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创世之光，信仰的照妖镜
加百列的声音在宏伟的圣殿中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神圣。
“你，敢接受吗？”
所有天使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秦川身上。
这一次，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怜悯，也有幸灾乐祸。
在他们看来，加百列的提议，无疑是给秦川判了死刑，而且还是用一种让他无法拒绝的方式。
拒绝？
那就证明你心虚，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端。
接受？
那更是自寻死路！
创世之光是什么？那是天堂的镇山之宝，是传说中主在创世之初留下的一缕本源神光。
它的法则是绝对的、排他的。在它的照耀下，任何非天堂体系的力量，都会被视作“病毒”和“杂质”，遭到最彻底的净化和抹除。
一个凡人灵魂，哪怕再特殊，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那种级别的力量？
这根本不是审判，这是一场必死的考验。
杨戬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浑身的肌肉再次绷紧，眉心天眼处的皮肉下，金光隐隐闪烁。他死死地盯着审判席上的加百列，眼神冰冷得像是万年玄冰。
这个笑面虎，比那个只知道发怒的乌列，要阴险毒辣一百倍！
乌列是要杀人，但至少还摆在明面上。而加百列，却是要杀人诛心！
他要用天堂最神圣的仪式，来证明秦川是“邪恶”的，从而将秦川之前引发的所有质疑，全部打成“魔鬼的低语”。
这样一来，不仅秦川会死，他种下的怀疑种子也会被连根拔起，天堂的信仰将因此变得更加“纯粹”和“牢固”。
好恶毒的计策！
杨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那什么“创世之光”一出现，他就立刻动手，就算拼着暴露身份，大闹一场，也绝不能让秦川死在这里。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场必死的阳谋，秦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甚至……笑了。
那是一种很平静，很淡然的笑容。
“好啊。”
他只说了两个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天使的耳中。
整个圣殿，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天使都愣住了，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他竟然答应了？
他难道不知道创世之光意味着什么吗？还是说，他真的狂妄到以为，自己能抗衡主的本源之力？
就连提出这个建议的加百列，蔚蓝的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设想过秦川可能会激烈反抗，可能会用言语来拖延，甚至可能会向他求饶。
唯独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如此平静。
这份从容，让加百列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不确定。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底牌？
不，不可能。加百列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在绝对的法则本源面前，任何计谋和底牌都毫无意义。他一定是故作镇定，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留他那可笑的尊严。
“好！有胆魄！”乌列见秦川答应，顿时狂喜。
他第一个站出来，高声喝道，“不愧是敢于质疑天堂的异端！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们就成全你！我同意加百列的提议，启动创世之光！”
有了乌列的带头，其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大天使长，也纷纷点头同意。
在他们看来，这确实是解决当前困局的最好办法。既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又能以神迹来重新稳固信仰，一举两得。
“既然如此，那就恭请圣物！”
加百列的声音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他缓缓举起双手，十二位大天使长，包括乌列在内，也同时起身，举起了双手。
他们口中开始吟唱起古老而神圣的祷文，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
整个审判圣殿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穹顶之上，无数繁复的金色符文亮起，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一股难以言喻的，至高无上的威压，从圣殿的最深处弥漫开来。
那股威压，古老、浩瀚、纯粹，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在场的所有天使，包括大天使长们，都在这股威压下，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最虔诚的表情。
他们的灵魂在欢呼，在雀跃，仿佛见到了自己最终的归宿。
只有秦川和杨戬，在这股威压下，感受到了巨大的排斥和压力。
杨戬闷哼一声，护体神光瞬间被压制到了体表三寸之内，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周围的一切法则，都在疯狂地侵蚀他，想要将他同化，或者抹去。
“这就是……创世神级别的力量吗？”杨戬咬着牙，心中骇然。
仅仅是一缕气息，就让他这个曾经的天庭战神，感到了难以抗拒的无力。
而秦川，承受的压力比杨戬更大。
那股威...压，似乎将他视作了最大的“异物”，几乎所有的力量都朝他涌来。
然而，就在那股力量即将触碰到他灵魂的瞬间，他眉心处，那枚古朴的【人皇印】，猛地一跳。
嗡——
一声轻鸣，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比天使的祷文更加古老，更加源远流长。
一道淡淡的金色光晕，从人皇印中扩散开来，将秦川笼罩其中。
那光芒并不刺眼，甚至有些黯淡，但它却像是一道绝对的屏障，将那浩瀚的圣光威压，轻而易举地隔绝在外。
在这片金色的光晕中，秦川感受不到丝毫的压力，反而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人皇印在兴奋。
就像是一头沉睡的巨龙，闻到了另一头巨龙的气息，正在苏醒，正在发出低沉的咆哮。
“有意思。”秦川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明白了。
天堂的“创世之光”，是这个神域囚笼里，“神权”的本源。
而他的【人皇印】，是来自华夏文明，“人道”的本源。
这两种力量，在本质上，是同一级别的存在！
只不过，一个是唯心的，一个是唯物的。一个是向外的，一个是向内的。
加百列想用神权的本源来抹杀他。
却不知道，这正是在给他的【人皇印】，送上一份前所未有的大餐！
“来吧，让我看看，是你的神创造世界，还是我们人，自己创造了世界！”秦川心中豪情万丈。
随着天使们的祷文吟唱到最高潮，圣殿穹顶的中央，那片金色的符文星河，猛地向内坍缩，形成了一个耀眼到极致的光点。
下一秒，一道纯粹到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白色光柱，从那光点中轰然落下！
那光柱中，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任何杀伐之气，有的，只是最原始，最纯粹的“创造”与“定义”的法则。
它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我，就是标准。
我，就是真理。
凡与我不同者，皆为谬误，皆应被修正，或者……抹除！
创世之光，降临了！
光柱精准地笼罩了审判台中央的秦川，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
所有天使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在他们想象中，那个异端灵魂，应该会在接触到光柱的瞬间，就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像烈日下的冰雪一样，迅速消融，化为虚无。
然而，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秦川静静地站在光柱之中，毫发无伤。
他身上的那层淡金色光晕，与纯白色的创世之光，泾渭分明地交融在一起，没有发生任何剧烈的冲突。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没有被净化？”
天使们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
审判席上的大天使长们，也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乌列失声咆哮，“创世之光下，没有任何异端能够幸免！他……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加百列的脸色，也第一次变得凝重无比。
他死死地盯着光柱中的景象，忽然，他蔚蓝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
那纯白色的光柱，不再是纯粹的白色了。
它的内部，竟然开始……出现画面了！
那不是天堂的圣洁景象，也不是天使的赞美诗篇。
那是一片蒙昧的荒野，一群衣不蔽体的原始人，正蜷缩在山洞里，瑟瑟发抖。洞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忽然，一道闪电劈中了洞口的大树，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原始人先是恐惧，但很快，一个胆大的人，颤抖着伸出手，触碰了那温暖的火焰。
他的眼中，亮起了第一缕……名为“文明”的光。
“这是……什么？”一个年轻的天使喃喃自语。
没有人回答他。
因为所有天使，包括所有大天使长，都被光柱中出现的景象，给彻底镇住了。
创世之光，天堂的终极圣物，本该净化异端的“照妖镜”。
此刻，竟然在它的核心，开始播放起了……一部来自异域文明的史诗纪录片！
而导演，正是那个被审判的凡人——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