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湿婆的意志
当公牛南迪说出“同意结盟”这四个字时，不仅是天竺众神，就连孙悟空和路西法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孙悟空是没想到，这群看上去气势汹汹的阿三神，居然这么好说话，被秦川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
而路西法惊讶的，则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南迪在说出这句话之前，神态上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和恭敬。
那种姿态，绝不是一个首领自己做出的决断，而是在……听从命令。
能命令这么多神明，还能让这位看似地位不低的“首席护法”俯首听命的，只有一种可能——天竺三...主神之一，亲自下达了意志。
路西法的目光落在秦川身上，多了一丝探究。
这个凡人，他真的只是在谈判吗？还是说，他的这番话，本就是说给那位隐藏在幕后的主神听的？
如果是后者，那这个男人的心机，就真的深不见底了。
“明智的选择。”秦川对着南迪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意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当然知道，南迪这样级别的神，不可能凭他一句话就决定整个神系的战略。
他真正的听众，从一开始，就是那位可能在窥视着战场的，天竺三系的主神。
拉神会为了保存实力而暂时退走，那么同为顶级神明的湿婆，没有理由会看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猎神游戏”，本质上是一场黑暗森林中的角逐。在最终的猎物倒下之前，任何暴露自己、消耗自己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秦川正是抓住了所有“猎人”的这个共同心理，才敢如此大胆地进行“阳谋”。
南迪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对着秦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秦川阁下，还有各位，请随我们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寻到了一处暂时的营地。”
秦川点了点头，示意孙悟空和路西法跟上。
气氛从剑拔弩张，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天竺众神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但看向他们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戒备和好奇。
尤其是看向被捆着的宙斯时，那种幸灾乐祸和忌惮交织的神情，毫不掩饰。
“这个……就是奥林匹斯的神王？”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居然被一个凡人给俘虏了。”
“嘘，小声点！你没看到那个猴子和堕落天使吗？能击败他们组合的，绝对不简单！”
“那个叫秦川的凡人，有点邪门……”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宙斯将头埋得更低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谷。山谷中，还有数十位天竺神明驻扎在此，看到南迪带着秦川等人进来，都是一脸的惊愕。
在南迪的解释下，众神虽然不解，但还是执行了命令，接受了这批“新盟友”的到来。
山谷中央，一堆篝火熊熊燃烧。
秦川、孙悟空、路西法与南迪围坐在一起。
“秦川阁下，”南迪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既然我们已是盟友，是否可以共享一下彼此的情报？”
“当然。”秦川十分干脆，“我们是从西边一路过来的。路上，我们遭遇了埃及的太阳神，拉。”
“拉！”南迪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你们和他交手了？”
“算是吧。”秦川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想留下我们，但我们让他明白，那样做的代价他付不起。所以，他很明智地离开了。”
南迪的瞳孔一缩。
逼退了拉神？
虽然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南迪很清楚拉神的实力。
那是和湿婆大人同一级别的存在！眼前这个看似虚弱的三人组，竟然能从拉神手中全身而退？
他不由得重新评估起秦川这支队伍的实力。
“我们俘虏宙斯，也是在那之后。”秦川继续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想玩黄雀在后的把戏，结果自己成了那只蝉。”
南迪沉默了。
信息量太大了。
这伙人，不仅逼退了拉神，还顺手把奥林匹斯给端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百无聊赖地剔着牙的孙悟空，和闭目养神的路西法，心中对这支队伍的危险等级，再次调高。
“作为交换，也请说说你们的情报吧。”秦川说道。
南迪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们降临的地点就在这片区域。我们花了几天时间，清剿了附近的原生怪物，也遇到过一些落单的、不入流的小神，顺手解决了。”
他看了一眼秦川，补充道：“我们知道，这是牧场主的游戏，需要积攒本源。但我们更清楚，现在还不是内斗的时候。”
这句话，既是解释，也是一种表态。
“不久前，”南迪继续说，
