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接他们回家
见面之后，执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启禀陛下，臣麾下四万虎骑北征虎人部落，如今失去联络。”
“臣请求率军前去救援，恳请陛下准行！”
嬴政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准！务必把人带回来！”
“臣，领命谢恩！”
执夫叩首，随即起身离去。
离开王宫后，他回到家中，换上铁甲战袍。
“孩儿，可是又要出征？”
母亲站在门口，望着他一身戎装，声音微颤。
“娘，不是打仗。”
执夫转身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是我兄弟走丢了，我去接他们回家。最多一月，必回。”
“纪子，曲优，母亲就托付给你们了。”
执夫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四散的虎骑纷纷从各地疾驰而归。原本他已准许众人归家休整，不少士兵也确实回到了亲人身边。但一听到紧急军令，所有人立刻抛下一切，策马回返。
当执夫抵达虎骑山时，队伍早已整装列阵，只待号令。
“出发！”
一声令下，铁骑如潮水般涌上驰道，向北疾驰。
途中，俞陌策马靠近，开口道：“夫长，吴志手握四万虎骑，应当无虞。”
“纵使胡人尚有伏兵，这等兵力也足以应对。”
执夫并未回头，只淡淡回应：“我所忧，并非胡人。”
胡人不足惧。真正让他心头沉重的，是那片疆域之外的势力。
他的脑海里，藏着一张完整的世界图景。继续北行，便会踏入一个与大秦势均力敌的国度。他害怕的是——吴志已然深入其境，陷入重围。
执夫突然率军出征的消息震动朝野。
正值科举大典，他身为嬴政亲封的监察官，理应坐镇考场。如今不告而别，形同擅离职守。
可无人弹劾，连嬴政也未责罚。显然，帝王早已知情。
“蒙恬，科举监察一事，暂由你接手。武安君遇急务，恐怕无法及时归来。”
嬴政在殿上说道。
蒙恬拱手，低声询问：“敢问陛下，武安君究竟遭遇何事？是否需调兵支援？”
满朝文武皆面露困惑。嬴政环视群臣，徐徐道来：
“另有四万虎骑失联，详情未明。待武安君归来，自会说明。”话音落下，群臣哗然。
大秦虎骑所向披靡，未尝败绩，怎会突生变故？
他们难以想象，究竟是何种危机，竟能威胁到这支铁军。
“陛下！”王贲出列，“臣请命率军北上接应！若有意外，亦可及时驰援！”
紧接着，蒙毅亦上前请战。
蒙恬却无法同行。一名监察官已离京，他若再走，中枢将空。
嬴政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王贲、蒙毅听令！”
“各领二十万大军，即刻北上，接应虎骑！”
“臣，遵旨！”
二人抱拳领命。
退朝之后，蒙毅披甲执剑，翻身上马。
蒙恬望着弟弟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往日是他征战在外，蒙毅留守朝中；如今角色逆转。
蒙毅着戎装，与王贲并辔而出，大军浩荡启程。
执夫一行昼夜不息，每日仅歇三个时辰，马不停蹄地向北挺进。
四日奔袭，终于抵达胡人辖境。
前方驻守着两千士卒，正等候吴志领军返程。
执夫甫一抵达，便翻身下马，急寻队伍问讯。
“吴志那边可有消息？”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有力。
一名虎骑立刻取出一张羊皮卷，双手呈上：“夫长，这是十余日前传回的最后一封信。”
执夫接过，迅速展开。字迹潦草，透着紧迫——
“追击途中遇伏，方向迷失，敌势汹涌，速请夫长驰援！”
他看完，默然将羊皮递予俞陌，随即跃上战马。
俞陌读罢，抬头道：“夫长，连日疾行，将士疲惫，不如歇息一夜再进。”
执夫未答，转头望向身后列队的虎骑，朗声问道：“你们可倦？”
“不倦！”
齐声如雷，震破晨雾。
“好！全军归列，随我北进，救我兄弟！”
他一声令下，两千虎骑翻身上马，铁蹄翻腾，尘土飞扬。
吴志生死未卜，敌情不明，每多耽搁一刻，危险便增一分。
早到一时，或能挽命；迟来一步，恐成永别。
他不愿看见自己的兵卒倒在异域荒野，更不容他们无声无息地消逝。
队伍沿着吴志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昼夜不停歇，人尚能撑，战马却已力竭。
“夫长，马撑不住了，再跑会死的！”
俞陌策马靠近，语气焦急。
执夫环顾四周，见不少战马口吐白沫，四肢颤抖，终是勒住缰绳。
“原地休整！”
他下令，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
虎骑纷纷下马，倚靠着彼此，啃几口干粮，闭目养神。
那些曾踏破风沙的战马，此刻瘫卧在地，喘息如刀割般刺耳。
“是我太急了。”
执夫望着疲惫的队伍，轻叹。
“不，夫长，我们同样心焦。”俞陌低声道，“但以吴志之能，支撑月余应无问题，粮草也足。”
他垂下眼帘，心底压着愧意——那支队伍，是他亲自派遣。
若因他决策而致覆灭，此生难安。
沐月缓步走来，轻轻拍了拍执夫的肩：“别慌，虎骑命硬，他们会等你。”
执夫看向她，眼神微动，语气柔和了些：“累你一路追随，辛苦了。”
沐月摇头，从怀中取出肉干与饼，递到他手中。
一夜休整，众人重振精神，黎明再启征程。
当蒙毅与王贲率军赶到时，只见到空荡的营地和远去的蹄痕。
“禀将军，武安君数日前已率军北上，如今怕是已深入千里。”
斥候跪地禀报。
“追！”
蒙毅冷声下令，目光投向北方天际。
王贲一声令下，四十万大军缓缓向北推进，步伐明显放慢。
此行目的并非交战，而是接应执夫一行，因此行军并不急促。
五日后，执夫发现了胡人尸体，以及吴志留下的黑虎旗帜。
尸体早已腐烂，气味刺鼻，显然已死去月余。
“快了，离吴志他们不远了。”
执夫望着北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振奋。
他顺着残留的马蹄痕迹，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