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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政变49

  谢妙旋的目光一直都在谢渊和谢大夫人流连。

  就连一旁端着矜持和满脸得色的荀鸣都没有放过。

  翠儿在指责她之时,这这谢渊并没有出声阻止,反而像看戏一样的等着她,似乎在等着她丢尽脸面之后的跪地求饶。

  谢大夫人在旁看似说和,频频蹙起的眉头和叹息声也说明她对自己的不认可。

  在实际看到谢氏大房一行人后,心中那最后一点对于谢氏的侥幸宽容彻底消失殆尽。

  她抬眸冷淡。

  根本不顺着翠儿的思路走,直接掏出一叠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小字,上面三个鲜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这是你们三人贪墨主家银钱的画押,里面罗列你们偷盗主家银钱罪状翔实,我正愁找不到你们,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来人!将这三个背主之人给我拿下。”

  未料到她说翻脸就翻脸,谢渊失了看戏的心情。

  “我看谁敢!”他高声怒喝。

  谢妙旋嗤笑一声。

  “我还真敢,不说我手中有翠儿年嬷嬷温涿三人的供词画押,就说翠儿的卖身契可是在我手中,我处置一个下人,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谢渊闻言脸色铁青,她竟然说他是外人?

  这谢妙旋是个什么东西,好言好语相劝竟然不听,这副样子是故意在当中打他的脸。这翠儿早就已经投靠了他,年嬷嬷和温涿更是他身边之人,当真是给了她脸了!

  谢妙旋吩咐左右,“还不快将这背主之徒拿下。”

  有部曲上前要扭翠儿。

  见谢妙旋态度强势,想到自己的卖身契,翠儿的脸色刷的惨白,忍不住后退两步。

  赶忙躲到了谢渊的身后。

  “好好好,”谢渊腾的大跨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再也无法忍受的怒极,“你眼中还有没有尊卑?见到我这个大伯,还敢在我面前如此咄咄逼人,就不怕家法?”

  “家法?”谢妙旋眉宇间满是冷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你们是一家人?”

  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跟这些人渣虚与委蛇,今日他们敢这样践踏她的庄园,若是她今日态度稍加柔和,怕是就能被他们死死拿捏。

  与其跟他们假意成为家人,不如趁早撕破脸皮。

  “我谢妙旋长到十五岁,没吃过你谢渊一口粮,半口水,你也配称为我的尊长?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

  谢渊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一副泼皮态度,脸上顿时青白交加,“就凭你冠着的是谢氏的名,流的是我谢氏的血。”

  谢妙旋低哼了声,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

  “呵,这天下姓谢的人多了去,我阿父也早就被你赶出族中,要是你要跟我算账,也可以,他当年吃喝了谢氏多少,你一一算来,我折现给你。”

  谢爹当年作为嫡子,谢妙旋不用想也知道,在谢渊这种小人手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十几年吃喝下来,顶天了不过是千余两银。

  更何况,“我祖母本也是世家大族,外嫁女的嫁妆可是私产,顺便也将这个一并都给我算了,少了我会补,多了也全给我吐出来!”

  “记住了,我阿父吃了用了的跟我祖母的多一文我不要,少一文我也不答应!”

  谢渊感觉自己的脸好似被打得生疼,谢氏这些年上下打点,他爹前头三位夫人的嫁妆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硬气跟谢妙旋在这上面耗着。

  他虚张声势道,“谢齐死了,若你是男儿还可以继承,你一个待嫁女,还想肖想嫁妆?”这嫁妆自然是归了族中。

  这无耻的劲,谢妙旋算是大开眼界,吸血的蚂蟥还敢在这里跟她大言不惭地谈论尊长。

  “那我可不管这些,要是你拿不出来,我就将你们私吞夫人嫁妆的事情抖落出去。”

  谁要面子,谁吃亏。

  谢渊作为要在京都长期生存筹谋之人,她就不信他能彻底将名声丢在脚底任由人议论。

  谢园惊愕地指着她鼻子,“冥顽不灵,忤逆不孝,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我要是就不听你们的呢,你能如何。”

  看着不过一下就被气到跳脚的谢渊,和始终神色镇定的谢妙旋。

  谢大夫人到底没有忍住,忍不住开口,“谢齐当年做错事情,被赶出家族,可你别忘了他依然还在族谱之中,”

  她沉着眼语带威胁,“你就不怕你阿父的尸骨进不了谢氏宗祠,没有了香火祭拜,成为孤魂野鬼?”

  谢妙旋看向谢大夫人,桀然一笑。

  “你们谢氏的族谱我可不稀罕,我已经自立女户,又娉了夫朗,往后我的孩儿就是我阿父这一脉的,他自有我的香火承继,不劳你们这些惦记他身后家财的贪心狗吠之辈惦记。”

  这下谢大夫人也变了脸色。

  多少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成狗。

  谢妙旋小嘴不停。

  “我谢妙旋一不靠谢氏供养,二不奢望你们能让我封侯拜相,三不需要你们为我相看人家,何惧之有?

  她声音如山涧清雪,重重砸在谢大夫人心头。

  她这一席话如冷水落进滚油,四周之人都是瞬间喧腾。

  他们所在意的东西,根本不能给她任何的束缚,真要说起来,他们也拿她这样的滚刀肉没有办法。

  发疯就能解决一些事情,为何要委曲求全。

  谢大夫人忍了忍软声假仁假义的关切道,“你可知没有了谢氏作为依靠,你立刻就从上等户转为下等户,丁户每年的苛捐杂税你就逃不掉,光是每年一次的服役你怕是都挺过不去。”

  脱离了家族的庇护,这世道能生吞了她不可。

  谢妙旋从容,“我有的是钱,以钱代劳役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谢渊见她软硬不吃面如土色,心中恶意攀升。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可怪不了他了。

  “你这女户没有族长印戳,根本无效做不得数,是你收买官府得来的吧,若不想被告发,就乖乖同我回去!今日我便用族长的身份将你带回宗祠,好叫宗族上下好好看看你这个忤逆不孝之人。到时候让宗族上下都来看看你这不孝女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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