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1：北地变局，宋阀谋划
军师府内，灯火通明。
用以待客的宴会厅内，充斥着悦耳丝竹之声，有着轻薄衣衫的伉俪佳人在厅内翩翩起舞，美妙胴体若隐若现。
陆泽四人依次落座。
俏军师沈落雁脸上挂着温和笑容，仿若是在招待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她言行举止没有显得有半分生疏之意。
“密公有令，命落雁好生招待诸位贵客，宴席寒酸，还请客人见谅，待我军大胜得归，定再摆盛席宴请贵客。”
女人望向陆泽等人，目光更多的在这位宋阀姑爷脸上停留，尽管沈落雁也知晓这一举动并不妥切。
但正如同男人看见绝美佳人会不受控制的欣赏，女人看见男人同样也是如此，沈落雁因陆泽的容貌气质而惊艳。
沈落雁气度不凡，这容貌绮丽的佳人，举止竟同样豪爽，高高举起酒杯，对陆泽他们拱手遥敬，随后一饮而尽。
宋玉致的心里不由都对这俏军师生起几分好感。
沈落雁一介女流，却能够在偌大的瓦岗寨里占据一席之地，担任军师之重责，仅凭这一点，便令人感到钦佩。
这是位兼具着容貌跟才华的佳人，难怪江湖上都隐有传言，说是蒲山公李密跟这俏军师之间有着极亲密的关系。
跋锋寒把玩着手里的青玉酒杯，目光透过舞女飘动的衣衫，落在不远处沈落雁的身上，跋锋寒似笑非笑。
“美人儿。”
“我在上次见你的时候，可是没有今日这等待遇，真是厚此薄彼，看来我跋锋寒在中原之地的名气还是太小。”
跋锋寒他自突厥入中原，自然是免不了要路过瓦岗军的地盘，曾跟俏军师沈落雁有过一番交际。
今日得见，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并非是萍水相逢。
陆泽的嘴角微微扬起，沈落雁在原着剧情走向里，是心仪着徐子陵，但她跟跋锋寒之间同样有过牵扯。
未婚夫是徐世绩，而其主公李密对她同样有着男女方面的想法，只能说沈落雁这女人在男人间确实是左右逢源。
沈落雁面对跋锋寒的挖苦，其脸上那抹笑容依旧：“寒兄若认为落雁上次招待不周，落雁定会替寒兄补上。”
“寒兄在东平郡大儒的王通寿宴之上，力压在江湖成名多年的欧阳希夷，扬名中原也只是时间问题。”
沈落雁说话滴水不漏。
跋锋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这女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一套接着一套，难怪能得李密的看重。”
“我在今日也不是主角，还是安稳的闭上嘴吃饭吧。”
沈落雁心里有些好奇，跋锋寒这种如孤狼一般的性格，竟然会选择跟随在宋阀一行人的身边，这着实有些奇怪。
女人目光缓缓落在陆泽身上，从密公送来的信件当中，她知晓宋阀的人是因为何事前来。
但宋阀少主宋师道都抵达洛口，这宋阀小公主跟其未婚夫仍然前来荥阳，在这个节骨眼，沈落雁免不得要多想。
“诸位来意，落雁清楚。”
“但事情的决定权在密公以及大龙头手上，如今我瓦岗军正值大战的关键时点，实难跟宋阀共同对付杜伏威。”
陆泽跟宋玉致对视一眼，后者望向沈落雁，缓缓开口道：“不知沈军师可曾听闻过一位叫做曲傲的铁勒人？”
沈落雁愣住，随后点头：“自然是听说过，可是那位有着‘大盔’之称、横行西疆的曲傲？”
