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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3章 梦中仙战·忆火初燃

  许君言没动,站在川口守阵:“我不进去。”

  “我要在这儿盯着外面的路。”

  “你们仨进去多少天我都在这等着,等你们回来。”

  陈长安回头看他:“等我回来。”

  “我给你带回来点——他们骨道最怕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一脚踏入“梦界”。

  魂气倒灌,虚空逆闭。

  梦界——启。

  陈长安踏进梦界那一瞬,魂火像被剥了层皮。

  识海直接炸开。

  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人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彻底陌生的世界里。

  这地方不像噬魂川,也不像任何灵界的角落。

  天是红的,地是灰的,空气里漂着骨灰一样的东西,一吹就糊脸上,手一抹,全是血色。

  风不吹冷的,只吹魂火。

  他站在一块焦黑的废墟上,脚下是一片断裂的山脉,地面全是干裂的血迹,像是刚被战斗碾了上千遍。

  远处传来兵器撞击的声音,轰轰隆隆,伴着天顶一块块坠落的骨陨。

  “这是哪?”陈长安低声说。

  没人回答,但他的魂火在动,左臂骨印忽然一亮,噬魂印像是被激活了,一股奇怪的记忆,从骨头里涌出来。

  画面碎裂,一幕幕自动跳进他脑子里——

  他看见了一场大战。

  不是凡间那种,你一刀我一剑的玩意,是神和神打起来。

  神兵对轰,魂骨成雨,天上一块块陨神骨从天界砸落,砸出十万丈的魂火雷潮,整片大陆烧得只剩骨渣。

  陈长安站在梦中,看见一个背影。

  那人站在神战场边缘,一身灰袍,左臂残破,魂火滔天,腰间别着的不是剑,而是一块刻着“骨主”二字的魂骨。

  他看不清那人脸,但骨印一模一样。

  ——就是他自己。

  “我不是第一次站这。”

  陈长安低声说,眼皮一跳,脚底下魂火轰然冒起,整片地面直接崩塌!

  他掉进了下一个画面。

  这一幕,是他自己坐在一个燃着雷火的小庙里,手上拿着一块破剑,嘴里嘟囔着:“我不是仙。”

  “我也不想成神。”

  “我就是不想死得那么憋屈。”

  “他们高高在上,天天说‘骨道’,‘传承’,‘命印’,可从来没告诉我这命是咋来的。”

  “我想自己看看。”

  “自己走走。”

  “行不行都试试。”

  说完他起身,把破剑背好,推门就出去了。

  陈长安在梦里看着那个“自己”。

  他突然笑了一下。

  “你还挺轴。”

  梦境继续塌。

  他被拉进第三段记忆。

  这一段是他刚登噬魂川之前,一位老修士拦住他,劝他说:“你走这条路,走到头只有死。”

  “你逆骨,你不成仙,你不承神,你没后台。”

  “你靠谁?你凭啥?”

  梦中的陈长安只回了一句:“我没靠。”

  “但我不想跪。”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踏在雷火里,骨印燃烧成一圈魂火。

  这一幕像被定住了。

  梦界开始崩。

  陈长安站在自己曾经无数的“选择”里头,一步步走出来。

  识海深处,那枚“噬魂印”咔的一声,自动裂开一道口子,一团淡红色的魂火浮现。

  不像是魂力,更像是一段“被忘记”的愿望。

  他伸手,把那魂火抓住。

  火进骨,骨纹化,魂印闭合。

  轰!

  识海炸开!

  他回到现实梦界中心的那块魂台上,周围风停了,血色散了。

  他睁开眼。

  “我记起来了。”

  “我从来都不是为了修得强。”

  “我就是……不服他们。”

  “我不承他们那一套。”

  “我有我的骨,我的命,我的魂。”

  “我就是我。”

  “我叫陈长安。”

  梦界尽碎。

  下一步,就是把这梦——带出去了。

  噬魂川的另一边,执念壁前,余晗站在那块血色石壁下,脸色阴得吓人。

  那壁像活的,表面不断鼓起一层层模糊的影子,一会是人,一会是火,一会是骨头在动,声音小得像耳边有人叹气,又像是从你心口里窜出来。

  林修远皱着眉站她后头,小声问:“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别动。”余晗低着头,死死盯着那面壁,“这玩意……不是我们挑它,是它挑你。”

  “你要是真有执念,它就上你身。”

  话刚说完,石壁正中那块火纹忽然亮了。

  砰!

  一股火魂扑面而出,直冲余晗!

  她身上火焰当场反燃,护体火衣都崩了,整个人像被火咬住,头发飞起,身上雷骨在跳。

  “你没事吧?”林修远刚要冲,她摆手:“别碰我!”

