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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乱世守城门

  【注:当时的背景下,兵力集中于北方边防,南方兵力薄弱‌,长兴县的兵力配置厢军‌不足百人,乡兵不足五十人。县衙无权直接调动厢军,需通过如知州或枢密院调令‌。厢军主要承担劳役(如修城、运粮)和治安,任务由州府统一分配‌。乡兵属民兵性质,按户籍或自愿招募,由地方保甲系统组织‌。县衙可临时征调乡兵参与本地防御或劳役。】

  长兴县衙,已彻底沦为一座被掏空的蝉壳。昔日象征着权力与秩序的所在,此刻只剩下令人心慌的死寂。印信散落在地无人拾取,公文堆积如山,蒙着厚厚的灰尘。胥吏差役跑了近半,剩下的也多是人心惶惶,或缩在值房里唉声叹气,或干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不知明日何在。

  吴代县令跑了,带着他的亲信和搜刮来的钱财,不知所踪。那几个平日里争权夺利、嗓门最大的书吏也早已作鸟兽散。主簿、县尉、典史前后脚也遛了。他这个快班副班头,竟莫名成了这破败衙门里官职最高、也几乎是唯一还在硬撑着管事的人。

  几个跟他交情最深、也还算有几分血性和责任感的老弟兄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同样的茫然和焦虑。

  “头儿,这……这衙门都空了,咱们……咱们也散了吧?这破地方还有啥待头?”李顺搓着手,声音发干。

  “是啊,修文哥,”张大牛性子直,也跟着道,“回家守着老婆孩子是正经!这朝廷都不知还有没有了,咱们还给谁当差?”赵二子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也一样。

  田修文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被淬炼过的刀子,逐一扫过他们,声音压抑着低吼:“回家?回哪个家?县城要是乱了,下一个就是这里!你们以为躲在家里那薄薄的门板后面就安全吗?那些红了眼的溃兵流民,会跟你讲道理?!”

  他的话像掺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在几人头上,让他们瞬间一个激灵,从短暂的侥幸中清醒过来。是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世道,早已没有真正的安全之地了。

  正在此时,一个守城门的老卒连滚爬爬、跌跌撞撞地冲进衙门院子,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得几乎说不出话:“田……田头儿!不好了!城外……城外黑压压的全是逃难的人!望不到边!还有……还有不少拿着刀枪的溃兵散勇混在里面!吵着要开城门!说再不开就要放火烧门了!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田修文心中巨震,最坏的情况,还是来了!县城一旦被这些绝望和疯狂的人群冲开,这里人口更密集,富户更多,囤积的粮食财物也更引人觊觎,必将引发更疯狂、更彻底的抢掠和杀戮!

  “抄家伙!跟我上城门!”田修文没有丝毫犹豫,厉声喝道,一把抓起倚在墙角的腰刀。他此刻不再是那个内心充满挣扎与矛盾的副班头,而是被逼到绝境的守护者。他必须为自己,也为这满城不知所措、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百姓,争一条活路!

  他带着仅存的这七八个还算忠心的弟兄,快步冲向城门。一路上,看到的尽是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居民,有的抱着包袱想往家跑,有的则完全吓傻了,呆立在街边。

  城门处,景象更是骇人。厚重的城门从里面被用好几根粗木杠死死顶住,但门外是震耳欲聋的撞门声、歇斯底里的哭喊声、疯狂的咒骂声和咆哮声!门板在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透过狭窄的门缝,能看到无数张扭曲的、绝望的或疯狂的脸!几个守门的老卒用身体死死顶着门,脸色涨红,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顶住!加固!”田修文大吼一声,带人冲上去,用肩膀扛,用新的木杠加固。但他深知,光靠他们这几个残兵和老卒,绝无可能长久守住这摇摇欲坠的城门和长长的城墙。

  他一把拉过气喘吁吁吓得发抖的赵大铁,语速极快地下令:“快!去城里!找永昌粮行的赵东家、福瑞布庄的钱老爷、还有西街的李乡绅!、东街的周地主......告诉他们,城门若破,谁也活不了。

  他们的万贯家财、满仓粮食、堆积如山的布匹,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他们的妻女家小,会是什么下场?让他们立刻!马上!把家里所有护院、仆役、青壮伙计都派到城墙上来!带上棍棒、刀枪、斧头!有多少来多少!快!不想死的就照做!”

  这是唯一的办法!联合城中那些有产有业的乡绅富户!他们才是最怕乱的人!他们的身家性命此刻与这座县城的安危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赵大铁咬了咬牙,重重点头,踉跄着飞奔而去。

  田修文则深吸一口气,猛地跳上城墙垛口,冒着被下面冷箭射中的风险,对着城下黑压压、疯狂涌动的人群运足中气,声嘶力竭地大喊:

  “城下的乡亲们!听我一言!长兴县是个小地方!城里也没粮了!官仓早就空了!开了城门,大家都得死!挤进来也是饿死!你们往南走!去湖州!去杭州!那里才有朝廷的赈济!那里才有活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喊话在巨大的喧嚣中显得如此微弱,反而引来了更多恶毒的咒骂和零星的砖石投掷。绝望的人群根本听不进任何道理。

  危急关头,被他点名的那几家富户,终于意识到了真正的灭顶之灾。赵东家、钱老爷、李乡绅等人,虽然肉疼得要命,但也知道轻重缓急,生死面前,钱财都是外物。

  他们纷纷派出了家中能动员的所有男丁,甚至有的乡绅自己也假模假式地披挂上,穿着绸缎衣服拿着祖传的、可能都没开刃的宝剑,被家丁护着上了城墙。

  一时间,城墙上居然也勉强凑起了百十号人,虽然大多面色惶恐、武器杂乱都是些锄头、扁担、菜刀都有,但人数一多,声势总算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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