“此人声望之隆直追武尊毕玄，不知玉致为何忽然提起此人之名？”
沈落雁对宋玉致印象同样不错，直接称呼以名讳来拉近关系，而没有去称呼小姐这种偏客套的称谓。
宋玉致将今日刚得到情报告知。
“铁勒一直为突厥死敌，如今突厥在中原之地的影响力日益增大，刘武周等人接连投靠，铁勒自也想分杯羹。”
“曲傲便奉铁勒王之密令，于暗中来到中原，想要跟中原新兴势力结盟，希冀浑水摸鱼，捞点便宜。”
沈落雁眉头瞬间皱起，这一消息，哪怕是瓦岗军的情报网都未能捕捉到，没有想到，宋阀竟都能提前知晓。
四大门阀果然还是站在这个乱世里最强大的那一梯次。
“玉致。”
“你的意思莫非是铁勒那边看重杜伏威的江淮军？”
宋玉致微微颔首：“不仅如此，他们还密谋着要刺杀密公，假若事成，偌大瓦岗军定然是要群龙无首。”
“届时，杨广便会趁瓦岗军乱成一团之时全力攻打你们，杜伏威便可趁机吸收瓦岗军的离散队伍，势力北扩。”
“否则瓦岗军存在一日，江淮军的势力便难以朝北边发展。”
沈落雁的眉头紧锁，这件事情还真是要重视起来，否则哪怕大局定下，若密公出事，瓦岗寨定然会土崩瓦解。
俏军师目光扫过陆泽跟宋玉致，她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豪阀士族相较于这些新兴势力，最大优势便是底蕴。
四大门阀的根基都极其稳固，这注定他们皆能够在乱世当中占据优势，宋阀这边便有着宋师道跟宋玉致。
而且，这个叫做陆泽的年轻人更让沈落雁难以看透。
对方从来到军师府后，大部分时间里都保持着沉默态度，偶尔会遥遥举杯饮酒。
但沈落雁却能够感受到，这一行人当中，不管是桀骜难驯的跋锋寒，还是聪颖慧心的宋玉致，都隐隐以他为首。
“这一条消息对我们瓦岗而言十分重要，落雁实在多谢玉致，若是你们无要紧事，那便在荥阳多住上两日。”
“待密公跟大龙头他们得胜而归，瓦岗会再与宋阀详细商讨对付杜伏威的相关事宜。”
“世人皆言，袖里乾坤杜伏威只习得一身武艺，不懂沙场用兵之道，实际上却是人们皆小看这位江淮军领袖。”
沈落雁起身后躬礼道谢，同时想要让陆泽他们能在荥阳多待几日，最好是可以等到李密大军得胜归来。
宋玉致看向陆泽，发觉未婚夫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杜伏威也是看准这一时间点。”
“他方才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却是千不该招惹到我宋家，家父为此震怒非常，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杜伏威。”
“家兄如今正在洛口跟密公交涉，若是那边未能谈成，那我们这边长时间的逗留在荥阳城内，意义并不大。”
沈落雁颔首，表示理解。
“不过。”
“我们来到荥阳，自然是要跟这里的当家见一见，大龙头翟让英武，蒲山公李密智谋超绝，皆是英雄人物。”
便在这时，有人通报，说是徐世绩将军前来军师府，知晓沈落雁待客，便想着也过来拜访一下客人。
沈落雁听到后，其美眸里闪烁着清晰可见的不满之意，未婚夫这时过来，对客人而言是不尊重的表现。
她的目光从跋锋寒身上扫过，知晓徐世绩是因为跋锋寒回到荥阳城，激起徐世绩身为雄性的那种占有欲。
只是...
