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圣马丁收容所
刚从逆十字中出来的克莱门汀就一脸的幽怨。
在里面她要忍受不同的时间流速，
“这次我在里面呆的时间足足过了半年……”
“那你是不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克莱门汀脑袋一缩：
“倒也不是……”
“那出去之后带你去逛巧克力街？”
克莱门汀顿时露齿一笑，而后才意识到自己破功了，顿时绷住小脸：
“好。”
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缺爱的孤寡小姑娘：
“好了，感觉到我们目前所处的维度了么？”
“灵薄狱……而且，有很多危险的气息。”
克莱门汀扫视四周，灵质黑发扩散而出，被季离止住：
“动作小点儿，先看那边。”
在季离的示意下，克莱门汀看向角落，发现了那里的监控探头，感知触动：
“我能感知到那东西是某种安息物的延伸，但只要我不与其对视，它就无法观测到我。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
克莱门汀睁开双眼，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特色修女服：
“四周遍布着其他安息物的‘领地’，其中一些只要稍微延伸就能触及边界。
那些灵质中存在低语……有东西想要和我交谈。”
“不要理会，也不要回应。避开那些安息物，尽快摸清这里的空间然后回来报告给我。”
和寻常的人格遗物不同，安息物最大的特色就是“规则至上”，在一定的阈值内，这种规则甚至能够处于灵质等级之上。
所以克莱门汀的鬼修女特质在这里非常强大，只要不触犯到她规则中的“交互”禁忌，那么她就几乎不可能被发现，前提是不要随意涉入其他安息物的领地。
因为季离并不知道那些安息物的规则是否会让克莱门汀暴露，甚至直接置于险境中。
作为圣根郡最大的安息物收容所，圣马丁金库中的安息物数量密集且多样化，其中不乏数个能危及到不朽者的高危存在，即便是季离在这里也要小心行事。
“切莫莽撞行事，在动真格之前，你就是我在这里最大的依仗，绝对不能死。”
克莱门汀眸光一颤，轻轻咬牙：
“明白！”
在克莱门汀离开后，季离也离开了宿舍，前往D级人员的活动区域。
虽然现在还没有全域地图，但老博士给的通勤地图上已经标记了D级人员宿舍和活动区域，他可以先去踩个点，为之后迅速找到兔子妞儿那家伙做准备。
如果顺利的话，也能够迅速确认茉莉和车梨的情况。
晚饭是在食堂解决的，B级以下人员的食堂并不分开，所以季离能够看到绝大部分活动的D级人员。
季离在食堂区看到了茉莉，一个容貌俊俏的男研究员一刻不离地陪同在她身旁。
既然看到了茉莉，那么与她合作的车梨或许也在附近才对，但是……
季离看了好一圈儿，盘子里的猪食餐都快刨完了也没看到哪个女D级人员像车梨的。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一道人影映入眼帘。
那人穿着D级人员的服装，说不上蓬头丐面，那也是女鬼打扮，长长的头发基本遮住了整张脸，被两名武装人员押送而入。
这并没有吸引太多目光，但季离注意到茉莉细微表情的微妙变化，尤其是在飞升协议将她的面孔放大后，在季离的眼中尤为凸出：
显然这就是车梨了。
但这副手铐脚镣被全部安上的模样，又和其他寻常的D级人员有所不同。
“嘿，阿姆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被打断思绪的季离扭头，看到之前那试图找他套近乎的C级实习人员。
两人在他旁边坐下，显然是还想继续亲近亲近。
路德维希家族的人在圣根郡内就是天龙人，少不了各种巴结。
季离看出来了两人的态度，转而向他们投以热络的态度，并询问那边被押着的D级人员是什么情况。
这两人顿时受宠若惊：
“这种阵仗，一般都是用于针对‘深度实验’的D级人员，少说也是个巅峰主宰级别的骑士，所以要被严格押送，一般用于针对A级安息物的深度实验。”
在金库中，针对安息物的实验行为也划分出了数个等级。
最低是“接触实验”，居中的是“互动实验”，最高被称为“深度实验”。
等级越高，实验行为对于D级人员来说也就越危险，这种分类和安息物本身的等级倒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为无论ABCD什么等级的安息物，只要涉及到深度实验，多半都是会出人命的。
“也是作为消耗品？”
“差不多吧。越耐造的觉醒者，面对那些安息物的代价和规则惩罚皮也就越厚，自然就是更耐用的消耗品了。”
“而且这些人据说是被特殊关押的，和寻常的D级人员不在同一区域……这些信息应该都在导师给我们的文件里了吧，你还没看么？”
季离的脑海中浮现那老博士的脸：
“还没看完。”
而后，他一边和两人寒暄着，视网膜中浮现出飞升协议面板，并将他之前完成扫描的那些文件呈现在眼前，也看到了两人所说的内容。
除了深度实验和高危D级人员相关的讯息外，其中有一个名为“深度警戒”的特殊状况。
当有深度实验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的腕表上都会出现警戒提示，并且这些时间段还会严格排列在日程表上。
因为深度实验往往意味着不确定性，可能会导致意外发生，要求所有人员都做好准备。
