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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这还是家里闹灾吗?

  李君佑坐在一旁喝着茶,他最近可是听闻宋煊做下的大事。

  捣毁了无忧洞的玄武、朱雀二堂,一时间搞得街上那群泼皮更是畏惧宋煊这位立地太岁。

  无忧洞那在东京城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没有人会主动敢去招惹他们的。

  自从宋煊雷霆一击后。

  无忧洞的人都夹起尾巴做人。

  要不然灾民来了东京城乞活,无忧洞早就派人去引诱加入洞内了。

  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揉搓!

  现在面对城外的那批灾民,只有青楼的人去外面问不问卖孩子?

  其实也不是正式买卖,而是名义上的雇佣。

  唐朝的奴隶制度在北宋不合法。

  唯一一次在宋史上记载奴婢贱口买卖的还是发生兵变后,首犯的亲属全都被没官为奴。

  无忧洞的人最近也都夹起尾巴躲避,连早就固定日期的黑市拍卖都不开展了,生怕被同伙给供出来,让宋太岁给他们一网打尽。

  宋太岁虽然出了东京城前往滑州,可是按照宋太岁的脾性,定然会留下大批眼线的。

  刘从德放下手中的茶杯:

  “李大郎,我听闻宋状元在去滑州去实地勘察决口之前,亲自带兵捣毁了无忧洞的两个堂口,可是真的?”

  “是真的。”李君佑轻微颔首:

  “无忧洞的人胆子大的很,都敢去我妹夫家乡里把他的亲眷绑来。”

  “啊?”刘从德并不知道这内幕,眼睛都睁大了:

  “他们胆子这么大呢?”

  “对啊。”李君佑放下手中的茶杯:

  “纵然是宗室子女进了无忧洞,也很难出来的,如何不胆大妄为!”

  刘从德也是回想起一些传闻,他又压低声音:

  “有传言宋状元爬上二楼窗户,拿着两把金瓜铁锤亲自击杀贼子之事,传的极为有神,也不知道真假?”

  “此事,刘大郎一会问一问我妹夫是不是真的。”

  刘从德其实是有些相信的。

  因为当初他找上门来,就被宋煊给单手提起来了摁在墙上。

  “不必了,不必了,此事定然是真的。”

  刘从德咧着嘴道:

  “只不过坊间传闻宋状元拿着两把金瓜铁锤在贼子当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事,我是有些怀疑的。”

  “那应该是假的。”

  李君佑认为宋煊做出亲自上阵爬窗户这种事,没有躲在背后让衙役捕快往里死冲,就足以激发大部分人上前。

  毕竟平日里宋煊对他们可是不赖。

  那个时候该让他们上的时候,他们怂了。

  今后还如何在县衙内继续厮混?

  事实证明,这帮衙役捕快们确实是卖了力气,拼了命。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多死伤,把玄武堂的人都给堵死在里面。

  一个人都没放跑。

  可以说二堂的核心骨干被严重打击了。

  短时间想要重新建立起来,非常困难。

  无忧洞主能依仗的就剩下青龙堂势力,可怀疑的种子被埋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根发芽。

  “哈哈,我也觉得这七进七出是假的,但是就是爱听。”

  刘从德笑完之后,咳嗽了一声:

  “你说我要是去搞粮价,宋状元他会不会?”

  刘从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不好说,反正这钱你不挣,旁人也会挣。”

  李君佑也猜不透宋煊针对粮价上涨的心思。

  毕竟官府抑制粮价上涨,那都是常规操作。

  但是自古以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商人不为了利润走南闯北,难道为了是善心吗?

  除非是本地坐商,那些客商遭遇的风险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是这个道理。”

  刘从德其实已经差人去南方收拢粮食了,他只是希望宋煊不要把价格压到太低,要不然没有利润。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披头散发的宋煊穿着背心裤衩就过来了。

  “宋状元。”

  “妹夫。”

  宋煊也是客气的见礼,随即请二人坐下。

  “方才在街上瞧见宋状元落魄成那个样子,还有些不敢相认。”

  刘从德嘿嘿笑了笑:“这总算是有个人样子了。”

  李君佑瞥了刘从德一眼,没言语,你不会真以为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熟络到这种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了吧?