  “它不是攻击,是我骨里的东西,在反出来。”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拉进了一片火海。

  火海不是普通的火,是她小时候在火极圣地试炼时留下的“魂火记忆”。

  周围全是跪着哭喊的外门弟子,一个个不是烧焦就是跪在地上求她父亲放过他们。

  而她就站在圣地主台上,身上披着火极衣,年纪小,眼睛狠。

  “你们这些人,连火都承不了,留你们何用?”

  “父亲说过,要成火体,就不能心软。”

  “那就烧。”

  “全烧。”

  那一幕像刀子一样剜回来。

  余晗站在火里,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一句没吭。

  “你觉得你对吗?”

  “你觉得你没错?”

  那个小余晗开口,脸上火焰烧得一跳一跳。

  “你烧死的那些人,有一个是该的吗?”

  “你后来一个个下去收尸,哭得像狗,你忘了?”

  余晗没说话。

  她走过去,伸手直接掐住那小余晗的脖子。

  “我不对。”

  “我承认。”

  “但从我认你骨印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是你了。”

  她一把把那小女孩按进火里!

  “你是我以前心里那团执念,是我非要给自己找个‘狠’的理由。”

  “可现在,我不需要了。”

  “我要成的,不是你那个‘火极圣女’。”

  “我要的是,把自己的骨头烧干净,把命点亮。”

  “我不跪,我不装,我也不靠他们那套‘选谁传谁’的破路。”

  “我余晗,要自己炼火,自己走道。”

  轰!!

  整片火海炸裂!

  执念壁外,余晗双目睁开,魂火逆冲三丈!

  林修远吓了一跳,魂火全收,手里战戟都快冒火了:“姐你咋了?”

  “我把自己劈了一遍。”余晗喘着气站起来,肩膀火纹彻底裂开,骨头里长出一道新火脉。

  她身上那件火极内门的旧袍子,在火中烧成了灰。

  她没穿新的,就那么站着,一身火焰裹体,像从火里生出来的女战神。

  林修远看着她,说了句:“你现在,看着像你自己多了。”

  “以前那身衣服,像是谁的壳。”

  余晗扭了扭脖子:“我现在是‘燃魂体’。”

  “火骨魂和我合了。”

  “骨印没强。”

  “但我更清楚我为什么打了。”

  她看向归魂台那边:“走吧,去接陈长安。”

  “接下来,就算下刀子。”

  “我们也得一路跟着。”

  归魂台不在地上,也不在噬魂川底,它吊着,悬空挂在一根折断的骨柱上,下面是万丈深渊,魂气逆流。

  许君言站在台下,没动。

  这地方没人敢硬闯。

  归魂台,是送魂的,不是接魂的。

  在神族的规则里,这台是“魂尽之前最后一次问道之地”。

  也就是说——你敢上去,就得准备死。

  台上刻着四个字:

  【魂至不返】

  许君言看着那几个字,沉默了很久。

  他本来不打算走这一段。

  但就在刚才,余晗那边火纹冲天的时候,他体内的封律骨印突然动了一下。

  不是激活,是共鸣。

  有个声音在他识海里飘了一句:

  ——你不来也得来。

  ——你欠的债,在这。

  于是他走了上来,慢慢爬上那座“归魂台”。

  每走一步,身上那块封律骨印就跳一下,像是有人拿锤子在敲他骨头。

  等他上到台顶的时候,整条左臂的骨头都裂开了三道口子,魂火都快散了。

  “来都来了。”

  “你要是敢出来,就别藏着。”

  他说完这话,台中心那块封魂柱,忽然“咔”地一声,裂了一道缝。

  一只满是灰纹的手,从缝里伸了出来。

  不是人手。

  是“旧神封魂”的残影。

  “许君言。”

  一道沙哑的男声在台上炸开,“你终于敢来了。”

  “当年你偷走我的印,现在来还?”

  许君言嘴角冷了一下:“我没偷,是你扔的。”

  “你说你不想再做他们的狗,你把封律印砸给我,说‘你拿去讲规矩,我不讲了’。”

  “现在你又怪我?”

  “你要不要脸?”

  那魂影抬起头,是个只剩下半张魂皮的东西,眼窝里燃着青魂火,一开口,全是怒。

  “我现在不怪你。”

  “我是要你——还我这一段魂。”

  “你拿了封律,你就该走我的规。”

  “你现在乱讲,你也敢扛‘律道’两个字?”

  “那你就赔我命。”

  许君言没说话,右手摊开,封律骨印浮起,滴血滴魂。

  “我还你。”

  “但我不跪。”

  他左脚一跺,魂火封阵升起,整座归魂台自动收缩成律场。

  “你那一套是旧规矩,我承认,我学过。”

  “但我不想再那样讲了。”

  “你一口一个规矩,你讲一辈子规矩,到头来被他们当条狗。”

  “那你怪我,还是怪你自己没长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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