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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清晨的一场雨

  

风凰在被拽进屋子里之前,还在面目可憎地破口大骂宁苏桓,甚至都摒弃了她身为才女的素养,怎么骂过瘾,就怎么骂。

  而宁苏桓也没有生气,只是靠在花坛边继续守夜。

  云媛也没有办法生气,因为什么她自己心知肚明,如果生气,她就算自欺欺人了。

  哪怕拽到了屋里,她都没和风凰计较偷听又偷看这件事。

  “娘!你怎么能这样?”

  “我爹还没死呢!”

  即将上床时,风凰一把挣脱,和母亲吵了起来。

  她的气息喘的幅度极大,感觉下一秒就会因此晕倒,紧皱着眉,表情上既伤心又怒火狰狞,眼神中满是对母亲的疑惑。

  之前还有些相信姐姐的,刚才她也想看看是否如此。

  可自己错了,就不应该听信,姐姐一定是被他洗脑,然后相信了这个伪君子的谗言。

  “娘只是想起你姥姥,正巧换他回去休息我守夜时,聊到了。”

  “他又是你姥姥的干儿子,我们曾经关系有那么好,于是就……娘跟他真的没什么。”

  “你放宽心,好不好?”

  她看着女儿气喘吁吁的样子,生气委屈到都快哭了的脸颊,她感觉到深深的愧疚。

  风凰从怒火冲天到伤心流泪,情绪转变的循序渐进。

  又随着母亲的话被刺激,她已经很难再相信母亲的狡辩了,哪怕眼神透露着真诚。

  云媛缓缓拉住女儿的手,而另一只手伸上前去擦拭眼泪。

  她的这一举动不管是真心还是单纯安慰罢,风凰的情绪及心跳幅度有肉眼可见的减弱,心绪和心情渐渐地在安抚中平稳下来。

  最后她抓到机会,望着女儿满脸泪汪汪的反光,抱住了女儿。

  “别哭!别哭!”

  “是娘错了啊!娘对不起!”

  她从未见过二女儿哭的如此伤心,甚至多出了一丝伤感欲绝,这是风凰前所未有的。

  即使是不久前孙子逸被杀,她也没哭得如此伤心,即便哭得动作很小,声音也很小。

  云媛明白,自己和萧攸策的举动牵连着所有孩子,包括风起。

  但她不明白风起为何对萧攸策不如风凰激动了呢,以往这等事件她应该是最冲动的。

  “娘!人要向前看啊!”

  “你都说你已经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我爹爹和我们身上了,你那还有多余的心?”

  “你骗人!”

  “你不能背叛我爹!”

  风凰的语气充满了哭腔,感觉每一个字都在用力,但又感觉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无助。

  她越努力强调,就越害怕,而害怕促使她对母亲的不自信。

  她知道母亲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恩情永远记在心里,一定会偿还给帮助过她的恩人。

  恰好外面那个男人是母亲二十三年前的爱人,二人经历的故事甚至刚开始在那本书看的时候她还哭了,觉得经历太悲惨了。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希望母亲不再执迷于过去。

  然而,偏偏在这时候遇到了曾经相爱的男人。

  她真的好像把“你这不是爱,你这只是亏欠”这句话喊出来,可又怕伤透母亲的心,从而引起母亲的冲动,就更惨了。

  她只想维护好这个家,她真的很讨厌背叛。

  她注意到母亲眼中对宁苏桓割舍不掉的情感,并已确认是曾经的愧疚,而不是爱。

  她咽下口水,调整呼吸。

  “哪怕你们以兄妹的方式相处,我都不说什么,但你们绝不能是曾经那样的关系。”

  “女儿守夜,你们休息。”

  说罢,风凰松开母亲的手和拥抱离开了卧房。

  云媛低着头,强忍耐着将眼泪挤了回去,紧抿着嘴,禁闭双眼,深呼吸,调整心态。

  她无法拒绝风凰去守夜,自己也只好带着这份愧疚,和对女儿的对不起睡觉了。

  而风凰来到院内,她依然以仇视看着宁苏桓。

  “我来守夜,你回去。姐”

  她语气沉重,眼神偏下,但瞪大双眼握紧拳头,紧紧咬着嘴唇,脸蛋微微颤抖。

  宁苏桓走过风凰,停了下来,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他便回去了。

  之后的夜,均由她一人在守。

  无聊的她甚至还去偷看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然而两个人早已结束,甜蜜的睡着了。

  风起搂着李邺,而李邺又紧紧抱着风起,二人光着身子进入了休眠。

  风凰只是充满嫌弃的瞥了眼,随后便在花坛边想起了孙子逸,仿佛星空映现出面貌。

  她的心实在是太累了,也没想到处在中间的她成为了最疲惫的人,既要保护娘和爹,还要守护姐姐和姐夫,更要放着恶人。

  但一个人守夜,怎么会不累。

  清晨,风起在出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树下昏迷的风凰,并立即将其抱进房内。

  “她一定是因为看着娘和宁叔叔,一夜没睡。”

  “我为何睡得那么死?”

  风起着急又难过,她紧皱着眉,呼吸都乱了,十分担心风凰,甚至想代替风凰。

  她感受到风凰的身体异常发烫,头发甚至都湿了。

  面容憔悴,身子虚弱,而且表情和情绪始终在狰狞着,被昏过去的噩梦笼罩着。

  额头盗汗,手心脚心冒汗,热的跟火炉一样,碰一下都觉得烫手,可她在梦话之中,还在说:“爹爹,我会守护娘的清白!”

