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碾压而胜,残魍显威,魑魅魍魉,众人皆惊
待舞女皆摇曳身姿,退至场外。施总使朗声说道:“诸位,盛宴到此,实已结束。但尚有一场未曾了结的事情,需要借场了结,大家伙若想瞧瞧热闹,留下也是无妨。”
此事烘托已久。众人早已知晓,暗暗兴奋,故无人退场,皆投目望向施总使。南宫琉璃微感紧张,但看到李仙镇定自若,气度沉稳,便又感安心。
施总使说道:“月余前,水坛有场盛会,想必大家皆有耳闻。那日花笼门新秀花无错,夺魁胜出,无可异议。”
众弟子皆颔首,嘈杂议论,知情者讲述当时情形,李仙如何黑马,如何取胜,如何厉害。不知情者听得津津有味,惊诧连连。更偶有“我花笼门壮栽”“谁言我花笼门无英才”等言论传出。皆视其为楷模,推举为大花贼。
众花贼所行勾当,自然卑鄙无耻。江湖骂名极重,门中忽出一尊这等人物,竟颇感自豪,与有荣焉。
李仙闻言,心底直感怪异,叹道:“我这花贼之身,怕是要坐实啦。”南宫琉璃面色微红道:“你本便比寻常花贼,好不到哪里去。”又半担忧,半幸灾乐祸说道:“但你日后外出,得用化名啦。不然定被乱枪乱刀砍死。”
施总使再道:“然而那场盛会,终究不能尽美,有一场存有瑕疵。那场比试,是花无错、郝青蛇长老的徒儿曾小可对局。花无错虽然取胜,但郝青蛇长老持怀疑态度,以致当场闹得不愉快。”
“我从中调和,决意年轻人的事情,便由年轻人解决。另择时间,再比一场。然而私下比斗,难免不好服众,且此事关乎门规公允,盛会最终结果。我一言独断,未免不妥。便借此良机,大家皆在,都充当证人,且看那日比试孰胜孰负。”
他话语平静,但实藏锋芒,将郝青蛇、自己皆架在火上烘烤。李仙若胜,郝青蛇无理取闹便坐实,且当诸多长老丢此大脸。赵蕾若胜,施于飞偏袒便坐实。
赵蕾早已经兴奋,自感如若出手,定然立即能胜,拱手说道:“施总使,在开始前,有些事情需确定清楚。”
施于飞淡淡道:“你说。”
赵蕾说道:“按照当日赌约,我若胜利,他该当如何?”抬指指向李仙。
施于飞说道:“任由你处置。”赵蕾笑道:“那他的美眷呢?”
施于飞说道:“亦由你处置。”
赵蕾笑道:“那再好不过,还望施总使遵循约定。莫要行偏袒之事。”她言语蔑视李仙,轻视施总使。此人极不知进退,周旁长老皆暗暗摇头。
她数番指指点点。李仙浑然平静,气定神闲饮一杯茶水,问道:“青蛇前辈,晚辈亦有些事情,需向你确认。”
郝青蛇双眸微眯,却不搭话。李仙说道:“既曾小可口口声声要求公平。那便贯彻到底,我输后任她处置,倘若我胜后…若要索她性命,还请青蛇前辈,莫要怪罪。”
他渐露锋芒,双目直视郝青蛇。那赵蕾云云,怎放在眼中。
他更想:“我与郝青蛇已不相容,再难共处一岛。今日我必杀曾小可,既然如此,便将矛盾激化。若诱导郝青蛇对我出手,便可激得施总使下决定,将郝青蛇驱逐。纵使施总使不肯将郝青蛇驱逐,我便借此由头,离开水坛。避此毒蛇!”
郝青蛇说道:“你这小厮,当日未曾杀你,你倒真大胆。我允许你这般与我说话了吗?”