“我们感应到东方有极其强大的能量波动，似乎有顶级强者在战斗。我们刚刚清剿完一头魔兽，正准备过去探查，就遇到了你们。”
东方！
秦川的眼神一凝，这和他的感应完全一致！
始皇帝就在东方！而且，他似乎正在战斗！
“有多远？”秦川立刻问道。
“以我们的速度，大概需要半日的路程。”南迪回答。
秦川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半日路程，不算太远。以始皇帝的实力，即便是在战斗，支撑半日也绝无问题。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与始皇帝战斗的，是谁？
是上帝？还是其他神系？
“秦川阁下，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你有什么计划？”南迪问道。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秦川放在了同等，甚至略高一筹的地位上进行交流。
这不仅仅是因为湿婆大人的意志，更是因为秦川这一路上所展现出的、远超凡人的心智与魄力。
秦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南迪，问道：“南迪阁下，我想知道，湿婆大人为何会同意我的提议？只是因为我说的那些，所谓的‘利弊’吗？”
这个问题，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南迪深深地看了秦川一眼，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因为，湿婆大人……认可‘人’的力量。”
“嗯？”秦川、孙悟空和路西法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南迪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在亚特兰蒂斯战场，牧场主降临之前，我们曾与华夏众神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
他看向秦川，“当时，华夏众神被削弱了规则，但你，却以凡人之躯，引动了十四亿人的意志，化为人道洪流，为他们提供了近乎无限的能量。”
“那一幕，湿婆大人看得清清楚楚。”
“大人说，信仰之力，源于众生，却高于众生，最终将众生视为牛羊。而你们华夏的人道之力，源于众生，用于众生，你们的‘神’，是‘人’的守护者，而你，是所有守护者的‘盾’。”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却同样伟大的道路。”
南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由衷的敬佩。
“湿婆大人执掌毁灭，也执掌创造。他毁灭腐朽的，是为了迎接新生的。他说，在你们华夏的‘人道’之中，他看到了一种……无限的可能性。一种，甚至可能超越‘神道’的可能性。”
“所以，他愿意给这个可能性一个机会。他想看看，当人道之火，真正对上那至高的神权时，究竟会是怎样的光景。”
秦川沉默了。
他没想到，湿婆同意结盟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层深意。
这位天竺的毁灭之神，并非单纯的利益权衡，他更像一个看到了新奇事物的探索者、见证者。
“我明白了。”秦川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位未曾谋面的神明，也多了一丝敬意。
“那么，我的计划很简单。”秦川站起身，目光望向东方，眼神坚定。
“第一步，汇合我们的力量。我的同伴，华夏最强的帝王，就在东方。我们必须先找到他。”
“第二步，整合我们所有的盟友。天竺、地狱……甚至，我们还可以去寻找更多可以团结的力量，比如埃及，比如北欧。用牧场主的规则，去对抗牧场主本身！”
“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
秦川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整个山谷。
“集结所有能够集结的力量，组成一支‘猎神联军’！浩浩荡荡，兵临城下，将那位高高在上的上帝，从他的天堂里，彻底拽下来！”
……
全球直播间。
当南迪说出“同意结盟”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瞬。
华夏直播间，在短暂的寂静后，彻底沸腾！
“又……又结盟了？我没看错吧？秦川大佬又忽悠……不对，又说服了一个神系？”
“牛逼！这已经不能用牛逼来形容了！这简直是神迹！”
“诛心之计，合纵连横！秦川大佬把我们老祖宗的智慧，玩出花了！”
“你们听到了吗？湿婆认可我们的人道！说我们有超越神道的可能！我哭了，真的哭了！我们的道路，是被这些异域神明都认可的！”
“人道为王！此战之后，无论胜负，我们华夏的人道精神，必将响彻寰宇！”
西方世界的观众，则是一片哀嚎。
“又一个……天竺也和他们结盟了……他们到底有多少盟友？”
“一个凡人，他凭什么能让魔鬼和异教神都听他的？这不合理！这一定是幻觉！”
“完了，他们要去东方找那个更可怕的‘始皇帝’了！他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谁还能阻止他们？”
“上帝啊！您的信徒正在被魔鬼和异教徒联合起来，他们要去猎杀您了！您快降下神罚，净化这些罪人吧！”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祈祷，猎场中的画面，依旧在坚定地向前推进。
秦川的计划，如同一幅宏伟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
而画卷的中心，那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就在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