  风起着急的心促使眼泪落下,她感到深深地自责。

  忙里忙外,终于把风凰被清晨小雨浸湿的衣服换了下来,并且把着脉,感受怀孕的动向,在脱掉衣服后,她明显看到风凰胖了,初步推测,差不够快三个月了。

  “你进来!”给妹妹换完衣服的风起召李邺进屋。

  “她伤寒燥热已经很严重了,去买点药回来,最好把郎中……不行,就买点药。”

  “快去啊!”

  李邺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骑着快马赶往江未府。

  风起在这段期间,寸步不离的照顾妹妹,做了一些喝药前的调式,按摩等一类。

  她还依稀记得昨晚听到了前院儿有一些动静,可她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并没有理会。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好奇一些,说不定就发现风凰独自一人守夜。

  为了看着宁苏桓和母亲不乱来,她可谓费尽心思,不顾自己安慰,就像刚才的梦话。

  “本身就孤儿寡母了,你怎么还这么拼?爱惜自己不行吗你?”

  “不为自己负责,你也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傻妹妹!”

  她坐在风凰跟前,牵着风凰的手抚摸着风凰的额头,湿毛巾还在风凰头上敷着。

  这不经让她想起以前在家时,都是小妹生病,她在床前忙来忙去的,舍不得离开半步,生怕小妹看不到自己会心慌意乱。

  现在她照顾二妹,本以为风凰已经习惯了,人设立住了,不需要姐姐这样的爱护。

  可没想到即使是起身倒水,风凰都不希望姐姐的手离开自己,借身体下意识用力。

  还得是风起在耳边安抚说明自己要去干嘛才能被松开。

  倒完水回来后,她摸了摸脉搏,风凰终于稳定了,就差药了,估计两天就能痊愈。

  “我虽是大姐,可你和小妹竟然在我前面成亲、怀孕、生孩子。”

  “那你们就得对自己负责啊,别折磨自己。”

  “还是商量好在我前面怀孕,让我没日没夜的找你们?想的还挺美,我才没那么多时间。”

  “你要是再这样,我不管了。”

  她风凰还在昏迷,于是便抱怨、心酸的说出了这些话。

  身为家里最大的大姐,竟然是家里最后成亲,最后怀孕生子的人,她真的好想成亲。

  昨晚,她和李邺纵享夫妻之时,可最后还是做了保护,避免了路上产生怀孕的风险,所以昨晚也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罢了。

  毕竟都压抑这么久了,见面不来一次怎么行……

  “你以为我想啊……”

  风凰醒来,连声音都变了,不过竟然莫名很好听。

  她紧紧的握住姐姐的手,风起见状起身查看。

  “醒啦?别害怕,姐姐在呢。”

  “你还当我是小丫头啊?”风凰转过头玩笑着说道。

  “那个混蛋,我亲眼看到他昨晚和娘抱在一起,我再不阻止,两个人都要亲上了!还说什么那混蛋是咱姥姥干儿子的鬼话,让我叫他舅舅,我才不要这样的亲戚。”

  风凰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宁苏桓的怨恨和憎恶,态度恶劣,眼神厌恶。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病了,但她非常冷静,还能准确的说出自己昨晚的愤怒。

  “行了你!多为自己想想吧!”

  风起坐下来,继续安抚风凰,没想到醒来后,呼吸更重了,心跳和肉眼可见的快了。

  她忘记了自己何时睡着,只记得眼前一片模糊后醒来就看到姐姐了。

  耳边还一直传来姐姐的唠叨,就跟母亲一样。

  “我用事实证明,那混蛋不是向你说的那样是个真君子,他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在明知咱娘有男人的情况下,还跟咱娘那么暧昧。”

  “我早晚杀了他!”

  风起只是瞥了眼,然后很敷衍的迎合着风凰。

  虽然风凰听出来是假的,可还是得到了一定安慰,因为不管怎样,姐姐跟她一边。

  哪怕讲来有翻脸的时候,姐姐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对付那个混蛋,不会置之不理。

  可令姐妹二人奇怪的是,都这个时候了,娘和宁苏桓,哪怕是李父李母都还没醒呢。

  母亲一般在这个点应该都醒了,竟然都睡过头了。

  正在二人思虑之时,李邺竟然很快就买药回来了。

  原来是村子里有买药的,还有资深郎中,甚至还是他走之前的郎中,特意给他便宜。

  “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怪怪的?”李邺皱着眉很疑虑。

  “娘刚刚醒了,我还在街上看到那个宁苏桓。”李邺将自己人的信息说出以示安心。

  “你爹你娘呢?”风起问道。

  “可能是昨日受到惊吓,今天起晚了吧。”李邺歪着头说。

  “走,不拜访拜访。”

  “你好好休息,我们回来顺便把煎药的药也拿来。”

  说罢,风起和李邺去了李父李母的院子,本来打算顺带看看弟媳,但没有遇到弟媳。

  风起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二人来到门口,发现门没关,屋里也没动静,于是就进去查看。

  李邺瞬间跪在地上。

  李父李母竟被杀了,尸体上还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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