施于飞凝眸望来,气机锁定。
郝青蛇知道此处人多,众人齐齐阻扰,动手亦难成事,冷然道:“好徒儿,去将此子拿下,且看他能嚣张多久。”
赵蕾翩然一跃,跳进演武台中。此处红绸缀挂,场地辽阔,视野开阔,案桌旁的长老、圆桌间的弟子,皆能看清场中细节。
李仙擦拭桃花枪、腰衔沉江剑。自蒲团间站起,长发无风而动,眉心红痣惹眼。他缓步朝台走去,众人间无不暗暗惊叹,这副异容俊貌。那众美眷佳人,受困宅居之间,常常独守空闺,更悸动连连。纷纷心中喝一声好。
南宫琉璃饮酒挑眉,颇有自豪之意。暗道:“这臭弟弟认真起来,倒确实挺唬人的。”
桃花枪枪身通红,枪尖锋锐,长度甚是衬身。李仙呼吸均匀,虽自信睥睨,但绝不轻视。眸光紧锁赵蕾。
赵蕾心想:“你上次偷袭我,我总归吃了些亏,今日擂台比斗,我留神注意,你再无法偷袭,凭你那武道造诣,如何能敌我。”见李仙踏上擂台,似已摘得胜利。
两人间自无闲话。调息片刻,便已交手。李仙将枪杵地,“咚隆”一声,擂台皆震荡,灰尘离地四寸。这力道叫旁观众人、便是郝青蛇直感惊诧。
他正面打去,弃枪而不用。复而施展“碧罗掌”中的“碧浪滔天”一式。昔日街中遭遇,李仙这掌还未与赵蕾交手,便被施总使、唐风阻止。他此节以此开场,便有承接上回寓意。
赵蕾极度自傲。瞧不起敌手,自然而然也施展“毒杀掌”硬斗。这回双掌相碰,再无人阻止。只闻“咚隆”一声,炁浪朝外席卷。
赵蕾“啊”一声惨叫,被震飞翻滚。与李仙对掌的右手,已骨质弯折,无力垂落,浑身血肉肌理,均被巨力充斥,忽感天旋地转,脚步不稳,喉咙一甜。她出身虽卑微,但命途却顺遂。自傲过头,便看不清己短敌长,实是一蠢笨至极的角色。
李仙故技重施,以碧罗掌开场。她也故技重施,但是她的“毒杀掌”,掌炁呈绞杀之状,李仙已经知道。可李仙的碧罗掌,掌劲澎湃汹涌,她却并不知晓。
当日飞叶射来,李仙收放自如。这能耐已经不浅,她若聪明,便该早早有警觉。可惜她愚不可及,怎知简单一掌间,除却武学较量,还有诸多心思算计。
豪言壮语化作剧痛哀嚎。赵蕾固然疼痛,但郝青蛇面皮亦极挂不住。赵蕾这时已感惧怕,抽身遁离,横步来开数丈距离,凝住呼吸一震,周身毛孔间,散荡出五彩毒雾,护全周身。
这是‘彩霞仙衣功’。乃是下乘武学,旨在散毒如仙衣披身,美轮美奂。但内中却是极凶险的武学。修习时需用毒汤沐体,常年浸泡,皮下生出毒嚢。她此番散雾,顷刻便扩散极广。
李仙肚起炉灶、煮气烹清。再运起“巽风息”武学,将清气如狂风般吹卷。白雾顷刻便消尽毒雾。赵蕾连忙窜逃,绕擂翻滚,数次欲要散布奇毒,再施展彩霞仙衣功,但毒气尚未离体,便已经被清气化解。
土坛长老“汤文书”奇特道:“怪哉,这是何武学,竟这般厉害?”
施于飞抚须笑道:“无错乃花笼门新秀,自然有些护身手段。这孩子性子沉稳,自非闲杂货色能比拟。”
严浩赞叹道:“无错确属人才。不但武道天资不俗,五行奇遁亦颇可称道。诸位长老若感兴趣,接触一二,自然知晓。”
众土坛长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郝青蛇眉头紧蹙,面皮好挂不住,心想:“这赵蕾弄甚么鬼怪,她实力不差,怎一照面便露败迹。我特意将场子弄大,可不是用来丢自己脸面的!”神情难堪。
她初见白雾,便觉得诡异,竟能将她毒化解。她原料想此雾虽奇,但必是某种避毒奇宝所起,但此番再看,却绝非如此。
赵蕾冷汗抖擞,数次施毒,皆无分毫成效。此前原想当面百般折辱李仙,欲将其制成人皿。此刻初过一招,便已经不堪一击。
她紧咬牙关,心想:“我修行毒功,本不擅炁、力,对掌吃亏,不算什么,全是他讨了便宜。哼,他这口吐白雾,能驱散毒气的能耐,定是那施老儿偏袒,提前给他某种宝物,能够趋避毒雾。他衔在口中,装腔做调,可恶至极!”