  “哈哈哈。”

  宋煊笑了几声:

  “水患太大,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都是在城墙上搭帐篷搭住的,想要喝点干净的水,都得自己弄点水。”

  “范围极大?”

  刘从德登时眼睛一亮。

  这岂不是说朝廷要赈济灾民许多时间?

  粮食的缺口太大了。

  那岂不是要发财!

  李君佑没言语,他家里有钱。

  因为爷爷那辈贪墨下来的。

  而且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拉扯宋煊的后腿。

  “对啊,粮食都不够用,就滑州等地的厢军粮食怕也是撑不了几日。”

  宋煊顺着话茬往外说,刘从德嘴角忍不住往上勾起。

  上次探摸黄河工程款项,搞得有水鬼入梦来。

  这次老子直接卖粮食。

  那可是活人命的买卖啊!

  功德无量!

  佛祖都得给我刘从德敲木鱼赞赏。

  “宋状元,朝廷粮食的缺口可是大?”

  “大。”宋煊面露难色:

  “大的很,此番决口比去岁更加严重,去岁是淹了南岸,今年是北岸,殃及更广。”

  “那可太。”刘从德笑的牙都露出来了,随即收声:

  “太让人觉得伤心难过了,这是我大宋的灾祸啊!”

  宋煊瞥了他一眼:“刘知州,你是觉得我好哄骗吗?”

  “不敢不敢。”

  刘从德也没想瞒着宋煊,他就是来打探消息的:

  “宋状元,实不相瞒,我是打算搞点粮食来卖的。”

  “这是好事。”宋煊接了句话茬:

  “没粮食吃,外面的百姓可都是要饿死了。”

  刘从德也是颇为兴奋。

  宋煊懂我!

  “是吧,我也觉得我是个活菩萨。”

  刘从德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我已经派人去购买粮食,到时候卖给官府,定然会比外面那些黑心粮商便宜一些,就冲着咱们这关系。”

  “哦?”宋煊倒是没有拒绝:

  “刘知州命人采购多少粮食?”

  “先拉一万石过来试试水。”

  宋煊靠在椅子上:“一万石,才这点啊?”

  “这还少?”

  刘从德开口道:“我可是算过的,除了要购买粮食外,还要雇佣船只、人员,来回的费用。”

  “你说是买一万石的费用小,还是买五万石十万石的费用少?”

  “那还用说,当然是一万石的费用小啊。”

  “刘知州,不是这么算账的。”宋煊伸出手指:

  “你买十万石粮食运输回来的成本,核算下来,会比一万石要小上许多。”

  “是吗?”

  “表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李君佑接收到信号,他可以肯定宋煊也是在想法子打粮食的主意。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给扣下。

  “当然了,一次性购买的粮食够多,也足可以往下压价,甚至能够有更大的议价权。”

  李君佑说完之后连忙端起茶杯,他确信宋煊是有所谋划,只是没想到是什么。

  “道理是这么道理。”

  刘从德也是细细思索了一下,然后猛的拍自己的大腿:

  “不行。”

  “我这次来就是想要问宋状元,是否会利用官府的手来压粮价,要不然我不放心搞这么多粮食来。”

  “什么叫官府的手来压粮价?”

  听到宋煊的提问,刘从德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没有人告诉宋煊这种事,自己非要上来说话做什么?

  “额,宋状元不知?”

  “没听说过。”

  宋煊随即看向李君佑:“表哥,你有买粮的路子吗?”

  “什么意思?”

  李君佑有些惊讶。

  “我二哥嘛,从老家被人给绑过来了,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方才说想要做点小买卖,如今东京城的粮食贵,他想要倒腾点粮食去卖。”

  宋煊有些唉声叹息的道:

  “你也知道我这俸禄不多,所以想帮他也帮不了太多,就准备给他找个门路买点粮食。”

  “哎呀。”

  刘从德兴奋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还用找别人,此事我直接办了。”

  “不行,你这上来就买十万石的,他买了一两千就得了,有点私房钱就成。”

  宋煊继续询问李君佑:“表哥,你觉得呢?”

