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东行路上的伏击
丛林幽暗，瘴气弥漫。
秦川一行人保持着警惕，在崎岖的林间快速穿行。
“我说长翅膀的，你能不能别老散发那股臭鸡蛋味儿？熏得俺老孙头疼。”孙悟空斜了路西法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路西法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猴子，比起我这地狱的芬芳，你身上那股烧焦的猴毛味，才更让人难以忍受。”
“你找打是不是！”孙悟空眼睛一瞪，金箍棒瞬间握紧。
“随时奉陪。”路西法针锋相对，黑暗能量在他指尖缭绕。
“都闭嘴。”
秦川头也不回地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让两个非人类的家伙同时偃旗息鼓。
孙悟空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路西法则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确实淡了不少。
秦川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头疼。
队伍不好带啊。
一个是不服天地管束的齐天大圣，一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堕落魔王，这两个家伙能暂时走在一起，完全是看在“猎杀上帝”和自己这个“中间人”的面子上。一路上，诸如此类的斗嘴几乎就没停过。
而他们身后的“俘虏”，则更加沉默。
宙斯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被藤蔓捆着双手，被一个凡人牵着走，这种极致的羞辱，让他每一秒钟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他不敢去看全球直播间里那些曾经的信徒会是什么表情，他只能将所有的怨毒和恨意，都深深埋藏在心底。
他发誓，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让秦川，让华夏，尝到比他此刻痛苦万倍的滋味！
“停一下。”
秦川忽然抬手，整个队伍瞬间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捻起一撮泥土。泥土呈暗红色，还带着一丝温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神力碰撞后残留的焦灼气息。
“这里刚发生过一场大战。”秦川沉声说道。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向前望去，只见前方数百米的区域，一片狼藉。
巨大的树木被拦腰斩断，切口平滑如镜，显然是某种锋利的兵器所为。
地面上布满了巨大的坑洞，坑洞边缘的泥土已经琉璃化，那是神力高温灼烧的结果。
“不只是怪物。”路西法也开口了，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有神明的气息，而且不止一个……嗯，很驳杂，但核心是一种……毁灭与创造交织的力量。”
毁灭与创造？
秦川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宙斯之前提供的情报。
在东方，感应到了天竺神系的气息。
天竺神系的三大主神，梵天主创造，毗湿奴主维持，而湿婆，正是主掌毁灭与创造！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这么快就遇上‘邻居’了。”秦川站起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但在这场“猎神游戏”中，任何一个非我族类的存在，都首先是敌人。
“大家小心，对方可能就在附近。”秦川低声提醒。
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咻！咻！咻！”
数十道金色的光箭，如同暴雨一般，从两侧的密林中爆射而出，目标覆盖了秦川一行人的所有方位！
这些光箭并非凡物，上面附着着强大的神力，尖锐的破空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哼！雕虫小技！”
孙悟空冷哼一声，手中那根被他当烧火棍拎着的雷霆之矛，被他猛地向前一掷！
“轰！”
雷霆之矛在宙斯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中，爆发出璀璨的雷光，形成一道电网，瞬间将大部分光箭拦截下来。
与此同时，路西法身形一闪，挡在秦川身前，双臂张开，一道纯粹的黑暗天幕凭空出现，将漏网的光箭尽数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出来！”
孙悟空一声暴喝，手中的如意金箍棒迎风便长，对着左侧的密林，狠狠地横扫了过去！
“轰隆隆！”
山摇地动！
巨大的金色铁棒，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将那片密林直接犁出了一道宽达百米的真空地带！树木、岩石，尽数化为齑粉。
烟尘弥漫中，十几道身影狼狈地从中断的树干后跃出，悬浮在半空中，惊疑不定地看着孙悟空。
而另一侧，随着路西法的黑暗能量席卷而去，同样有十几道身影显现出来。
这些人影，无一例外，皆是神光缭绕，宝相庄严。
他们有的三头六臂，有的手持各种法器，皮肤呈现出古铜色或蓝色，额头上点着朱砂，正是天竺神系的众神！
为首的一位神明，骑着一头白色神牛，手持一柄三叉戟，神威凛凛。他看到孙悟空，又看到路西法，眉头紧紧皱起。
当他的目光落在被捆绑的宙斯身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奥林匹斯神王，宙斯？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阶下囚的姿态？
