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地九破（一）
sunjul1723:29:12cst2016
老祖宗等云长天平静下来，又道：“虽然你实力很弱，不过作为我的直系血脉，只要找到了正确的修习之法，相信凭我族的血脉天赋，突破煅形九阶而至聚灵七重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呵呵呵……
“长天，我的第二件礼物，便是传你我族独门秘法，请你看好了！”
云长天本以为能得一件云纹如意衫已是侥天之幸，此时再听到还有第二件礼物，更是激动非常。待听到是自家族人独门修习秘法，眼神也不由灼热了起来。
只见老祖宗左手一招，衣衫鼓动，长发飘飘。云长天只觉空间中一股大力吸来。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云长天身上青衫摆动，但听到“嗡嗡”之声此起彼伏，充斥了整个空间。
而他脚边不远处的山河在石阶上震颤摆动，慢慢漂浮了起来。剑身金色符文开始变幻流转，金光大盛，照得云长天脸庞也成了金光闪闪。
老祖宗右手也已伸出，双掌平摊，双手十指连点。
那颤抖着的山河漂浮至云长天头顶，略作停顿，倏地一下冲到了老祖宗双手之上，老祖宗双掌用力一握。
山河仿佛受到了致命袭击一般，奋力摆动挣扎，“嗡嗡”之声更加震耳，剑身金色符文流转更速，模糊的图景急剧变化。
“嘘……嘘……没事啦……没事啦……我在这……我在这……”老祖宗握着手中山河，对着它轻声念叨，就像一个慈父对着自己心爱的孩子般温柔呵护，“我也想你啦老伙计，呵呵，好想你啊。”
山河好像听得懂老祖宗的话语，竟慢慢安静了下来，仿佛一个温驯的孩子。
而老祖宗幽深的蓝色眼眶中，竟缓缓流出两行蓝色的泪珠，晶莹剔透，划过面庞，滴落在地。
云长天虽不知这老祖宗和自己的山河有何关系，但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已猜到了七七八八，也不由黯然神伤。
“好啦好啦，既然你已经找到新主人啦，老伙计我也放心啦。现在，是该让你的小主人好好展现你昔年的风采了。”
老祖宗说完，双手一抛，宽大古剑冲天而起，在空中不停地打着旋儿。眨眼间离地已有十余丈，金色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小，不过片刻竟在黑色的夜空中消失不见。
老祖宗扬起硕大头颅，蓝色的双眼凝视夜空深处。许久，蓝光暴闪，那宽大的袍袖摆动，只见他胸膛起伏，慢慢鼓起，双眼射出两道碧蓝光芒，直直向山河消失的高空尽头射去。
云长天双眼紧紧盯着眼前情景，只感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空荡荡的空间仿佛渐渐被扭曲撕裂，眼前所见石阶、墙壁乃至白色的灯光尽皆扭曲变形。
在这样的空间中，云长天呼吸都已经变得困难，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抽尽空气，耳中、鼻中、口中都隐隐有强烈的压迫感，仿佛随时将爆裂开来。
那两道蓝光越来越盛，越来越壮，蓝色光芒和空间本来已有的白色光芒交相辉映，蓝白交替，显得这缚龙狱第十八层锁龙塔愈加诡异难测。
云长天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在他即将晕厥的前一刻，眼中所见已经是另一番景象：那空间之中隐隐有透明液体不断流动，与老祖宗眼中射出的两道蓝光一起涌向夜空深处。
而这透明液体，云长天也有印象，正是之前老祖宗展示给他看的所谓天地灵气。只不过现在这天地灵气从这空间中的水潭涌出，从白色的石阶涌出，从黑黝黝的墙壁涌出，从白色的灯光涌出，从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深处涌出，甚至从自己的胸腔中涌出。
这从四面八方涌出的天地灵气不断充斥在这空间之中，然后迅速涌向那蓝光射去的黑夜尽头。
终于，云长天全身一软，再也不能保留一丝清醒的意识，软软地委顿在了石阶上沉沉睡去。
晕倒的云长天耳中、口中、鼻中、眼中慢慢渗出了丝丝血珠，血珠滚落，又迅速地加入了以蓝色光束为主的大军，涌向山河消失的地方。
如果云长天还能够保持清醒，他一定能够发现，老祖宗那庞大的身躯此刻正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缩小，老祖宗面庞肌肉抽动，颗颗银色汗珠从白皙的面庞滚落，还没着地就又飞向了那夜空尽头。
如此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只看到原本五丈来高的美老祖宗慢慢缩小、缩小、缩小……
直至老祖宗缩小到只有三尺来高，刚好及得上云长天肩头样子，那两道蓝光才逐渐变弱、暗淡、消散。
