第561章 为什么没有回头？
整条街道顿时一片混乱！
百姓们惊讶地看着这位衣着华贵、却行为失常的美丽女子。
南黎使团的队伍也被迫停了下来。
九黎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铁青着脸看着这失控的一幕。
尽管萧芮宁此举极其不合礼数，让南黎颜面受损，但此处尚在大夏地盘，他只能强压下怒火，咬牙忍了，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公主请回来！”
几名南黎侍卫连忙挤开人群追了上去。
终于，两名侍女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呆立在街道中央的萧芮宁。
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一个方向，玉拳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可在侍女和随后赶来的侍卫们看来，她所望的那个方向，人来人往，嘈杂喧闹，根本什么都没有。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看错了？”
侍女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她，担忧地问道。
萧芮宁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街市的喧嚣淹没。
“不会错的……是他……一定是他……”
为什么？
他该是听见了，为什么却没有回头？
哪怕……只是回头看她一眼……
巨大的失落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方才强压下去的酸涩再次汹涌而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另一边，熙攘的街道拐角处。
江离有些茫然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身后拥挤的人潮，眉头微微蹙起，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奇怪……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那声音似乎有些急切，又有些熟悉，但淹没在嘈杂的市井声中，听得并不真切。
他侧耳又仔细听了听，除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和路人的谈笑声，再无其他。
“或许……是听错了吧？”
他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那群自称是自己“妻子”的绝色女子弄得有些神经质了，居然开始幻听了。
他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开，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按照约定，走进了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客栈。
刚踏进客栈大门，一个娇小活泼的身影就蹦跳着迎了上来，正是小小。
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脆生生地喊道。
“江离哥哥！你回来啦！快来看看，玥瑶姐姐给我们点了好多好吃的！”
“江离哥哥？”
听见小小这自然而然的称呼，江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
“江离？”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在确认什么。
“对啊……我的名字……好像是叫江离来着？”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钥匙，轻轻触动了他脑海中某个被迷雾封锁的区域。
忽地，他猛地一拍脑门。
“那刚才……我没有听错啊！”
他猛地转身，再次望向客栈门外那喧闹的街道。
“主人，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碰见长公主和亲的车驾了？”
嫣然淼淼走上前，寻着江离所望方向看去，俨然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长公主？”
江离错愕转头。
难道刚才自己碰见的队伍，车中坐的便是长公主吗？
还是和亲？这么看来，这长公主的命运可够惨的了！
不过自己心中为什么有些空落落的？
“夫君，想必方才长公主殿下已经与你道过别了，那我们接下来去帝都，还是再去送长公主殿下一程？”
楚玥瑶嗫嚅着开口，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夫君二字唤江离，她甚至都没有得到柳如烟的承认，便私下里喊了夫君。
“去帝都吧！越快越好！我现在特别想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江离眉头紧皱，目光死死盯着萧芮宁消失的方向。
他从未有何时如此刻般急切、焦灼，急不可耐得想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
帝都，皇宫，封赏功臣的凌云阁前。
汉白玉广场之上，天诛军精锐肃穆列阵，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今日，他们将在此接受天子封赏，以彰其平定四方、护国有功。
阁前，叶冰裳一身劲装，身姿挺拔，她郑重地朝着前方那道静立如渊的黑衣身影拱手，深深一拜。
“谢天戮侯教诲！”
声音清越，充满了由衷的敬意。
她对眼前的梦绝颜，心中唯有无限的崇拜与感激。
这一年多来，梦绝颜虽未正式收她为徒，却倾囊相授，指导她修行，让她修为与日俱增。
然而，在外人眼中，不免奇怪，梦绝颜待她如此，她却始终未曾唤过一声“师尊”。
唯有少数知情者明白，她心中早已认下师尊。
只是那位真正的师尊……虽从未亲自教导过她什么，甚至踪迹全无。
但那“昆仑神女师尊”的身份烙印，却如同刻入灵魂般无法磨灭，让她不能再轻易拜他人为师。
一旁，北上爱也眼含泪光，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的师尊月清璃。
月清璃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轻声道。
“徒儿，你幻术已臻化境，青出于蓝，以后幻月宗……就交给你了。”
世人只知长公主萧芮宁对幻月宗有恩，与她私交甚密，却不知她早已与萧芮宁私下结为姐妹，誓要同心同德。
如今萧芮宁远嫁，她便会连同萧芮宁的那份意志一并扛起。
此时，钟鼓齐鸣，礼乐奏响。
女帝萧婉瑜身着龙袍，威仪万千，缓缓登上了凌云阁的高台。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广场上文官百官齐齐跪伏在地，山呼海啸。
唯天诛军将士，因甲胄在身，按律不便行全礼，皆躬身抱拳，以示尊崇。
而天诛军之首，梦绝颜，却依旧身姿笔挺，静立如松，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这便是她身为武道至尊、天戮神君的威仪与特权，纵是帝王，亦需给予这份尊重。
“众卿平身。”
萧婉瑜的声音平和却带着帝王的威严，传遍广场。
众人起身，垂首静立，等待陛下宣读封赏旨意。
然而，等了片刻，高台上的女帝却并未立刻开口，她的目光似乎越过了众人，投向了远方的宫门方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