  “我觉得,倒也不是不行。”

  李君佑先应下来配合。

  他总觉得是给在刘从德挖坑。

  “宋状元,见外了不是?”

  刘从德被宋煊接连拒绝两次,这次连忙开口道:

  “这样吧,不就一两千石粮食吗?”

  “宋状元的二哥都不用出门,到时候我的船回来之后,直接让他去拉。”

  “这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刘从德脸上喜色不减:“若是宋状元也想要掺和一股,我都可以。”

  “不必了。”宋煊摆摆手:

  “我还要雇佣灾民修缮河流,如何能够自己也掺和到粮价当中去?”

  “我二哥搭个顺风船,挣上点回家的路费就成了。”

  刘从德忍不住把自己心中最纠结的问题问出来了:

  “若是粮价一而再,再而三的涨,宋状元会不会出手干预,不让粮价涨的那么快?”

  “我为什么要干预?”

  宋煊叹了口气:“刘知州你是不知道滑州的水灾有多严重,灾民都吃不上饭,连米粥都是喝稀的,拉的也都是水啊!”

  “若是能运来大批粮食解决灾民的燃眉之急,就算价格高一些,也是可以接收的,毕竟人命关天的事,大娘娘又下诏赈济。”

  “当真不会出手干预?”

  “我宋十二不说一诺千金,可也未曾随便就反悔的。”

  刘从德大喜过望,他是相信宋煊的人品的。

  如此一来,那自己能够挣钱的所有风险,都可以降到最低。

  因为刘从德觉得自己卖高价粮食,大娘娘一定不会阻拦。

  他最害怕的是宋煊会出手制止,就算告到大娘娘那里去,也不会挽回结果。

  有了宋煊的承诺,刘从德都不坐着了,而是兴奋的起身告辞。

  他要直接回去再追加购买粮食的手笔。

  在宋煊没有回来之前,小家子气的模样,他自己都受不了。

  宋煊目送着他远去。

  李君佑喝光了茶杯里的茶水:

  “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灾民需要粮食。”

  宋煊也喝了口茶:

  “表哥,你有没有渠道忽悠那些粮商继续购买粮食运到东京城来?”

  “这?”

  李君佑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还是得问一问,只是我主动前去询问,怕是会让人怀疑。”

  “不如背地里放出些许风声,勾得他们自己去购买粮食。”

  “嗯,倒是好主意。”

  宋煊赞叹了一句。

  “妹夫,如今东京城的粮价已经十分贵了,你就不打算出手干预?”

  “干预个屁。”

  宋煊放下手中的茶杯:“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粮食运来,再说其他。”

  “若是你到时候限制他们涨价,怕不是名声都要臭了。”

  “表哥,我话可以放在这里,只要在我开封县境内卖粮食,我绝对不会对粮价做出任何限制措施。”

  宋煊一本正经的道:

  “谁有本事能够购买大批粮食运到东京城来,算他有本事,此番把黄河决口治理好了,以后就不会决口的这么频繁。”

  “若是工程量一再拖延,怕是明年也修不好,那损失的就更多了,粮食若是多了,粮价也不会太高的。”

  “原来如此。”

  李君佑开口道:“那我会极力促成此事的。”

  “有劳了。”

  李君佑也不多打扰,而是也回家去与爷爷商议。

  李士衡虽然还有官身,但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此时听完了孙子的描述,李士衡不在逗弄笼子里的画眉。

  在东京城养鸟的人家也不少。

  有钱的就各种名贵鸟类,寻常人家养本地的雀雀,各有各的喜好。

  “宋十二这外甥女婿,想的可是一点都不简单呐。”

  “爷爷,为何这么说?”