但老研究员给他的日程表上并没有显示，这三天内有任何“深度”实验。
也就是说，车梨目前的状况就是茉莉给她特地安排的身份。
看似是最危险的“深度”D级人员，但其实因为最近没有深度实验的缘故，反而被保护了起来。
除了车梨外，还有几个同样打扮的人也被警卫推了进来，开始用餐。
有男有女，但和车梨那股女鬼风味儿不同的是，这几人看上去明显不太好惹，大概就是带着一股天然的“狱中悍匪”的味道。
领头之人更是一脑袋锃油瓦亮的光头，往那一坐就吓跑了两个C级人员。
整合了一些情报，季离结束用餐后便返回了宿舍。
确认了茉莉和车梨的情况，季离暂时没有发现可供利用和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反而涉及到兔子妞儿和神之遗骸的事情，他可能会破坏茉莉和车梨的计划。
到时候顺便把她俩也捞出来好了，至于车梨和星门之间的事情……
等到通天塔死徒攻城的时候，你星门还能有空想着找人麻烦？
夜间，克莱门汀回来了，惊魂未定地向季离展示了她记录的地形。
由于无法进入那些安息物领地，也就是收容室范围内的缘故，她只将绝大部分的通勤空间展示给了季离。
至于惊魂未定的原因，则是她在路过其中一处A级安息物领土的时候，差点儿被里面的东西给拖进去。
“档案室你去看过了么，我要找的人在哪儿？”
“看过了，是不是灰色长发，身高比我矮，身材没我好，而且长相也比较腌臜的一个亚洲整容女？”
季离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来：
“踩一捧一？”
克莱门汀别开视线：
“……她不是D级人员。”
季离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收容物，被存放在名为A-289的收容室里，而且是危机四伏的A区域！”
兔子妞儿被当成安息物关起来了？
这倒是季离没想到的。
不过，这家伙本身的情况的确有够罕见。
一个是双魂双生的问题，另一个则是她身上潜伏着的某股力量，的确是有可能被当成收容物给关起来的。
圣马丁金库本身也是一种监狱，没说收容物一定得是安息物。
“她状况如何？”
克莱门汀顿时撇嘴：
“档案库里显示的生理状态是良好……估计是没问题吧。”
“那么通往神之遗骸的道路呢？”
“我在A区深处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空洞区域，我的感知渗透进去完全是一片混沌，我想应该就是那里。
但更详细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今晚就先到此为止。”
所以，最终的目标是前往A区域深处。
季离看了眼“导师”给的那些文件，明天上午是参观和金库总览介绍，下午则参与一项很普通的“接触”实验，对象为一个B级安息物。
这显然是没办法触及到A级安息物的门槛。
季离瞥了眼锁死的门扉，此刻是夜间，基本禁止了所有人员的出行。
“总辖之眼”会放任他的绝大部分行为，那么只要他能拿到一张A级的身份卡，就能够直接前往A区深处。
无论是找到神之遗骸，还是涉及到兔子和车梨等人的事情，季离首先需要获得能自由出入金库所有房间的权限。
只要行动不受阻碍，绝大部分目标唾手可得。
所以，明日的首要目标就是得到一张A级人员的门卡。
搂着克莱门汀睡了一晚，禁欲一周的季离也没觉得爽，甚至身上有点儿冻。
夏天这家伙绝对是绝佳的解暑神器，毕竟鬼修女没体温，搂着睡觉做梦都是南极。
将她留在宿舍内看家并随时传唤后，季离按照昨天老博士给他的通勤表，来到了属于他的项目组内。
没有什么繁琐的自我介绍，也没有什么热情的欢迎会，一切只是冷冰冰的工作安排。
这里的人脸上都充斥着一股麻木与冷冽，言谈间讨论的都是有关安息物试验的问题。
这里的安息物试验，主要是围绕安息物本身的规则来进行的。
一个是探索安息物的规则本身，一个是探索安息物的规则边界，和用处用法。
而安息物的危险性巨大，就需要一些活体消耗品，也就是这些D级人员利用生命进行探索。
除了季离外，这里还有两个C级的新人。
上午是参观时间：
“看到那个东西了么？”
老博士指着下方巨大的场地，打开的大门里面，有五个D级人员正在看着一个扶墙的未知“生物”。
或者不该用生物这个词，因为它看上去就像是长了一张非人面孔的，未知材料浇筑而成的抽象雕塑。
“A-173“扭脖君”。与黑日府被发现，目前为止我们还未能探索出它的全部规则。
已知的内容是，它的速度极快，几乎达到了瞬移的级别，具备很强的杀意，会用从身后扭断脖颈的方式杀死任何活物。
被它扭断脖子的人，灵魂会瞬间湮灭，杀死过最强大的觉醒者是上上一任总辖主管，回响级不朽者。
但它只有在不被人注视的时候才能移动，所以需要至少5名D级人员进行次序眨眼，来保障试验的正常进行。
它具备智慧，会开门，只有密封容器才能让它安静下来。”
能杀死不朽者的安息物……冥照级别的恶异？
这东西是维罗妮卡告诉季离最值得注意的安息物之一，因为足够致命。
这时下方爆发了骚乱，那些D级人员似乎出现了差错，导致扭脖君开始暴走，瞬间就杀死了三人。
扭断爆开的脖子溅开满地血浆。
目睹这一幕的老博士哈哈大笑：
“你看，有时候也是会出些状况的……不过一般来说问题不大，只要关上闸门，就能够将其直接封存。”
不远处的操作人员的确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季离看到里面似乎还有人活着：
