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尴尬的场面
“这就……结束了？”
亦雪六十多岁的身子拿着佩剑，才这么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可她却显得非常惊讶。
明明已经力竭殆尽，但依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打，重返往日辉煌。
“母后还不过瘾吗？”
站在最前面，依然是万众瞩目的皇上云渊，听到母亲这句话后，不由得自豪的说。
他的感觉就像是在说那句俗语：好汉不提当年勇！
“好久……好久没打过……这么短的战斗了。”
“还行！”
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了，她还是如此的感慨。
亦雪是所有人里，经历战争最多的人了，十几岁就参与过大型战争，遇到延春后就更多了。
那时，时常会与反抗他们的势力频繁的展开战斗，时间一长，习惯了。
但还好，那段时间的皇位争夺，没伤及到百姓，夏原其他领域照往常一样正常发展。
“辛苦了，母后。”
随着云渊的起头，在场所有人都为亦雪单膝下跪，致敬这位曾经的女战神和夏原的功臣。
对于战争，云媛也参加过，但相对亦雪来说，还是太嫩。
而且这还是不算她的刺杀、以一敌多的战役。
这一份跪拜致敬，她是最受得起的英雄，比在场的人都有资格，包括云渊和宁苏桓。
“估计我到了娘这年纪，就没有娘的身体了，辛苦了娘。”
云媛帅气而潇洒的收起配剑，站起来走到母亲身边，扶着母亲，夸母亲的身体素质。
但实际来看，她应该会比亦雪要好一点，但一切还是未知。
“我现在就不行了！”
听到姐姐和哥哥都在夸，于是云婧也可爱的蛮横起来。
跑到母亲身边，仿佛回到了十几岁时的样子。而她不羞不躁的话和行为也引得在场的人大笑，并不是嘲笑，而是开心。
“谢谢，谢谢。”
亦雪拥抱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只是云姿也在皇宫，但不能一起相拥。
她知道孩子们是在安慰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以及不行了，撑不起怎么大的战场。
若不是事出紧急，她可能再也不会出手了，封刃！
“这几个活的该如何处置？”
温馨的时刻结束的很快，一旁的李邺和宁苏桓，以及风起等人控制住的活口蠢蠢欲动。
他们虽说已经被压制了，可依然想找机会逃走或反击。
“等人来！”
每个人的武器被缴，手脚也被迅速捆绑，个个都无处逃窜。
甚至想自尽都没法，因为嘴也被绳子绑了起来。
这么大动静，几乎惊动了用膳宫周围五个宫的所有人和士兵，保护皇上安全的士兵已经正在路上了，将领们很害怕会去晚。
“戚姚不会出事了吧？”
云渊和亦雪还在疑惑，专门负责保护的人去哪了？走了也应该派别的人来。
但很可能派来的人，就是大太子的人或被掉包了。
亦雪分析应该是出事儿了，不然戚郡王的性格他无论如何都会在场保护亦雪她们的。
云渊其实暗中早就知道了母后和戚公勋的微妙关系，只是不戳破。
他也知道母后和父皇曾经的矛盾和歧义很深，能和好已是不易了，更何况临终前亦雪万般心痛，爱人死去如同刀割心脏。
再加上母后年纪大了，就不说了。
在母后担心并为其说话时，他还看了眼母后，但并未有意见。甚至再大度一点，他觉得这样才有情有义。
“母后不必担心！”
“戚伯伯的人马众多，手下个个是精兵强将。”
待他说完，亦雪紧缩的眉头才落下了一点儿，可依然看着外面，迟迟不肯转头。
她恨不得马上看到戚姚，然后当众相拥，展露她的担心。
在云媛的劝说下，她还是跟众人回到了大堂。
风起等人也等到了士兵，接手俘虏后也去了大堂，为大太子和这场胜利而祝贺。
室内，皇后依然静坐着，呆呆的目视着前方，刚刚那场战斗也尽在眼中从开始到结束呈现，可大家进来了，她还在呆呆的看着。
在他们战斗的期间，她都没有起身去看看大儿子，尸体就一直在门口，干放着。
她也并非目中无神，对自己儿子的死感到静默的感受。
她何为对，何为错，因此才不会流一滴眼泪。
桌子旁边全是尸体，即便经过了那么大的战斗，桌上的一切还是好的，跟没动过似的，打之前什么样，打完还是什么样。
无论是菜还是饭，又或是汤，即使是酒水都没有一滴血，一块灰尘，坐下继续吃。
吃的时候，士兵们还一一将敌人的尸体都搬出去。
此番场景，不由得感叹，真是一群冷血动物，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能吃饭吃的下去。
“他放这！”
士兵搬到了大太子尸体，云渊边吃边发话，甚至都没看。
听到命令，只好将这具尸体留在这儿不管，然后云渊又说把门关上，一家人继续。
看到此情此景，听到这些话，民间又要嫌弃舆论狂潮。
说什么皇上可真是大公无私，自己儿子造反都能杀死，还面不改色的对着儿子尸体吃饭。十五个人杀了敌军上百人之类的话。
既能树立皇族的形象，也能增加皇族的威严。
“来！”云渊忽然举杯起立。