再看秦川，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一个战意冲天的猴妖，一个堕落的魔王，一个被俘的神王，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凡人。
这是什么诡异的组合？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与奥林匹斯的神王和地狱的魔君在一起？”那名骑牛的神明开口了，声音洪亮，带着质问的意味。
他的心中充满了警惕。
牧场主宣布游戏开始后，所有神系都被传送到了这个猎场。
天竺神系运气不错，大部分神明都降落在了同一片区域。
他们刚刚联手剿灭了一头强大的原生魔兽，正在休整，就感应到了秦川一行的气息。
本以为是落单的猎物，可以顺手清除，为最终的决战减少一些竞争者。
可没想到，一出手就踢到了铁板！
那个猴妖，明明感觉气息不强，为何一棒之威，竟恐怖如斯？那个黑翅膀的家伙，更是诡异，黑暗能量的纯度，让他都感到心悸。
“我们是什么人？”孙悟空扛着金箍棒，歪着脑袋看着他，咧嘴笑道，“我们是来打猎的。怎么，你们也想当猎物吗？”
“放肆！”
天竺众神大怒，纷纷举起法器，神力激荡，大战一触即发。
“住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秦川向前一步，走到了孙悟空和路西法的身前，直面着数十位天竺神明。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神的耳朵里。
“各位，我们不是敌人。”
那骑牛的神明冷笑一声：“不是敌人？那你们为何囚禁奥林匹斯的神王？”
“因为他背信弃义，是个该死的叛徒。”秦川的目光扫过所有天竺神明，声音平静而有力，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本是盟友，是他，从背后捅了我们一刀。”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但这些，都只是私人恩怨。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你们来到这个猎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天竺众神一愣。
目的？
牧场主的规则说得很清楚，猎杀上帝，夺取本源，为自己的文明赢得百倍国运！
秦川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朗声说道：“没错，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是猎杀上帝！而不是在这里，和同样被牧场主玩弄的‘猎人’们，进行毫无意义的内耗！”
“看看我们身后！”秦川指了指被捆着的宙斯，
“这就是内斗者的下场！他以为可以联合埃及、天竺来削弱我们，然后渔翁得利，结果呢？他成了第一个出局的‘王’！”
“现在，我们在这里打个你死我活，谁会最高兴？是远在另一边的上帝！是埃及的拉神！是北欧的奥丁！他们巴不得我们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好坐收渔利！”
秦川的声音，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在天竺众神的心头。
他们……动摇了。
确实，这个凡人说的有道理。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上帝。
现在和这伙诡异的组合拼命，就算能赢，也必然是惨胜。
到时候，还拿什么去和全盛状态的拉神、奥丁，乃至最终的BOSS上帝斗？
那骑牛的主神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秦川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完全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眼神坦然地看着那位主神。
“我叫秦川，华夏的代言人。我提议，我们暂时休战，结成盟友。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帝！”
“在上帝倒下之前，任何将武器对准盟友的，都将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至于最后那份奖励……”秦川微微一笑，“等我们真正站在上帝的尸体上时，再各凭本事，如何？”
寂静。
整个丛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所有天竺神明都看着他们的首领，等待着他的决定。
那位骑牛的主神，紧紧握着手中的三叉戟，死死地盯着秦川。
他无法相信，一个凡人，竟然敢在他面前，如此侃侃而谈，甚至主导了整个谈判的节奏。
这个凡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个可怕到极点的枭雄！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威严而浩渺的声音，直接在他，以及所有天竺神明的脑海中响起。
“答应他。”
是……毁灭之神，湿婆大人的声音！
骑牛主神浑身一震，立刻恭敬地垂下了头。
他再次抬起头时，看向秦川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他收起了三叉戟，从神牛上下来，对着秦川，行了一个天竺的古老礼节。
“我是公牛南迪，毁灭之神湿婆大人的坐骑与首席护法。如你所愿，天竺神系，同意与华夏暂时结盟。”
秦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知道，自己又赌对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