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思绪
“父亲，母亲，露娜回来了。”
一身素白的露娜站在曾经是精灵之森的入口如此宣告，可是这里早已变成焦土一片，甚至看不到树木的残迹，甚至连栖息此地的精灵也都消失无踪。
花了大半天从特苏尔来到拉瓦拉大森林，大概是因为冬季的树木凋零，枝叶稀疏，所以我们没有走蜿蜒回转的林间道路，而是在露娜的指引下抄了近路，所以节省不少时间。
把亚连留在精灵之森的外围，我和露娜徒步进入已是废墟一片精灵村庄，罹难者们静静躺在皑皑白雪之下，倒也不像上次那般凄惨恐怖。
露娜手捧花束径直走向曾经是自己获救的水井边，大概是房屋已经化为灰烬，也只有水井的残垣断壁保留下来，如同墓碑一样。
“父亲，露娜感谢您的舍命相救，才会让露娜遇上宸云这样的男人，今后我会好好生活下去，请您……放心……”
原来这是露娜的父亲，莫莫罗罹难的地方，也是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露娜的最后所在，我把露娜颤抖的身体拉向自己，给予她最大程度的精神支撑。
“父亲大人，我会好好照顾露娜的，也会经常带着露娜回来看您，对了还有，等特苏尔的慰灵碑建成之后我一定会把各位的名字镌刻上去，要不是精灵一族的舍命付出，我们也不会有击败炎龙的可能，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怀里的露娜早已泣不成声，脸蛋也在泪水和寒风的双重作用下又红又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露娜的真情流露，名为悲伤的真实情感。
在水井边留下代表崇敬和思念的花束之后，我和露娜离开了精灵之森，这时天色渐暗，而且露娜现在的精神状况也不太理想，穿越森林就更不可能，于是我便着手宿营的准备。
露娜还在回望那片废墟，但我却顾不了那么多，如果不尽早建起一处遮风避雪的场所，今晚就该轮到我们埋骨此地了。
回到亚连身边的我开始寻找合适的扎营地，四下张望遍地都是光秃秃的树木，别说山洞，就连挖个地穴也不可能，土质太硬了。不过我却意外发现一处可以善加利用的地方。
一棵倾倒的树木靠在另一棵大树的枝干上，中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区域，但这还不够，我还需要一棵甚至两棵树木才行。幸好附近就有几棵相对较小的树木，大概比碗口细一点，稍微砍几下就能倒的样子。
解下挂在马鞍上的绳索，我把已经倾倒的树木尽可能绑牢，防止发生二次倾斜，再把周围的几棵小树砍出缺口，往大树的方向拽拉，形成一个锥形的骨架姿态，从附近寻来枝干绑在2米多高的位置，好让亚连也能进来，再用粗枝交错层叠充当肋条。
“宸云，你在做什么？”
“造雪屋，不然晚上够呛。”
“那我也来帮忙。”
“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能麻烦你用雪做点冰砖吗？像是这么大的。”
用手比划出大约是枕头大小的尺寸，太大我怕重量会压垮雪屋。
“用魔法可以吗？”
“当然可以，越快越好。”
冰砖是用来堆砌在雪屋四周挡风，并且支撑屋顶的骨架，屋顶则是网格状粗枝加上细枝落叶，然后覆盖一层积雪，这样不仅能防止寒气入侵，还能阻止热量外泄。
露娜在理解我的意图后便用魔法召唤精灵进行协力，看着不断加厚加高的冰墙我发自内心地觉得魔法真是个便利的东西。
有精灵帮忙真是事半功倍，雪屋很快便造好了，在把亚连牵进屋子后我便把正门封堵，只留下通气用的小窗，如此一来晚上就不会挨冻了。
“这点柴禾够吗？”
露娜已经在（帐）篷外生起火堆，烘烤着从附近收集来的枯枝，不过因为我们盖雪屋时用掉不少，所以剩下的量并不多。
“够烧水热饭就好了，多余的热量会损坏雪屋的。”
“晚上呢？”
“互相取暖咯，上次是和瓦特拉一起，这次轮到你了。”
“讨厌！”
露娜闻言别过脸去，看上去就像是在耍性子那样，可我知道她现在的内心正在雀跃不已。
“干了这么多活肚子也饿了，先吃饭吧。”
屋外的风雪非常大，原本还存在的屋顶缝隙很快就被填满，雪屋内反倒是越来越温暖，从挂在马鞍上的背包里取出干草给亚连喂食，它也非常安静地吃着。
收拾完东西就钻进（帐）篷，这里面又比雪屋温暖许多，露娜早已等在里面，只是有些坐立不安。
“愣着干嘛？你这样不冷么？”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那就先说说话吧，可以先进睡袋吗，外头好冷啊。”
“嗯。”
不像侦查任务时穿着繁琐的装备，今天这身行头还算比较好脱，我可是三下五除二就剥了个精光，立刻就钻进了睡袋里，算是先进来暖床吧。
露娜反而有点抗拒的样子，衣服半天没脱下来，好不容易脱完又迟迟不肯钻进睡袋，今天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露娜，不用勉强的，如果不想做那就不做，就好好睡一觉。”
“不，不是，总之能等我一下吗？”
“可以，等多久都行，不过你能先进来再说吗？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露娜终于听话钻进了睡袋，而且身上冰凉，我也不得不用力抱紧她，温暖她。