这占有欲来得并不是时候。
沈落雁虽是内心不满，可如今的她也只能耐着性子跟客人们解释，所幸陆泽跟宋玉致都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不久后，身材高大的披甲男人出现在待客厅，徐世绩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算是中上，气度雄武不凡。
但，若是跟跋锋寒比起来，在气质这一块就要略显有些逊色，更别提丰神绰约、若谪仙临世的陆泽。
“我姗姗而迟，还望客人见谅。”
“如今，正值战时，荥阳城毕竟是我瓦岗军之基，徐某被密公托付以护城之重责，莫敢懈怠。”
徐世绩说话倒还算客气，毕竟是李密蒲山公营麾下四大战将之一，刚一到场便自罚三杯。
陆泽只微笑着跟徐将军寒暄，却知晓后者如今到场，并非是为待客，只是想要彰显他跟沈落雁的亲密关系。
仅是这件事情，陆泽便将徐世绩的缺点尽收眼底，小半个时辰以后，在军师府的宴席终于是结束。
陆泽一行人坐上马车离开。
“跋锋寒。”
“你上次到荥阳来，跟那位蛇蝎美人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这徐世绩将军都如此的紧张你。”
“生怕被你挖走墙角。”
车厢内。
陆泽忍俊不禁的开口询问。
跋锋寒嘿嘿笑道：“可不是我对那沈娘们有企图，明明就是她看上我，只是那次我并没有同意。”
“你为何没同意？”
“我志在武道，需保持猛然向上的精进之心，焉能被女人影响？”跋锋寒正声道，“我不是个很随便的男人。”
陆泽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这理由听起来很站不住脚，但我相信你。”
跋锋寒挠了挠头：“而且我一直很相信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娘们心思太重，我害怕钻入套子里。”
“陆兄。”
“在今日这宴席之上，我看这沈落雁对你貌似很有兴趣，这朵带着荆棘的玫瑰花，你定是能降服住的。”
也就是宋玉致不在这辆马车里，否则指定是要拔刀砍死跋锋寒，这货的心思太不正，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很快，回到住所。
陆泽跟宋玉致待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沈落雁会请你在荥阳城内闲逛，以打探我们跟素素的关系。”
“你知晓要如何应对她吧？”
宋玉致点头：“我心里有数。”
虽说宋玉致对沈落雁有好感，认为对方聪颖机智而且具备着才华，但双方毕竟是分属不同阵营。
今日谈合作。
在明日说不准就要分道扬镳。
“我二哥在信里对于李密是倍为推崇，认为这位蒲山公乃不世出的英雄豪杰，注定要在这乱世掀起巨大风浪。”
“甚至像沈落雁这种女人，都对李密心悦诚服，甘为对方效力，素素他那老爷翟让，真就没有半点活路啦？”
陆泽微微颔首：“一般而言，翟让是必死无疑的，李密野心勃勃，不甘于屈服于大龙头之下。”
“那就是还有办法活下去？”宋玉致捕捉到陆泽话语里的关键点，是最前面的那句...一般而言。
“当然，这个天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更何况还是生死这种大事。”
宋玉致继续道：“那对我们而言，瓦岗寨的局势究竟走到哪一步，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呢？”
陆泽望着窗外的夜色，浓郁清冷的月光透彻窗纸散落进来，桌上那摇曳烛火将宋玉致明媚姣好的面容照亮。
“对我们而言。”
“这北边自然是越乱越好，北边要大乱，但是瓦岗最好是先别乱，因为瓦岗一乱，关中跟江都就会太稳。”
陆泽遥遥望向南边：“你爹的胃口比所有人想象当中都要大，所以啊，咱们这次在北边要闹出天大的动静来。”
“玉致。”
“你怕不怕？”
宋玉致摇头。
“不怕。”
“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皎洁月光的见证下，两个人缓缓依偎在一起，宋玉致抬头望着未婚夫，脚尖轻点，她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夜色清冷。
屋内却弥漫着醉人的春意。
许久后，身体如喝醉一样的宋玉致眼神迷离：“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天底下真会有送上门的如意郎君。”
“以后给我老实一点听见没？少在外面沾花惹草，今天单婉晶怎么没有出席军师府的接风宴，你心里没点数？”
陆泽对此显得很是无辜。
“单婉晶在从东平郡离开以后，就一直是沉默寡言的状态，这跟我可没关系，单美仙只让保证闺女人身安全。”
“又没让我做点别的。”
宋玉致眼神危险：“你想做吗？”
陆泽果断摇头：“我肯定不想！”
“呵，男人。”宋玉致万种风情的白了陆泽一眼，而后将不整衣衫给整理好，淡淡道：“男人三妻四妾正常。”
“但是。”
“女人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陆泽对着未婚妻眨了眨眼睛：“那你同意吗？”
“我不同意啊。”
陆泽忍俊不禁，他又想起之前那个推倒圣女跟魔女的任务，不由又是感到一阵头疼。
推倒是简单。
之后怎么解决则是天大的难题。
“唉。”
“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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