当即再试别招,浑身一震,四翼蜈蚣飞扑而去。这蜈蚣甚是特殊,身藏剧毒,且能穿石过隙,纵使是护身武学,亦难抵挡。且此蜈蚣走天窜地,灵便无穷,速度极快,防不胜防。
忽从地底钻出,直扑李仙面颊。李仙重瞳眸力,何等强盛。早便观察入微,当即抬枪刺去,火花溅射,打得蜈蚣“嘶嘶”痛嚎一声。
这蜈蚣鳞甲坚韧,倒确出李仙意料。虽将它挫伤,但未能一击必杀。
赵蕾毒功奇佳。实力能耐本不弱,但是遭白雾克制,全难用出。她见四翼蜈蚣白雾中无碍,便知‘虫功’能派用途。她料定李仙,藏有克毒珍宝,心中狂怒如癫狂,顿时狂布毒虫,非要取得胜利。
毒蟑、毒蛾、毒蛛、毒蛇…诸多毒虫,本是活物,不属于“污浊”之气,“清气”自然无用。赵蕾下大血本,她袖袍宽敞,按道理说,也难藏纳万千毒虫。
但她一次挥袖,便是数百数千毒虫。骇人至极,双袖连续挥舞,毒虫爬满擂台。这便涉及她所学得‘虫衍毒经’。此毒功甚是复杂,但可让毒虫当场繁衍交配。进而一化二,二化三,有无穷无尽之感。
赵蕾胸鼓雷音一震,毒物扩散速度骤快。四面八方包围李仙,顿有遮天蔽日之感。场外弟子头皮发麻,泛起疙瘩,毒蛾成群成片,宛如乌云遮蔽。地上爬、天上飞者,直叫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施总使眉头微蹙。虽不喜赵蕾,但确实不俗。
李仙口吐精血,染在枪尖。枪尖顿时燃起赤火。李仙以枪为笔,以血为墨,原地划一圆圈。汹汹赤火燃烧,毒虫爬向火中,被烧灼焦黑。然毒虫太多太巨,毒蛾更散布毒粉,漫天飘零散落。
全凭血火,极难尽数料理。李仙兀自从容,藏炁于‘纯罡炁衣’中,再将内炁震出。‘嗡’一闷响,无形波荡,将无数毒虫被震荡毙命,李仙毫发无伤。
施总使等老辣长老,眸中泛起精芒,互相对视一眼,皆想到‘纯罡炁衣’,但又不敢定论,此浊衣何其稀罕,怎能轻易遇见,或是另有武学,起得相似效果?
李仙周身数震,任由毒虫再多,也总难近身。毒虫繁衍,颇有生息不绝之势,但毒虫微淼,数量再多,李仙抖衣一震,便尽数毙命。
赵蕾狠意已起,凶意已激,牙齿紧咬。虫衍毒经虽能使得毒虫繁衍生息,但繁衍太多,她掌控力便弱,那时她虫功失效,毒虫四散纷飞,更难有胜算。
李仙沉静观察。亦发觉此异处,毒虫方一显露,确实铺天盖地,势如席卷。同时不失精细,好如毒蛛爬地袭来,本欲攻人下盘。但忽得吐出蛛丝,缠在飞蛾身上,被飞蛾带得飞起,突然跳脸扑面。
乱中藏序,有虚实变化。
更藏声东击西、顾左击右…
毒虫的袭杀,暗合武学之理。只是人之武学,是集中在身上,集中在手脚间。而这武学之理,则分散毒虫间。但李仙震衣数次,毒虫死伤甚巨,后在繁衍的后代,便失了这份武理。全化作杂乱围袭,更不值得一提。
僵持数回,李仙看似身处下风,实则稳占楼台,高枕无忧。赵蕾见他内炁充沛,深知不可久拖。当即起奏“袅袅仙音”,众毒虫听得仙音,如潮水般退缩,爬回其全身。
她御虫如手足。极尽之精妙,立时施展一记“万蛛鞭”武学。无数毒蛛吐丝交缠,练成一条长鞭。她炁随鞭走,杀力甚是不俗。
李仙手持长枪,枪尖染火。连出数枪,便将万蜘鞭截断打碎。赵蕾已经落尽败势,仍旧负隅顽抗。借着身裹毒虫,与李仙近身搏杀。
拳脚过招。她毒虫时而遮蔽视野,时而左右分杀。当真精妙绝伦,但是李仙身具“纯罡炁衣”,毒虫走兽极难近身。游刃有余招架应对。
赵蕾满目怨恨。心想若非施总使偏袒,给李仙避毒宝物。她仅凭毒功,便可轻易取胜。她此刻招已穷尽,李仙却才初显锋芒。
赵蕾知自己将要落败,分神喊道:“施总使,你不公平!”