原本扭曲的空间也开始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空间透明的液体也慢慢停止了流动，直至最终隐没于空间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老祖宗白皙的面庞变得更白，惨白的白，本来蓝光闪现的双眼此时也变得空洞无物。他手中宽大的宝剑早已随那蓝光一道，消失在了夜空的尽头。
只见原本伟岸英挺、霸气外露的美老祖宗，转眼变成了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头子。
老祖宗惨白的脸朝着山河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空洞的双眼凝视着，眨也不眨。
许久，那黑色的夜空中传来一阵破空的呼啸，越来越急，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老祖宗听那呼啸之声传来，惨白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扬起的脑袋也慢慢回复原样。
片刻，但听破空呼啸响彻空间，一道金色残影划破夜空，直直向云长天躺倒的石阶刺来。
“噌！”
一声脆响，那金色残影稳稳刺在云长天躺倒的石阶。
那石阶本是极为坚硬的特殊白玉石所造，一般刀剑都不能伤到分毫。此时这金色残影竟刺入其中超过两尺。
残影晃动，许久看不到真正面目。
本来已经沉睡的云长天此时被这响动惊醒，缓缓睁开眼来，眼光所及，恰好看到插在身前不远的金色残影。
那残影虽然晃动，但金黑相间，宽大古朴，形状和自己的山河并无多大差别。不正是那消失在夜空尽头的帝王剑山河又是什么？
等山河停止颤动，仔细看那露在石阶外面的剑身剑柄，金色符文流动，却见到一面一行行小字交替浮动，只是距离稍远，字体太小，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另一面一幅幅图形闪现，一会儿是山，一会儿是水，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草木走兽飞禽。
此等情状实在奇异莫名，云长天直勾勾地看着那剑身，仿佛丢了魂儿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天地九破，穷我这么多年光阴，终于将我族的天地破领悟到了第九层，哈哈哈，即使老祖宗当年也不过如此罢，哈哈哈……”
空间中一道苍凉的声音传来，语气之中傲气尽显。
云长天闻声乃是背后传来，不由努力撑地缓慢爬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声音传来的地方却是老祖宗之前站立的石阶之上，只是他现在看去，哪里见到那庞大的英俊老祖宗？眼前空空如也，只有黑洞洞的黑暗不知延伸到何处。
不对，不对，还有人，那是谁？
云长天乍一看没见到老祖宗那庞大的身形，只见到老祖宗之前挡住的地方此时看来却是黑洞洞的黑暗，心中惊骇，哪里有心思细看?
等他眼光四处扫寻，竟发现老祖宗站立的地方此时正有个矮小瘦弱的白色身影，双眼空洞，面容惨白，身形萧索，身高只及得上他的肩头。
那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长天满心疑惑，不由仔细凝神看去。
“啊！老祖宗，您是老祖宗？您怎么变成这个模样啦？您怎么啦？”
云长天一经凝神观察，便发现眼前这瘦小老头面容身形竟和老祖宗颇为神似，只不过双眼再也没有了蓝光，身形也不知缩小了多少倍。
矮小瘦弱，看着不由让人生怜。
“呵呵，长天，放心，老祖宗没事。只不过当年被那些人挖了双眼，施了锁体术，目不能识，身不能展，变成了现在这幅真实模样。你刚刚见到那庞大身形，只是我运用毕生功力凝聚的形体，再用一生精气凝聚了双眼，只为了看一眼我的直系第八代唯一血亲。足矣！足矣！哈哈哈……”
老祖宗空洞的双眼看着云长天，笑着道，语气激动，笑声畅快。
其实老祖宗并没有告诉云长天，刚才他已将毕生修为竟皆转移到了山河之上，只等着云长天去慢慢发掘吸收这一块无穷宝藏。
云长天听到老祖宗竟被人挖了双眼，施了锁体术，心中早已怒气冲天，真恨不能把老祖宗的一身遭遇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不过，现在的云长天只有沉默，沉默，沉默，所有的愤怒都蕴含在无穷的沉默之中。
老祖宗空洞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云长天此时气得涨红的面庞，但他约莫也猜得到云长天心中所想。
老祖宗并没有等待云长天说些什么，缓缓道：“长天你可听好了，我族的秘传功法名叫《天地破》。此功法自存世以来便归我族所有，传至我手已不知历经多少岁月。
“当然，在传承的时候，难免会有散佚，也自然会有后人补充完善。但传到我手的时候，此功法早已不是最原始的功法，至于全不全我也不知，毕竟我也是最近才凭这残存之躯领悟到第九破，这也是我所继承的功法的全部。至于后面还有没有，只有完全将这九破融汇贯通才能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