  李士衡对画眉吹着口哨,笑呵呵的道:

  “不限制粮价的高低,便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场去外地运粮来东京城卖的。”

  “追涨杀跌,人之常情。”

  “我就知道这外甥女婿是个七窍玲珑心,不用旁人教育,自己个就能悟出来,而且还敢于实践。”

  李君佑眉头微挑:“追涨杀跌?”

  “不错。”

  李士衡摆摆手:

  “你暗中怂恿旁人去做此事即可,自己就不要掺和这买卖了。”

  “或者也跟宋十二一样,依照无知弟弟的名义买上那么一两千石掩人耳目。”

  “不犯忌讳,还能让人觉得正常,这小子可真会隐藏自己的心思。”

  李君佑听着自己爷爷的分析,一时间也没回过味来。

  但是他知道自己爷爷是个老狐狸,能如此夸耀宋煊,那自己这个好妹夫必然是个小狐狸啊!

  只有同类之间,才会通过蛛丝马迹,迅速的判断出对方的真正意图。

  “妹夫他不限制粮价,当真没有影响吗?”

  李士衡的目光这才从鸟的身上,转移到自己孙子身上。

  他是有股子机敏劲头,但若是去经商,定然会遭别人的算计。

  “这才是宋十二的高明之处啊!”

  李士衡感觉胡须上有小虫子,又捋了一下:

  “你就瞧着东京城的粮价犹如高楼起,再会轰塌下来的壮观场面吧。”

  说到这里,李士衡又有些开心:

  “老夫已经许多年没有瞧见过会如此操控市场的人了。”

  “偏偏此人还是我的外甥女婿!”

  李君佑面对爷爷对宋煊的夸奖,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不限制粮价就能成功。

  “乖孙,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李士衡转过头去不想瞧见孙子那“智慧”的眼神:

  “你就是去做事就成了,待到事情了定,我相信你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因为有些事,光靠着别人讲解,也学不会的。”

  “孙儿明白了。”

  李士衡暗暗叹了口气,可怜我李家这么多子嗣,就没有一个有我这般机灵劲的。

  难不成李家的聪明之人就我一个了吗?

  毕竟李士衡他也是白手起家的,如今找不到继承人,心里自然是窝着火呢。

  醉仙楼。

  因为宋煊在捣毁两个无忧洞窝点后,并没有来醉仙楼,反倒是前往滑州赈灾了。

  这就让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打探消息。

  无忧洞洞主,这次也没有在地下召集会议。

  因为开封城下的地道,还有许多积水呢。

  同时此处也不是在醉仙楼。

  几个人都是被洞主给叫来的。

  四个堂主,缺了一号人,被官府给抓走了。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叛变啊!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苍鳞确信自己的醉仙楼已经暴露,就是时间的问题,看看能让玄甲卖个什么好价钱。

  啸风的据点最早被官府端掉,但是自己的骨干人员损失较小。

  其余两堂骨干人员损失较多。

  势力最为强横的青龙堂反倒没什么大的损失。

  官府也不来抓人,苍鳞也没有直接逃脱,依旧稳坐在醉仙楼。

  “都打探清楚了?”

  无忧洞洞主戴着面具,阴测测的开口。

  这几人早都习惯了。

  出任堂主时间最短的啸风,总觉得洞主是宫里的太监。

  有点背景之人。

  “好叫洞主知晓,我已经打探的八九不离十了。”

  苍鳞把他打探的情况,通盘都说了出来。

  无忧洞洞主面具下的神色不知是何等的模样,现场之人大气都不敢出。

  “白鸩,是不是你绑人的时候,被人看见了,日夜告知宋煊?”

  “乡党之中,突然出现了陌生面孔,还打探别人,岂能不被怀疑?”

  听到洞主的询问,军师白鸩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忧:

  “洞主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宋煊若是得知消息派人盯着我,那也应该只暴露玄武堂一处,朱雀堂怎么会暴露呢?”

  “事后打听是那些禁军与衙役一同从县衙出发,在宋煊的带领下,先派遣禁军端了朱雀堂的堂口。”

  “然后宋煊带人乘船直接奔着祥符县而去的,活捉了玄甲。”

  无忧洞洞主通过面具,瞥了一眼赤羽:

  “你的人提前暴露了?”