李仙甚感惊奇,心想:“此女眼见落败,神智迷乱,她这点本领,实不足以叫她这般嚣张。但郝青蛇亦在场,我若借她说话时杀她。郝青蛇借机发难,此事终无休止。我需赢得漂漂亮亮。”一脚踢在她侧脸。将她踢飞数丈后。收枪后退。
施于飞一愕,说道:“擂台比武,众人皆已见得。你这不公平三字,如何得来?”
赵蕾厉声喊道:“若非你提前赐给这小子避毒宝物,他早便败在我手下了!施总使,你不公平!”
施于飞说道:“你这女子,倒真是罕见。我何时赐他宝物了?什么避毒宝物,老夫从未听闻过。”
赵蕾质问道:“他口吐白雾,何以能消我毒功。这事你如何解释。”施于飞说道:“老夫何须向你解释。这是无错自己的机缘,是宝物也好,是本领也罢。况且…这招无错在盛会时,便已经用过。难道自那时起,老夫便已经偏袒他了吗?”
赵蕾喊道:“我不服。师尊,请为我做主。”
郝青蛇目光闪烁,见赵蕾强词夺理,毫无武道风范。她虽性情乖张,漠视人命,但面皮亦挂不住。众长老皆朝她望来,更叫她觉得颜面丢尽。
李仙原想听听赵蕾说些什么,竟是这般强词夺理之言,说道:“曾小可,你既这般不服气。那看好了,我若真想胜你,你连毒功都施展不出。何必借什么避毒宝物。”
话音方落。周遭鬼气森森,李仙身影笼在阴寒气息中。鬼哭声袅袅传来。赵蕾忽感浑身发麻,遭鬼遮眼,直感李仙身影消失,紧接着右臂一痛,一杆长枪已将她手臂贯穿。
李仙说道:“这是[惊慌失措]。”枪法快到无影,刹那间连出数百枪,枪枪虽不致命,却具备惊神吓鬼之效。
每一枪带起的枪风,将擂台的红绸缎缀,吹得四下飞舞。原本红袖舞台是奏乐起舞之地,此刻也是奏乐起舞。但奏得是鬼乐,起得是鬼舞。
这刹那…擂台间恍有群魔乱舞之势。魑魅魍魉,猖獗邪恶。
施于飞、严浩均站起身来,神情激动,说道:“好啊,好啊,这才多久…无错的残魍枪,又有进步啦。”
赵蕾面对“残魍枪”,全无半点反抗余地。李仙的[惊慌失措],已足可将她打杀。但仅伤其皮肉,迟迟不夺她性命。
他见赵蕾眼中尽是不服。又知此女歹毒成性,傲气冲天,实则无那本领。依次施展出“残鸦败月”“赤魍戏水”……诸多鬼枪。
旁等花笼门弟子,何曾见过这般武学。一时间莫名振奋,竟也若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般欢呼乱舞,怪叫连连。
李仙舞枪时,实有拨风动云,捭阖天地的气概。颇具感染性,意气风度…尽显枪势中。众土坛长老纷纷惊叹,施于飞抚须而笑,严浩饮酒颔首。叶乘身体前倾,孟汉酒水斜洒…
众美眷佳人,更美眸目眩,晕晕乎乎。
赵蕾初时尚想反抗,但吃得几枪后,面容变得惊悚。这每一枪都足以索她性命,她什么毒功、虫功、掌法均难抵挡此武学。
她双眼被鬼遮蔽,更看不清李仙所处何方。她自幼便有股无端傲气,这股傲气此刻便碾得粉碎,化作深深恐惧。忽“啊”惨叫一声,心神奔逃,落荒而逃,窜出擂台。
李仙杀机酝酿,且不追去,问道:“施总使,此战谁胜。”
施于飞喜道:“自是你啦。”李仙说道:“那按照约定,那曾小可如何处置,该由我决定了?”
