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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真假年大人

  

严承怀盯着地上那张皱巴巴的人脸,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意,证明他此刻心情有多么不爽。

  林年年听得毛骨悚然。

  这些人居然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伤害,简直是太疯狂了。

  不过,他,究竟是谁派来的呢?

  林年年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严承怀的目光一闪,他蹲下了身子,将那具死尸整个人翻了过来。

  “林年年,你过来看!”

  严承怀唤道。

  林年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依旧照着他说的话去做。

  “你看他脖子上,这是什么?”严承怀声音发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林年年瞳孔一缩。

  见那人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形状古朴怪异的刺青。

  “是狼草花!”林年年倒吸了一口冷气,大脑瞬间有些转不动。

  那死尸的脖子上,居然刻着一个狼草花的图案。

  让林年年不由得想起来刘昌平在狱中跟她说的那些话。

  “…年大人,脖子上有一个刺青,是京城口音…”

  一瞬间,林年年冷汗惊出一身,她怔然望着严承怀,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所以…这,这就是年大人,一直给他们出谋划策的那个?”

  刘昌平当时并未说那刺青是什么式样,狼草花十分神秘,中原地界里面,见过的没有几个。

  而林年年也只在前世林大将军带过来的西域边塞图里,模模糊糊的见过一次,因此大致知道那狼草花的形状和模样。

  今日在那杀手身上一见,林年年几乎就立刻确定,这是狼草花的图案。

  那么这个杀手的身份跟刘昌平的证词不谋而合。

  此人,就是“年大人”。

  林年年越想越觉得对劲,忍不住道:“刘昌平曾说这人是中原口音,这杀手语调和王知晖的极为相似。”

  “而王知晖又在京城待了几年,因此我怀疑这个人就是所谓的年大人。”

  见严承怀没说话,林年年又道:“只是他冒充王知晖的原因是什么呢?”

  “王知晖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贩卖私盐的勾当,他这么做难道不怕穿帮么?”

  林年年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

  她心里差不多已经知道王知晖此时已经是遇害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严承怀已经起身,高出半个头的身子,遮挡的光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年年,眸光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

  “就凭一个刺青,你就确定他是什么年大人么?”

  “不然呢?”

  林年年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他这个刺青,是新刺上去的,皮肉里面的墨痕还未干。”严承怀收回视线,冷哼一声。

  “恐怕这所谓的年大人早就知道结局,于是找了个人冒充他,金蝉脱壳罢了。”

  “这…”林年年呆了呆,确实有这个道理。

  “可是我们没有追查到他,他做这种事情不是多此一举吗?”

  “倘若换做我是年大人,我断然不会做这种给自己留下祸患的事情。”

  “一来浪费了人手,二来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这简直得不偿失。”林年年道,眉头紧皱。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

  严承怀淡声,他看向林年年,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么?”

  “或许那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他的踪迹呢?”

  此话一出口,林年年只觉得好像被人提点了一般,脑海里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只是构不成一条完整的线索,这让她呆愣在原地,整个身子都是僵的。

  “这招叫做激流勇进。”严承怀不知什么时候,又从腰间把那柄折扇拿了出来,漫不经心的在掌心里敲着。

  “林年年,你想想,当上一个权利最大的地方官,该是多大的掩护?”

  “年大人之所以派他过来,或许就是为了掩盖他自己来过的真相。”

  “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或许是因为他们有没有来得及处理完的证据,此人过来,是替他们销毁证据的。”

  林年年深吸一口冷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这个所谓的王知府上任以后抽调的那些卷宗,不禁浑身发冷。

  “…所以,大人你的意思是?”

  严承怀对上她的视线,点点头:“我怀疑这个所谓的年大人根本就没有出奉城,甚至很可能在秘密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被人耍的团团转,严承怀脸色十分不好看。

  包括前段时间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刺客,严承怀不得不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了?”林年年忍不住道,不禁有些泄气。

  “这样的话,我们还怎么抓人呢?”

  “不…”严承怀摇头,从牙缝里面挤出一个字来,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不可抓。”

  “年大人只是一个传话筒,年大人背后究竟是什么势力,还需得探查一番。”

  林年年目光呆滞,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死的那些人,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官府又死了个官吏,大人要怎么解决?”林年年声音轻轻。

  “如实汇报给朝廷。”严承怀道,低头见林年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不禁道,“怎么了?”

  “没什么。”林年年撇开视线,“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奉城只是边关的一个小县,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县太爷怎么交代?”

  “何况还有银库的亏空。”

  银库亏空本来就是一件重大的案子,一经发现,不管县太爷有没有参与,都得被株连。

  李政在的时候,那些人还会卖李政一个人情,可是现在,东窗事发。

  严承怀不是一个徇私舞弊的人,他定会如实将这些事反应上去。

  想到县令那颤颤巍巍的身影,林年年有些不是滋味。

  她们这些人,都是身不由己。

  “你问这些做什么?”严承怀忍不住道,“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事情。”

  “可是大人,我在县太爷手下做事,我自然要关心一下,我等的前程!”

  林年年执拗道,不肯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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