“那些里面的D级人员怎么办？”
老博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消耗掉了，他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密封舱已经彻底关闭，将惨叫和鲜血全部封存在其中。
季离多少摇了摇头：
弱者的惨状啊。
说是冷血也好，保障收容也罢，这里的研究员倒是完全醉心于研究，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之后让这173哥们出来杀个爽的话，季离觉得自己倒也不需要假惺惺地人道主义默哀了。
游览了一圈，除了扭脖君外，老博士还带季离看到了会吸引人之灵用自己的鲜血谱曲的“死亡唱片”，能够吸收阴影混沌，并释放出一个腐朽黑体的“黑老人”，据说可以调配出这个世界上任何液体混合物的“万界咖啡机”。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名为“心慌魔方”的空间型安息物，这是维罗妮卡提前告知季离需要注意的安息物之一，其具备扭曲时空的可怕效能。
老博士带着他们，用他身上的A级识别卡打开各种收容室带他们科普。
虽然他的态度是参观，但严格来说，这属于应急演练。
“如果出现收容全面失控的现象，首先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些最危险的安息物，你们最好祈祷自己这三天的实习一切顺利进行。”
“非常感谢您的解说和介绍。”
季离笑意盎然，诚恳答谢——
现在我知道最快能沦陷这个收容所的方法了。
就在季离寻思着，应该怎么捞一张跟他一样的A级门卡时，老博士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特殊的房门前：
C-914，这意味着这里的收容物非常安全，甚至观察站都无人看守。
似乎是很满意于季离三人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他带着三人进入其中，来到观察站里面接了三杯咖啡，直接进入了收容室。
里面放着一台巨大的机器：
“C-914，万能转换机。它具备劣化加工和精加工等多种加工方式，让我给你们展示一下。”
他将咖啡放入了机器左边的通道，并扭下旋钮，舱门关闭。
一阵轰鸣声后，右边的舱门打开，那三杯咖啡出现在了其中。
老博士将三杯咖啡递给了季离三人，让他们放心品尝。
季离喝了一口，竟感觉自身灵质一阵暴涨：
“这是什么？”
“哈哈，它能够将一些物品直接加工成具备通灵性质的物品，并赋予超凡的力量，一旦加工了合适的东西，就能够持续转化出有利于我们的资源。
但它也并非全能，其加工的东西哪怕是相同的物品，但只要有微小的不同，例如同为咖啡，但产地不同，就会出现极大的差别。
可能会变成你们手中强大的灵质恢复剂，也有可能变成非常强大的毒药，或者足够让不朽者都难以入眠的超级咖啡因……所以它还处于长久的实验之中。”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另外两人也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要是把自己的通灵道具拿来加工一下，岂不是直接变成神器？
现在这个想法已经被老博士的说辞打消了，但季离不这么认为。
“你们不要多想，由于该收容物非常脆弱，所以这里虽然是C级收容室，但除却固定的实验项目外，只有A级人员能够自由出入。”
真的是这样么？
几人离开后，季离立刻吩咐克莱门汀：
“来我这儿拿门卡。”
鬼修女如若无人之境般穿透而来，拿走了季离的门卡，再穿透层层墙面，进入了万能转换器的房间。
既然能够加工咖啡，变成顶级咖啡，那么这东西能否加工门卡，变成顶级权限的门卡？
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机器后，克莱门汀从灵质黑发中吐出门卡，按照季离刚才观摩老博士操作的远程指挥将其放入了通道，选择了“精加工”。
午餐结束后，季离回到宿舍，接过了克莱门汀交到自己手上的门卡。
上面的“C”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大大的“Prime”。
“如何？”
后者神情兴奋：
“它现在能够打开包括A级收容室在内的所有房间，已经变成了万能门卡！”
果然能行……
季离翻转看了看门卡，除了那烫金的“Prime”字样有些惹眼外，分外满意。
一切顺利，那么就先度过下午的实验，等到晚上，就是他行动的时候了。
翻转着手中卡片，季离免不了勾起一抹笑容。
还要做些准备，以免兔子妞儿那家伙见到自己后也跟茉莉一样把自己当死徒开始拼命。
结束了午餐时间，就在季离优哉游哉地走向实验场所的路上，一支安保队伍急匆匆地撞开前方道路上的研究员，同季离猛地擦肩而过。
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下一刻，他的腕表上闪过鲜红字样：
深度警戒。
【请所有人员进入戒备状态，以防安息物泄露发生……】
【重复：请所有人员进入戒备状态，以防安息物泄露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