施于飞说道:“她的财宝,都由你。这点谁如有异议,便来找老夫详谈。”
李仙说道:“那好,弟子现在,要去杀了此女。”施于飞颔首同意,暗暗瞥向郝青蛇。知道李仙直言不讳,是想施于飞相助,帮忙看住郝青蛇。
李仙朝南宫琉璃低声道:“你先回青牛居。”南宫琉璃颔首点头。
赵蕾大败当场,惊吓过度。她这股无端傲气,来得毫无缘由,要想散去,实也简单。只需遇到真正强手,将她大败一场,彻底打散便是。
届时她纵有再高武学,也会跌回泥坛。偏偏赵蕾修习毒功,自习武起,从未吃瘪。她擅长施毒,向来败人无声无息。
今朝与李仙擂台斗杀。使尽手段,却难奈何分毫。后心神脆弱之际,被残魍枪吓破心肝。遁逃时竟连轻功都忘记施展。
她直奔回宅邸,蜷缩在房中角落。脸色吓得惨白。李仙寻踪归来,枪尖直抵赵蕾的喉尖。赵蕾嗅到死气,自是百般哀求,显尽丑相,更言两人间本无仇恨云云,甚至扯出悲惨出身,一路坎坷,只为求饶一命。
李仙知此女天性歹毒,手段残忍,果断一枪刺去。赵蕾濒死反抗,欲施展毒功。但已无力回天,毙命枪下。
李仙暗道:“此女心性不全,全是遇到郝青蛇,才能有此成就。她纵不死我手中,他日也定会死别人手中。”
施展“心火”特性,再搭配“吐血典”,口吐赤色血火,将尸躯焚烧殆尽。赵蕾修习毒功,日日浸泡毒浴,毒物早已浸润全身。毙命后皮肉鼓胀,被烧破后,“噗嗤”一声冒出黄绿脓水,散开一层毒气。
尸体烧尽后,周遭残留一层毒液。
李仙口吐白雾,将毒液化解。这时忽听“呃呃”“咳咳”……等异声,自内院传出。便速去查探,见到血脖子树中,垂挂六具人皿,正在剧烈颤抖。
但因口舌已断,喉咙已哑,始终喊不出一声。
原来……
这六具悲惨人皿,各遭赵蕾虐待,用于培养毒虫。而赵蕾毙命后,毒虫间隐有感应,便陷入狂乱,胡乱噬咬。他们经受苦痛,自然扭曲挣扎。
但因耳不能闻,不知发生何事。
李仙心中一禀:“这赵蕾当真该死,手段这般残忍。这些人中四位女子、两位男子…经她这般摧残,所承受的苦痛,实难设想。她曾说要将我制成人皿,想必便是这般。我一枪将她了结,实在是便宜她了!”
“他等这般受苦,终究可怜至极。我若有能耐,便尽力帮他们脱离苦海罢!”
当即着眼观察,寻求解决办法。这诸多毒虫穿皮过肉,深藏血肉之间,起窝做点,寻常办法极难抓取。
而这些人皿手脚皆断,周身布满血孔,鲜血淋漓。模样骇人,就此死去,倒似更好。李仙没想太多,施展“纵云手”中探云取物一式。
这些毒虫足器藏有倒钩。直接拉扯,会扯下一大片皮肉。“探云取物”旨在轻盈,他手指一夹一提,毒虫还未觉察,便已被抓出。李仙再微微用力,便将毒虫碾死。
很快多数毒虫,皆已经被抓出。
尚余数条毒虫,深钻血肉深处,始终无奈。李仙心想:“这种引虫之法,或许屋中便藏有。”于是入屋翻找。
很快寻得引虫之法。依着法子照做,将血肉深处的毒虫引出,再探指夹住,带出体内。李仙暗感惊悚,六具人躯,竟足养近千条蜈蚣。有细如发丝,有粗若手指…
忽有一人浑身震颤,气息一顿,就此死了。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皆浑身震颤,就此毙命当场。
原来…他等经受苦难,忽感浑身再无虫咬,觉得莫大解脱,心神松散,便这般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