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被迫的选择
之前翁婉被贬奴籍，到达司马亮府上，都抱有一种自己很不幸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司马亮看见她，就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翁婉内心的自我认为。
可在真正见到凄惨的人后，翁婉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幸。
虽说她现在没了之前大小姐舒服的生活，但至少她衣食住行方面，还是比一般人好上不少的。
想到这里，翁婉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愿意接受，自己以后是司马亮婢女的事实了。
司马亮并没察觉到翁婉的心境变化。他依旧四下看着棚屋区，想记下一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看了一会之后，司马亮注意到翁婉在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我脸上沾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奴婢只是觉得王爷很与众不同，想看看王爷为什么会这样。”
翁婉的话，让司马亮心头一跳。
不同寻常？她不会看出我二世人的底细了吧。不应该啊，我也没暴露什么。
应该只是凑巧吧。
司马亮稍稍想了一下，并没有继续接翁婉的话。
该看的都看了，虽说时间还尚早，但司马亮这边也该先回去了。
告别相送的民众，司马亮和翁婉坐上了马车。
这次回去，翁婉没有再离司马亮很远。不过，也没有像来时那么近。
面对这个情况，司马亮也没多说什么。他只觉得是翁婉有些害羞。
马车缓缓驶过城北。
入夏之后，燕城的热闹时间，被大大延长。尤其是过了中午较热的那段时间后。街道上的人，都会显著增加。
看着比自己来时，还多的民众。司马亮心中涌起，些许成就感。
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保持的久些吧。
看着看着，司马亮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个身穿兜帽，看起来很可疑的人。
对方盯着自己这辆马车，然后在看到自己的脸后，对方就缩了回去。
到底是哪方人？是在盯着我？还是说，只是碰巧，是我有点多疑了？
一时间，司马亮多疑的性格发作了。他关上车窗，开始思虑起燕城中可能会注意自己的势力。
“王爷，是走侧门，还是前门。”车夫问。
司马亮收回心神，想了一下。“侧门吧。”
马车拐入王府侧边的小巷，随后停在了侧门前。
进入后宅，司马亮依旧心事重重，以至于他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见此，一旁跟着的翁婉，也不敢打扰，只得在旁边候着。
很快，两人的院子，进来了第三人。
时常出没在侧门院子的小花，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司马亮和翁婉。
平日里，不太能见到司马亮，小花一见到他就有些激动。
“王爷好。”小花第一时间行礼问好。
“啊，哦，好。”司马亮抬头看了一下小花。
“王爷，在这是要做什么吗？需要奴婢帮忙吗？”小花问。
司马亮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没事，我这是在想一些事。”
随即司马亮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翁婉。
“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明天……明天算了吧。明天去的地方不方便带你。你找不到事的话，就去跟着小贝吧。”
“是王爷。”
司马亮点点头，随后快速离开了院子。
当他走后，翁婉和小花打了一个照面。
“你好，我叫翁婉，专门伺候王爷的。”
“好，我叫毕小花，现在在和姐姐们，学做事。”
翁婉打量了一下毕小花，发现对方年纪很小，于是有些好奇。
“王府里，有很多像你一样年纪的吗？”
“没有，我应该是王府里最小的了。”
“这样啊，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小花老气横生的叹了口气。
“反正我也没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吧。”
小花看了一下翁婉，然后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在院子里坐下，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闲聊。
回到书房，司马亮收到了新的信件。
看到寄信人，司马亮眉头一皱。
“林殊？他怎么给我写信了。”
自打宁城一别，司马亮就和林殊断了联系。对于这个情况，司马亮自然很开心。毕竟他本来就不喜欢对方。甚至已经决定日后有条件了要对付林殊。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给自己主动写信。这属实让司马亮有些奇怪。
“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吧。”
司马亮拆开信封，抽出了信纸。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司马亮眉头紧锁。
“什么情况，老七要娶林舒晴？为什么林殊都知道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知道。这事谁决定的啊。是二哥吗？还是说老七私下和林家商量的结果。”
