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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回 睹他凶悍时

  不管怎样,连北川都决定先去会会这几个打手。

  邵山询问了下金康越的伤势,得知他还无法下床,便打消了请他当面指认的想法。

  四人说走就走,完全没理睬杵在一旁的顾青黛。

  “我跟你们一起去!”顾青黛也想见识一番。

  连北川将她臂腕里的外套丢到沙发上,“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一会儿程厉远他们过来,记得把合同签了。”

  “说得好像不需要你签字似的!”

  顾青黛清楚,连北川就是不想让她身临那种场面。

  “我回头补上就是。”

  “让我去吧,说不定我能替你们多问点东西出来。”

  顾青黛没有开玩笑,更不是为了凑热闹。

  她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好快些破解摆在眼前的一个又一个谜团。

  连北川不同意,僵持身形看着她,就是不松口。

  顾青黛快速拿回外套,跟到满堂身旁,“咱们走!”

  满堂哪里敢迈步?

  他瞅向邵山,邵山望向霍桀,霍桀无奈地忍笑:“二爷,其实人都被咱们这边控制着,顾掌柜过去不会有危险的。”

  “是啊二爷,这点你放心好了。”

  满堂和邵山自信满满地打起包票。

  连北川忧虑的就不是这一点,他一副拿顾青黛没办法的表情,“咱们事先说好,去了可不能后悔。”

  顾青黛坚定摇头,还纳罕反问:“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众人一起出发,汽车驶到滦城郊边,又一通七拐八拐,才抵达一处废弃的染坊大院内。

  这地方……顾青黛有点眼熟,她以前仿佛来过。

  “这不是当初教训傅言礼的地方吗?”

  “上次天那么黑,你是怎么记住的?”连北川把她拉到自己身侧,恐她远离自己的视线。

  “那次印象深刻,所以我……”

  顾青黛兀然止语,但见染坊前冒出黑压压一众魁梧青年。

  他们都是连北川暗暗豢养的,平时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只有出了大事才会出现。

  联想到那次把傅言礼痛打一顿,顾青黛好像明白连北川为何不让她跟过来了。

  果然染坊内横七竖八躺了四五个男子,他们浑身上下全是血,衣衫也都破烂不堪。

  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初金康越遭遇了什么,他们今天就同样遭遇了什么。

  邵山自一旁给连北川搬来把椅子,“二爷,坐。”

  连北川大马金刀地坐下去,随便指了个男子,“就他吧。”

  底下几人随即把那个男子拖到连北川面前,“叫人!”

  那男子应是被打晕了,被人粗暴拖拽过来,总算恢复些意识。

  刚一睁眼就看到连北川那不苟言笑的脸,顿时跪地求饶,喉咙里的血还止不住地往外涌。

  顾青黛把头别到一边去,猜度连北川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连北川眉间冷然,对这男子的死告活央无动于衷,“殴打金康越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

  男子迟钝一下,实在不敢出卖漕帮,又扛不住连北川这边的毒打。

  满堂上前就是一个飞踹,那男子瞬间倒地抽搐不止,边翻白眼边口吐鲜血。

  顾青黛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原来真有把人活活打死这种事!

  她像是看到了金康越那晚是怎样被人蹂躏的,他们不仅这样暴揍他,甚至还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他们的目的,就是用最痛苦的方式,把金康越折磨致死。

  金康越与他们无冤无仇,他只是替连北川受过。

  他们真正想杀的是连北川,还有她自己。

  满堂瞟到顾青黛的举动,懊恼地挠挠头,趁邵山替连北川问话之际,溜到她身边来。

  “掌柜的,我其实是个好人,你可千万别对我改变印象呀!”

  顾青黛冲满堂强挤出个微笑,一时感慨万千。

  “你说实话,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二爷会保你一命。”邵山蹲在那男子旁边,循序渐进地诱导。

  男子只是“哎呦、哎呦”地喊疼,心里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余下那三四人都躺在地上装死尸,皆祈祷下一个不要轮到自己头上。

  “你说你们藏匿的地方那么隐蔽,我们是怎么发现找到的呢?”

  邵山抬起头看向连北川,连北川对他微一颔首,他便了然自己可再往深处说些。

  邵山抓住那男子的衣襟儿,把人往半空中提起,“漕帮内部早渗透进去我们的人,那一丘之貉早晚会倒台,聪明的人早就识时务了。”

  那男子的双唇不自知地抖动,连北川是对他下了死手,可出卖漕帮的话,自己亦没好果子吃。

  横竖都挨了这么多毒打,要不然就听天由命扛到底吧?

  邵山见他如此决然,再次向连北川投去请示的眼神。

  连北川摆了摆手,邵山便吩咐底下几人把这男子拉下去。

  “打死!”

  众人行动速度,听到一通拳打脚踢的声响后,一名青年小跑回来禀报:“二爷,他咽气了。”

  除去顾青黛,所有人都表现得异常镇定,他们许是经历太多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

  连北川用余光瞥见顾青黛呼吸急促,腹诽,就说不让她来,这工夫知道害怕了?

  “叫那个装死的吧。”

  连北川又指了指另外一个男子,他看上去受伤较轻,估摸是个贪生怕死的,能撬开嘴的可能性比较大。

  “二爷!”

  没等满堂他们过去拖拽,他自己已翻身跪行到连北川跟前。

  “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我耐心很有限。”

  连北川见他扑上来抱住自己的腿,遂一脚把人给踢到旁边去。

  男子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爬起来匍匐到连北川脚下,“二爷,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求你留我一条命吧。”

  这男子名叫温波,是漕帮下辖内金钩赌坊的护院。

  温波做的年头很短,刚刚被打死那人才是个老资历。

  他们日常只维持赌坊的秩序,偶尔出去逼要一下欠债。

  有漕帮的大旗在后面立着,一般情况下俱是他们仗势欺人。

  漕帮有什么大行动,他们便会前去支援。

  这次就是得到通知,让他们去绑票一个叫“金康越”的公子哥儿。

  说他得罪了宋先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众人都想去宋岳霆面前邀功,下手就狠了点,待发现不对劲儿时,金康越已奄奄一息“死”了。

  众人只好把金康越的“尸体”顺着滦城河畔抛下去,以为尸体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漂走。

  可金康越命大,身子漂到靠岸边的芦苇荡子里,竟活了下来!

  直到听闻连北川满滦城的寻找金康越,他们才知道这人是连二爷的亲表弟。

  “谁指使你们干的?说出人名!”

  “段,段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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