“一家团聚难得一餐，今日之福还需永记。”
“为了皇室，为了这场胜利！”
“请！”
他先将一整杯酒喝下肚，之后所有人跟随干了这碗酒。
甚至坐在尸体前的亦雪，还洒了一杯酒在她孙子身上，所有人也都认可了这个行为。
“多谢二外甥女无惧怀孕身躯，与我们并肩战斗！舅舅敬你一杯！”云渊站起来鞠躬。
“哎呀！”风凰惊慌失措。
但她也只能受着，毕竟二人离得远来不及阻止，只能鞠躬回应了。
而与云渊一起喝的人，还有一边的皇后，觉得她不容易，怀着孕，还要不得已打仗。
其实可以完全跟皇后一起，在已经安全的大堂躲着。
可她还是忍不住内心对杀戮的那份欲望，为了子逸报仇的恨，为了母亲做错事发泄。
“还有……那位兄长！”
云渊又将眉头指向宁苏桓，唯一的外人，李邺和竹风至少是女婿，可他是真的外人。
即便是亦雪的干儿子，在云渊来说也是外人。不仅如此，风起和风凰也觉得他确实是外人，可三个人想的可完全不同。
“多谢你能在我们的家宴中，挺身而出，并驾齐驱，我会封赏你的。”
“各位都有！”他顺势将话转向所有人说道。
宁苏桓是他们四个亦雪的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但也是身体最好的，武功最好的。
虽然得到了今日家宴意邀，但在云渊心中，他的亲人只有云媛和云婧。
而一旁谈论此话题时很尴尬的云媛则是已经把他当做家人了，毕竟和自己做过了。
再者就是风起和风凰，二人虽原谅了母亲和宁苏桓，但始终没把宁苏桓当做朋友，只是和母亲关系匪浅的一个帮手而已。
也不知母亲和宁苏桓的事被发现又会是怎样的后果。
这次跟云渊一起举杯的，是他的二儿子执月勤。
“今日家宴，不说顺利，但确实挺刺激的，给我们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挺有趣的，算是丰富了此次的安静，大家也别太难过，别太失望，我倒觉得别有风味！”
“再来！”
云渊说完，站起来举杯，大家又一次集体喝酒。
他犹豫不决，榜样在前，努力将此气氛调动得热闹起来，不那么丧，不那么悲，想象成一场很有趣的活动，给家宴添加了些戏剧感。
大家也很配合，并在喝完后，开始了开战之前的畅聊。
云渊看到这个画面，嘴角泛起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眼神对这些家人抱着宠溺。
他知道自己不必保护这些人，个个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甚至在江湖中排名第一的。
但内心中有一种责任，驱使自己定要保护这些家人。
“报！”
门口响起了响亮的汇报声，这位士兵音调压倒众人。
而这才是一个皇家侍卫该有的嗓音婧儿精神头。
“进来！”云渊也提高音量道，所有人顺势安静下来。
“尸体已全部搬完，抓捕的活口也送到了监牢，陛下还有何吩咐？该如何处置？”
“就在这院里烧了，让那些人看看我们的战果！记得派俩人看着。”
士兵领命，这次门就开着了，大家一起看着尸体被点着，再到尸体被烧得成渣。
神奇的是，风起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吃的下去。刚刚关着门，天又黑，看不到很正常，可现在燃起的大火还飘散出味道，她一样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很香。
她可能是这十几个人当中，最受欢迎的了，李邺缠着她，风凰和若秋若衍以及月勤也缠着她。
所有人都想跟她相处，成为她心目中最爱的亲人。
因为她在私下，对待家人的那种好有目共睹，实际行动也得到了认可。
特别是风凰和若秋，都要搂得她的脖子都快断了，俩妹妹抢夺自己，如同老虎扑食。
“壮观！”
另一边，云渊、云媛和云婧这一辈人做在一起，边喝边看门外的景象。
云媛没忍住说出了这句话，还小声笑了一下下。
“是啊，跟大姐比起来，我这个没参加过战争的皇帝真是愧疚。”云渊很失落自卑的说着。
“胡说八道！你是夏原命脉，没有十足的把握，怎能御驾亲征？”云媛站在姐姐的角度教训了他，他也没在意这个态度。
“弟弟有个想法，漠瓦苏那边大姐不是都稳定了么？已经没有能担大任的将领了，不如我……”他犹犹豫豫的看向姐姐。
“我说了不算！”
云媛再怎么说也只是臣，御驾亲征还需听从文武百官。
不过，想法已经在云渊的脑子里种下根基了。
在门口的方向还有两个，那就是孤零零的宁苏桓，没人陪也没有人敢去主动陪。
然而在大门口，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哭了起来。
二儿子在一旁安慰，亦雪身为母亲也在一旁安抚。
看着自己的孙子的尸体，亦雪还是很伤心的，毕竟是亲孙子啊，能走到这一步属实可惜。
她站起身来看向还燃烧的尸体堆。
“戚郡王回来了！”她看到了火光后面的戚公勋。
所有人前去门口迎接戚公勋，不知问罪还是关心。
直到……风起看到了何文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