  “洞主,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兴许是白虎堂的人暴露出来的。”

  赤羽直接把锅甩给了啸风,谁让更倒霉呢!

  “洞主,他血口喷人,像这种机密之事,我怎么可能会告知他们?”

  啸风面带怒色的道:“除非两堂的人,早就有旧相识,才会暴露。”

  他们二人互掐,无忧洞洞主也没制止,有内鬼这件事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因为朝廷虽然屡次剿灭无忧洞,但大多都是限于地面上。

  他们连地洞下都打不通,也趟不明白,更不可能会派遣卧底。

  但是宋煊来了之后,无意间发现无忧洞在地面上活动,应该是派人去注意了。

  “不要吵。”

  苍鳞依旧是坐在一旁:

  “还是要分析缘由,如今宋煊忙着赈灾,没有空理会我们。”

  “现在唯一需要弄清楚的就是朱雀堂到底是跟白虎堂一样,阴差阳错暴露的。”

  “还是早就有人泄漏,他宋太岁提前知晓,等到大雨落下来再行动。”

  因为宋煊的操作,搞得大家都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利剑。

  谁都有些发慌。

  但是最发慌的还是家大业大的苍鳞,他都洗白了,后代开始进行科举。

  一旦暴露,怕是要受到牵连。

  “宋太岁?”无忧洞洞主哼笑一声:

  “倒是好绰号,在这东京城叫的响亮。”

  赤羽瞥了一眼苍鳞,他内心深处总觉得苍鳞早就与那宋煊勾结好了。

  而且醉仙楼所欠赋税也早早就交了,根本就没有与宋煊进行反抗。

  兴许他们是那个时候就勾搭上了。

  要不然四个堂口,三个堂口都被扫了。

  而醉仙楼也肯定是瞒不住的,偏偏宋煊一直都没有动手。

  如何能不让人怀疑?

  大家都知道洞主他是宫里的人,理应对宋煊更加了解。

  但是都出奇的没有反驳。

  宋煊一战成名,可不就是在东京城内威风的很!

  要不然开封县的那些泼皮无赖,也不会跑到祥符县去躲避宋煊的抓捕。

  有想要吃有油水“牢饭”的人用不着去抓捕,人家主动就往前凑了。

  要赶工程进度,宋煊才会派人去抓临时工。

  反正泼皮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找理由让他们干活。

  “此事确实是过于匪夷所思。”

  军师白鸩还想要再分析分析,就被洞主一巴掌拍的不敢言语。

  “分析个屁啊,定然是出了内鬼。”

  洞主的声音越发变得高亢起来:

  “若没有内鬼配合,宋煊他纵然是立地太岁,也不可能找的如此精准,一下子打俩,连祥符县的他都要去处理!”

  “既然洞主都这样说了。”

  赤羽当即开始指责苍鳞暗中与宋煊勾结。

  出卖我等兄弟,换取他的荣华富贵。

  苍鳞冷笑连连:“若是我出卖了你们,现在宋煊早就派人把我们围起来了。”

  “宋煊他在滑州,怎么有空?”

  “他今日回来了。”

  “好啊,你连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一清二楚的。”

  赤羽再次拍桌子:“苍鳞,还说不是你与那宋煊暗中勾结?”

  “我与他暗中勾结,那抓捕洞主如此大的功劳,宋煊就算假手于人,又如何做不到?”

  苍鳞神态自若的道:“他动动手指就能调动禁军,你我还有逃亡的机会吗?”

  赤羽被苍鳞这么一问,登时愣住。

  此时确实是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

  “啸风,你怀疑谁?”

  有了洞主的点名,啸风也没瞒着:

  “我怀疑军师,他一个读书老头,如何能从宋煊紧锣密网的围剿当中逃脱出来呢?”

  “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人去检查屋顶的!”