“不管是谁，老七和林殊扯上关系。那接下来可就不好办了。这林殊和林舒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了老七这面旗，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
“真是的，准备还没完，又出了新麻烦。”
司马亮将信纸拍在桌案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黎国皇宫内，二皇子也受到了七皇子想娶林舒晴的请求。
看完内容二皇子，看向了身边的刘存。
“老七，要娶林家旁系？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高人指点啊。”
刘存思索了一下，然后行礼回复。
“七皇子身边的人，就那么几个。应该不是什么高人。如果真说有的话，后宫那位，有可能。毕竟七皇子，前阵子才拜见过。”
听到可能扯到后宫，二皇子头疼了起来。他按着鼻梁，叹息了一声。
“后宫的那位，真不安分的话。我这边可就不好处理了。就现在而言，北方老五和漠国一直盯着，东北边，战事不顺。江南，老六是没什么动作，可总让人不放心啊。现在老七还整一出，我根本没有余力，或者说，不能动手了。”
“这一动，几方肯定都会动。那样场面就不可控了。”
听到二皇子的困扰，刘存觉得没错。同时，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陛下，或许我们可以暂停东北的战事。全力吃掉西南，稳固西北，加上我们坐拥的中原，日后有的是机会平定东边。不必急于一时。”
砰。
二皇子一手拍在了桌案上。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真的没办法了。朝野上的分歧，你又不是没看到。加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一直在散播对我不利的消息。”
“哪怕现在还没有爆发，可这隐忧已经出现了。我必须赶在前头，解决掉这事才行。”
“除开这些事，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二皇叔要撑不住了。这西北的军队，明面上是归我统领，但其实都是看在二皇叔的面子上。如果二皇叔突然撒手人寰，这权利交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现在，必须要让老四多捞一些军功，才能在西北军中有足够的威望。否则，西北军生变，我这位置根本坐不住啊。”
二皇子的话，让刘存震惊不已。
“什么，西北王大人，要不行了？可前几天，他不才来上过朝吗？看起来气色没什么问题，很精神啊。”
二皇子蒙着眼睛，摇了摇头，“那是装的，故意给别人看的。不然，早露馅了。二叔那天来上朝，都是吃了很多伤及根本的药。现在身体，怕是更差了。”
“那西北王，还能撑多久啊。”刘存问。
二皇子深呼吸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望向窗外，他做出了一个六的手势。
“六月，这应该是皇叔的大限了。”
听到这个时间，刘存算是明白二皇子近来的一些布局了。
对燕北王进攻的同时，二皇子还对西南，以及西北进行一些人事上的调动。甚至对于中都周边，以及华城，他都展开了非常大的调整。
虽说这些任命，很多一时半会也掌握不到实权。但至少能够，让一些人的目光被吸引住。
而这个，就是二皇子的目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西北王将死的消息，传播出去。
想到这里，刘存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二皇子之前隐瞒这件事，今天居然跟自己说了。这显然意味着别的东西。
“陛下，是不是您收到了什么信息，所以才将此事告诉微臣。”
二皇子点了点头。
“虽说我防的很好，但终究还是有人泄露了这件事。怕是要不了几天，天下人都会知道二皇叔快撑不住的事了。所以，今天我才和你说这个事，让你早做些准备。虽说不指望拖延多少时间吧，但至少要杀一点出头鸟。”
“这样才能给东边的老四争取一点时间。只要战事顺利，在六月结束前，能拿下较大的战功，这一切都还好说。”
“可如果来不及呢。”刘存小心的问。
二皇子看了刘存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再清洗一下朝野了。”
听到这话，刘存心里一寒。他明白清洗朝野这种事，会带来多坏的影响。
二皇子上位的时候清洗，其实是能说过去的。虽说有些遗留的问题，但至少还是有些人支持的。
可如果发动二次清洗，二皇子刚刚构建的朝局，肯定会再度坍塌。同时，一些士人以及老牌权贵，肯定会人心惶惶，对二皇子愈发不信任。
这样的结果，影响深远。肯定会动摇二皇子统治的根基。
可二皇子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这显然是没有路可走了。
看来陛下知道东西，比我多太多了。中都平静的表面下，暗涌怕是控制不住了吧。刘存暗想。
沉默了一会，二皇子站起身看向了刘存。
“刘存，你先下去吧。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要陪陪静妃，和小敏了。”
“是，微臣这就告退。”刘存行礼告退。
走出御书房，二皇子看向了西边。
大片大片被染红的云朵，堆积在朱红的宫墙屋瓦之上。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穿过云朵照亮了二皇子略显迷茫的脸。
“夕阳真美，可我不想成为这夕阳啊。”二皇子驻足叹息，随后前往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