等到露娜的身体不再颤抖，我问出了一直潜藏在心底的话。
“呐，你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
露娜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果然呢。”
“宸云什么时候发现的？”
“炎龙事件之后吧，隐约有些感觉，但并不是很确定。”
“不对哟，在更早之前就想起来了，只是不想说而已。”
“为什么不说？”
“我怕说了之后就要离开你身边，刚见面那会儿宸云对我还是很抗拒的，超冷淡。”
“嘛，确实有可能，那时候我还没想通，还想着有朝一日回到自己的故乡。”
“所以我不能说，我的大仇未报，我要利用你达成为父亲报仇的目的。”
虽然露娜嘴里说着令人讨厌的台词，但我却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她是故意在气我。
“是嘛，可露娜在目的达成后也没打算离开，这又是为了什么？”
“大报得仇是很开心，可我的内心也变得空虚，没有生存下去的动力，留在宸云身边每天都有新鲜事，也不会寂寞，更重要的是我不会赚钱，需要有个人养我才行。”
“还真是现实的回答，可我也不是唯一的饭票，选我只是因为比较熟吗？”
“当然不是，我也知道想得到我的人不计其数，可宸云和他们不一样，从一开始就不对我抱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便是家里收留了那么多女孩也没有动什么歪念，不是一个（欲）念缠身的男人。”
“这分析比莉姆冷静太多，我有点怕你了。”
“以上都不是重点。”
“啥？刚才说了那么多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是什么？”
露娜抬起脸，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大概还是头一回。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开始了。”
“第一次？难道是两年前？”
“是哟，从没觉得除了父亲之外还能有哪个男性能让我感兴趣，可在你和师父到访的那天之后就改变了。所以在恢复记忆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是我思念的男性拯救了自己，更不敢相信你居然成功替我报了父仇，在那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宸云身边，哪怕只是敬陪末座……”
露娜的话无法再说下去，因为双唇已经被我牢牢封锁，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自编自演，只有最后的话才是发自真心，而我也就无需多言，必须用行动来回报才行。
口舌（交）缠持续了好几分钟，具体多少我也说不清，只知道分开时露娜已经无法呼吸，身体热的发烫，胸口也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停，却没有了刚才那种不安和颤抖。
露娜把脸埋进我的胸前，所以看不出她现在是什么表情，炽热的血液已经充斥到耳尖，如同蝴蝶扑扇翅膀那样上下抖动，想必也是兴奋到极点，所以还需要再努力一把，想到这里我不禁轻轻含住她那雀跃不已的耳尖，并且用舌头来回舔舐着。
“啊，这样……不可以……”
堪比（私）处还（敏）感的耳朵是精灵族的软肋，尤其是女性更加明显，我有好多次想要抚摸都被露娜躲开了，所以很清楚这点。
“什么不可以呢？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噫！怎么这样，啊……”
双手也加入到抚（慰）的行列中，露娜为了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只好把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唇上，可这样也无法抵挡来自内心的涌动，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可以哟……”
如同裁判员的发令枪声，露娜宣告自己的心理已经做好准备，虽然已不是头一回和她同枕共眠，可我还是像初入秘境那样好奇，探寻着每一寸的秘密。
狂热的风暴席卷着露娜内心的每一寸不安，摧枯拉朽般破坏着身为精灵的高傲与矜持，平时的傲气与刻薄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对情热的渴望。时而清泪两行挂在脸上，时而声嘶狂野地低声咆哮，就像是要把积郁在心底的负面情感全都释放出来那样，让她脱胎换骨重塑人生。
不用再掩饰，不需再欺骗，露娜终于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那个初次在精灵之森见到的天真女孩（？）
又是一个尽情放纵的夜晚，在我和露娜的体力双双耗尽后她才安然入眠，但和以往不同，露娜的睡脸终于挂上一丝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