  军师白鸩的手都被气的抖动了起来。

  “宋煊他百密一疏,再加上老夫的运气好。”

  白鸩瞪着啸风道:“就你的嫌疑最大。”

  “你先血口喷人的,我不过是还给你罢了。”

  啸风毫不在意的进行嘲讽。

  反正谁身上都别想干净,要么一起粘屎,要么就一起清白。

  “苍鳞,你觉得谁嫌疑最大呢?”

  “洞主,我分辨不出来。”

  老成持重的苍鳞虽然也愿意时不时的搂钱,但是对于其余人的怀疑,他就算有,也不会公然说出来,激化矛盾。

  “分辨不出来,那就是没有。”

  洞主环视几个人道:

  “兴许你们都在不知不觉当中,被宋煊给算计了。”

  “我们当中确实是有宋煊的眼线,但并不是在座的各位,许是你们不曾怀疑过的心腹部下。”

  洞主说完之后又补充道:

  “那宋煊最会收买人心,县衙当中许多人都愿意为他卖命,供他驱使。”

  “不错。”苍鳞也连连点头:

  “洞主说的在理,我听闻这次受伤的士卒都得到妥善的安置,死亡的捕快衙役也都被他派人先放在仵作停尸房保存,待到退水之后再加以安葬。”

  “战死的二人家小都被宋煊差人安排在县衙后院住下。”

  “如此一来,怕是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他卖命了。”

  洞主让他们不要相互怀疑,而是把怀疑对象下放更低一层去。

  说实在的,像他们这种上层人物,靠着无忧洞吃喝不愁,还能攒下一大笔钱。

  若是投了官府,能有什么好处?

  朝廷无人难做官的道理,有多少人懂的!

  除非是下面的人想要上位,里应外合的干掉己方老大,这种可能性最大。

  “你们回去之后都仔细查查,不要放过一丝的线索。”

  洞主再次看了几人一眼后:

  “若是有一丝的线索,那便都与我说来,我来帮你们确认线索真假。”

  “是,洞主。”

  几个人纷纷应声。

  “我无忧洞存在百年,而宋煊为任不过半载,他能在开封县执掌几年?”

  “将来去了外地,我们又能高枕无忧了。”

  “所以你们损失人手的,就慢慢培养人手。”

  “东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人。”

  无忧洞洞主鼓励了众人一遍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随着人都走了,无忧洞洞主缓了好长时间,洞主才从秘道离开,前往浴室洗漱。

  别说,就宋煊这个清淤活动,让开封县没什么积水,都流入汴河当中。

  他能从秘道里走,还得谢谢宋煊。

  第二日。

  宋煊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衙役前往城外。

  王曙又乘着驴车过来:“十二郎,暂且上来一叙。”

  宋煊勒住缰绳,直接跳上驴车:

  “王中丞,怎么了?”

  “近日你一直都在忙碌,我已经找司天监的人算过了,若是想要有吉时,怕是就在八月十五前后做事。”

  王曙用不着解释的太清楚,宋煊明白所谓的吉时是凶手在浴室刨心取肝的动作。

  “此事可是有皇城司的人参与了?”

  “官家已经差人去了。”

  宋煊坐在驴车上:

  “那王中丞静候佳音即可。”

  “你说,那凶手的炼丹炉当真会受到暴雨的袭击吗?”

  “会的,没有人能够幸免,若是他居住在祥符县,那必然会遭受到重创。”

  宋煊只能给予王曙更多的信心。

  因为越到这个时候,王曙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患得患失的。

  凶手能不能抓住,就在眼前了。

  “嗯。”

  王曙信心又多了一些,便不打扰宋煊了去城外做事,而是奔着皇宫而去。

  二人走的正是相反的道路。

  赵祯坐在驴车里,并没有往外探头。

  周遭也有不少护卫。

  出城,那些灾民可不认识他。

  此时到了城外,依旧许多灾民,人数甚至增多了。

  待在老家原地等死,不如来东京城求个活路。

  如今城外也有大批厢军在维持秩序,避免出现什么骚乱。

  时间倒是不早,有人在那里做熬粥的准备了。

  “大官人,人数怕是要过万了,男女老少,能抽出三千精壮,就算运气不错。”

  要逃荒肯定是一家子逃荒。

  “没事,咱们这活,女子也能干,孩子交给老人照拂,要以各县自划分,以村子在细分,相互做保。”

  宋煊瞧着早早开始排队,妄想着能早点吃饭的灾民:

  “我还可以给孩子找一些学生教授识字,千字文、百家姓甚至是数数,都可以。”

  “啊?”

