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解除金刚琢，不稳定的盟友
怎么解开金刚琢？
这是摆在秦川面前最棘手的问题。
这玩意儿是太上老君的法宝，蕴含着“道”的规则。
它不是靠能量的多少来决定强弱的，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定义”。
它定义了路西法是“被束缚”的，那么无论路西法有多强的力量，都无法挣脱。
用蛮力，肯定不行。
秦川围着路西法走了两圈，仔细观察着那个金色的圆环。
圆环本身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一个普通的金镯子，但上面流淌着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律，那是一种圆融、自然、包容万物的气息。
道法自然……
秦川脑海里闪过老君出手时的画面。
太极图转化万神罪罚，靠的不是硬碰硬，而是“转化”和“消解”。
这个金刚琢，压制的是路西法神力中的“混乱”与“堕落”属性。
如果……能有一种力量，其本质与金刚琢的“道”相似，但又不是完全对立，是不是就能在它们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从而让束缚松动？
秦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人皇印上。
人道！
如果说，老君的“天道”是宇宙的至高规则，无为而治。
那么，始皇帝和自己所走的“人道”，就是人类文明的秩序，是自强不息，是人定胜天！
它也是一种“秩序”，一种规则！
虽然现在的人道洪流还很微弱，但它的“质”，是足够高的！
“你想干什么？”路西法看着秦川盯着自己的脖子，眼神闪烁不定，警惕地问道。
“闭嘴，别打扰我。”秦川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盘腿坐下，将人皇印放在双膝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到人皇印之中。
他开始观想。
他观想的不是什么神仙大能，而是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长河。
从燧人氏钻木取火，点燃第一缕文明的火光；到神农氏遍尝百草，为族人开辟生机；再到大禹治理洪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用双手为文明划定疆土……
他观想秦汉的雄风，百万将士北击匈奴，封狼居胥；他观想盛唐的气象，万国来朝，长安城中胡汉共舞；他观想宋明的风骨，崖山海战十万军民投海殉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一幕幕，一桩桩，全是人类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在这片土地上建立秩序，对抗天灾，开创文明的画面。
这股意志，这股精神，就是“人道”的核心！
随着秦川的观想，他手中的人皇印开始发出越来越明亮的光芒，一股堂皇、厚重、充满了秩序感的力量，从印玺中弥漫开来。
路西法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他那双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股力量不属于任何神明，它源自于……凡人？
他看着盘膝而坐的秦川，第一次对这个凡人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好奇。
“去！”
秦川猛地睁开眼，低喝一声，催动着人皇印中凝聚出的所有人道之力，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流，没有去攻击金刚琢，而是温柔地覆盖了上去。
“嗡——”
当人道之力接触到金刚琢的瞬间，金刚琢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两种截然不同，但又同样代表着“秩序”的力量，开始相互接触、试探。
金刚琢代表的“天道秩序”，是自然、是平衡、是万物循环。
而人皇印代表的“人道秩序”，是抗争、是进取、是改变世界。
它们并不完全对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共存。
就像一片原始森林（天道），人类可以在其中开辟出一座城市（人道）。
金刚琢似乎“犹豫”了。
它原本的指令是压制“混乱”，但现在它接触到的是另一种“秩序”。
它陷入了一种“逻辑判断”的延迟中。
就是现在！
“吼！”
路西法是何等人物，他瞬间就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体内的地狱神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那股被压制了无数年的堕落与黑暗之力，如同挣脱了牢笼的洪荒猛兽，疯狂地冲击着金刚琢的束缚！
“咔……咔嚓……”
金刚琢在内外两种力量的冲击下，那圆融无暇的“道”之规则，出现了一丝裂痕。
束缚，松动了！
“给我……开！”
路西法仰天长啸，黑色的翅膀从他背后猛地张开，遮天蔽日。他用双手死死抓住脖子上的金刚琢，肌肉贲张，青筋暴起，用最纯粹的蛮力，向外猛地一挣！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那个束缚了地狱君主，让他受尽屈辱的金色圆环，被他硬生生地……挣断了！
断裂的金刚琢化作两道金光，飞回到半空中，重新融合成一个完整的圆环，但光芒黯淡，似乎灵性大损，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似乎是回归它的主人那里去了。
“呼……呼……”
路西法单膝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他银色的长发。
他自由了。
亿万年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体内神力毫无阻碍地奔腾流淌的快感。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开来，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秦川脸色一白，刚才催动人道之力，几乎耗尽了他积攒的所有本源，此刻虚弱到了极点。他看着缓缓站起身的魔王，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赌局，到了开牌的时候了。
路西法慢慢地站直了身体，他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紫色眸子，静静地看着秦川。
没有了金刚琢的压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魔性魅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一步一步，走向秦川。
秦川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
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看对方的选择。
全球直播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华夏观众的心都揪紧了。
“完了完了，他要动手了！”
“秦川快跑啊！”
西方观众则是一片幸灾乐祸。
“哈哈哈，愚蠢的华夏人，他释放了魔鬼，现在魔鬼要来收他的命了！”
“杀了他！路西法！杀掉这个亵渎者！”
路西法走到了秦川面前，他比秦川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看不出喜怒。
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久，路西法突然伸出手，捏住了秦川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凡人，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独特的磁性，带着一丝慵懒和邪气。
“现在，我恢复了自由，而且前所未有的强大。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该杀了你，吞噬你的灵魂和那件有趣的印玺，作为我重获自由的甜点？”
秦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虚弱但同样充满挑衅的笑容。
“因为……你的甜点，会很硌牙。”
他直视着路一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更重要的是，杀了区区一个我，远没有让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品尝到绝望和失败的滋味，来得更让你愉悦，不是吗？”
路西法的瞳孔微微一缩。
秦川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是啊，杀了这个凡人有什么意思？
只有看到上帝失败，看到他那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被愤怒、被痛苦、被不敢置信所取代，才是他毕生追求的终极乐趣！
路西法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两步，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他笑声一收，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凡人秦川，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从现在起，在你我共同的敌人化为灰烬之前，我，路西法，将是你最忠实的盟友。”
“但是，”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等我们干掉了他，我一定会亲手拧下你的脑袋，好好品尝一下，一个敢于算计魔王的凡人，灵魂到底是什么味道。”
秦川也笑了。
“随时恭候。但你最好期待，到时候你还有那个机会。”
一场脆弱而危险的盟约，在凡人与魔王之间，正式达成。
就在这时，丛林的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嘹亮高亢的兽吼，那吼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战意，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秦川和路西法同时向那个方向看去。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在‘打猎’的人。”路西法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又有新的演员登场了。”
秦川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新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他们的寻盟之路，以及狩猎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