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假扮顾客?
没有五官的脸?
这和王婶描述的“无脸人偶”对上了。
看来,这尸蜡铺的邪性,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治标不治本。”我站起身,“不把源头掐断,今晚别想安生了。”
我走到自己的背包旁,从里面掏出了几样东西。
一块巴掌大小,用上好的澄泥制成的泥坯。
一小盒朱砂。
还有一小袋糯米。
“你要做什么?”林婉好奇地问。
“做几块‘静心砖’。”我笑了笑。
以我如今“点睛”宗师的境界,要驱散这点阴气,方法有的是。用鲁班尺直接一尺就能把这方圆百米的阴气都打散。
但那样动静太大,必然会打草惊蛇。
对付这种渗透性的、污秽的阴气,用我泥瓦匠一脉“刻纹境”的工法,反而更合适。
杀鸡,焉用牛刀?
我将糯米碾碎,与朱砂混合,然后咬破指尖,滴入一滴金色的血液。
我的血脉之力如今非同小可,这一滴血,足以让凡物通灵。
我用混合了血的朱砂,以指为笔,在那块小小的澄泥砖坯上飞快地刻画了起来。
我画的不是什么高深的符箓,只是一个最基础的“安神符”。
但随着我笔尖的游走,那平平无奇的泥坯上,却仿佛有了一股奇异的韵律在流淌。
最后一笔落下!
嗡——
整块泥砖轻轻一颤,表面那红色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亮起了一层柔和的红光,随即又隐没不见。
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从这块小小的砖头上传出。
我如法炮制,很快就做好了四块“静心砖”。
我拿着砖头,走到房间的四个角落,将它们一一嵌入了墙壁的缝隙之中。
就在第四块静心砖嵌入墙体的瞬间!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以四块静心砖为节点,一个无形的、散发着柔和红光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那些原本在房间里盘旋不散的黑色阴气,在接触到这层气场的瞬间,就像是遇到了烧红烙铁的冰雪,发出一阵“滋啦”的轻响,瞬间消融、净化!
整个房间的阴冷感,一扫而空!
空气重新变得温暖、清新。
林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好厉害的手段……竟然不是驱散,而是直接将其净化了?”
“堵不如疏,驱不如化。”我拍了拍手,“我泥瓦匠的本事,可不只是打打杀杀。”
做完这一切,我并没有停下。
我闭上眼睛,将一丝心神沉入了那四块静心砖之中。
静心砖在净化阴气的同时,也会将阴气的“性质”和“源头”反馈给我。
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下一秒,我的脑海中,一幅清晰的“地图”浮现了出来。
我能清楚地“看”到,那股污秽的阴气,正是从巷子尽头的一座两层小楼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而在那股浓郁的阴气之中,我还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波动。
那是……生魂的波动!
活人的魂魄!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尸蜡铺,不只是在用尸蜡炼制邪物那么简单。
它还在拘役生魂!
第二天,我和林婉没有轻举妄动。
我们像普通游客一样,在江城的老街上逛了一天。
但我的心神,却始终有一丝牵挂在那间诡异的尸蜡铺上。
拘役生魂,这在阴行之中,可是比炼尸养鬼还要恶毒的禁术!
看来,林婉师门的情报没有错。
这江城,果然藏着天大的秘密。
一直等到傍晚,天色将暗未暗之时,我才带着林婉,再次走进了那条幽深的小巷。
巷子尽头,那间“胡记尸蜡铺”果然亮起了灯。
那是一种昏黄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给这间铺子平添了几分阴森。
铺子门口没有牌匾,只是在掉漆的木门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胡记”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空气中,那股熟悉的、腐败的蜡味更加浓郁了。
“咚、咚、咚。”
我上前敲了敲门。
等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
“吱呀——”
门被拉开一道缝。
一张阴沉的、毫无血色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干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褂子,一双眼睛浑浊而又警惕,像是一只躲在洞里的老鼠。
他就是胡老三。
“你们……找谁?”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老板你好。”我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是来买蜡像的。”
“买蜡像?”胡老三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我这里不做游客生意。”
“我们不是游客。”我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阴行的切口,“我们是想来求一件‘祭祀’用的。”
听到“祭祀”两个字,胡老三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他再次审视了我几眼,似乎是在判断我的来路。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门完全打开了。
“进来吧。”
我带着林婉走进了铺子。
铺子里的光线比外面看起来还要昏暗,只有一盏老旧的钨丝灯泡挂在房梁上,散发着有气无力的光。
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蜡味和阴气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铺子不大,靠墙摆着一排排的货架。
货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形态的人偶蜡像。
它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姿势各异。
但无一例外,它们的脸,全都是一片空白!
光滑的、没有五官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我注意到,这些蜡像的表面,似乎都雕刻着一些极其细密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纹路。
那些纹路,不是装饰。
是符文!
是用来禁锢、锁住某些东西的符文!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胡老三站在柜台后面,像个影子一样盯着我们。
“我们先看看。”
我假装饶有兴致地在货架前走动,目光在一个个无脸蜡像上扫过。
我走到一个半跪在地、呈祈祷状的女性蜡像前,伸出手,装作好奇地在上面抚摸着。
“这手艺真不错,摸起来跟真人的皮肤一样。”
就在我的指尖划过蜡像手臂的瞬间,我暗中将一丝血脉之力注入指尖,如同刀锋一般,在蜡像的表面,悄无声息地划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