  赵祯没想到宋煊还会这么安排:

  “可是朝廷赈灾就已经非常耗费银子了,若是再准备笔墨纸砚,怕是。”

  赵祯在宋煊外出的时候,那也是疯狂的找补三代流传下来有关洪灾的案例,想要从中再找出点合适的好法子。

  同时对于灾害损失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六哥儿,你这就有点属于何不食肉糜了!”

  “嗯?”

  宋煊哼笑一声:

  “汴河里有淤泥,同样也有许多沙子,欧阳修他虽然落榜了,但是我听说家里贫困的时候,他母亲画沙教授他识字。”

  “如今应用到这里来,那也是完全可以复制的。”

  “画沙!”

  赵祯当真是被富贵的生活给迷了眼,想象不到贫苦人家要怎么识字。

  当然这种信息垄断是双向的,百姓对于皇帝的日常生活畅想,那也是天天吃肉饼,想吃什么吃什么。

  具体的菜式,他们没吃过,只能用什么来代替。

  宋煊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拿着木质喇叭,对着下面的百姓进行传达官府的惠民政策。

  现在粮食紧张,所以吃的粥只有这么多。

  但是若是跟着他宋煊去修缮汴河以及周遭河道,那便会有干饭以及荤腥吃,还能有工钱。

  男女都可以进行报名。

  由老人和孩子在这里吃赈灾粮,家里的壮劳力来挣吃饱肚子和工钱。

  “官府也会请郎中,给患病的幼童老人看病抓药,若是青壮也病了,可以一并看了。”

  宋煊说完之后,便是嗡嗡嗡的议论声。

  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的。

  因为宋煊的这一整套政策下来,对于流民扑面而来啊的感受是:

  朝廷要我活命,还能让我挣钱的震撼感!

  灾民们背井离乡到了东京城,其实大多都知道厢军制度的。

  来了这里只能喝稀粥苟活。

  可是这位宋知县说接下来跟着他去修河,大家不仅能吃饱饭,还能有工钱。

  上哪找这种好差事去?

  “大官人,是真的吗?”

  人群当中有人壮着胆子喊道。

  “当然是真的,我宋十二乃是天圣五年官家钦点的状元郎,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

  赵祯很想说应该是一诺千金,但是他看向下面的流民,应该许多人都听不懂。

  自己又是何不食肉糜了。

  十二哥在民间许久,定然比朕知道该怎么同百姓们去打交道。

  “诸位,有什么冤屈直接去敲我开封县冤鼓就成,我给你解决。”

  “东京城谁不知道俺立地太岁的威名?”

  “状元郎。”

  “我听说过,还是连中三元呢。”

  “对对对,想起来了。”

  流民当中议论纷纷,又有一个灾民开口道:

  “大官人,小人叫刘敏,我们夫妻两个带两个孩子,都想去修河,可是苦于两个孩子无人照顾,怕被人拐走。”

  “这个问题问的好。”

  宋煊指了指旁边的官员道:“一会给他多盛一碗粥。”

  刘敏大喜过望,他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对于年幼的孩童,有老人照拂的是可以照拂,但是精力不够,我打算差人运来生石灰,先进行消毒。”

  “然后按照各自的县来区分大家划片,同乡之间也好有个照拂,尽量一家搭建一个窝棚以及专门的公厕。”

  宋煊让自己的声音大一些:

  “但是这些明显不够,所以我打算去国子监请一些学子过来,教授孩子们识字打发时间,帮忙照拂,等你们散工回来,一家团聚。”

  现场灾民对于宋煊的安排,颇有些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还是家里闹灾,跑到京师乞活的无奈之举吗?

  如何待遇变得这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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