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访客
tueaug1609:40:50cst2016
“柏妮丝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见习骑士坎洁安的声音在旅馆后院里回荡。这天才刚刚亮，还有不少人沉浸在梦乡。
骑士团虽然都是由贵族子女组成，可是完全按照完全军事化的训练和管理，早起晨练也是其中一环，身为团长的柏妮丝也不例外，每天清晨的挥剑练习早已成为像吃饭睡觉一样的生活习惯。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这样哪还有一点骑士的风度。”
“可是……有情况……”
坎洁安是被柏妮丝派到街上收集情报的，自从昨天难民入城，特苏尔一下就变得混乱起来，到处都谣传怪物即将攻打城市的消息，柏妮丝收集屠龙英雄的事迹也因此搁置。
“什么情况？”
“东门外有一个巨大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而飞起来了。”
坎洁安这么形容根本没有人能听得懂，更不要说柏妮丝了，而且坎洁安看见的也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考虑好之后再说。”
“就是像月亮一样的东西，浮在空中，大约就比城墙高那么一点，没多久又降下来了，等我跑去东门看就不见了。不信您听听外面，都传开了。”
“没看见实物不好判断呢，对了，我不是让你去打听消息么？”
“对啊，今天似乎又有新的难民进入特苏尔，听说是从基努海姆连夜逃来的，不像柏普芬的居民那么幸运，他们似乎伤亡不少。”
“能确定是怪物做的吗？”
“能确定，为首的是哥布林与巨魔，虽然它们平时也在人类周边活动，不过这次的数量比以往多出许多。”
柏妮丝收剑回鞘，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引发这种现象的根源，不然还会有更多村镇遭到袭击，特苏尔周边还能避难，地方领主的领地却做不到。
眼下阿斯玛已经带着这些日子在特苏尔收集到的方方面面返回王都向莉莉安娜进行汇报，自己是不是可以稍微表明身份，向这里的负责人询问情况或是商讨对策，还有坎洁安看到的那个怪物的政体是什么，有太多事情不明白，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回到公主殿下身边，柏妮丝是这么认为。
“现在特苏尔的负责人是谁？”
“七人议会的剩下四席，工坊长巴洛、商会会长乔休尔、贵族代表布雷迪和市民代表布莱兹。”
“等我沐浴更衣，一起去拜访布雷迪阁下。”
“柏妮丝大人，恕我直言，您如果向从布雷迪阁下那里知道点什么的话我想还是算了吧，他恐怕除了投票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管哦。”
“怎么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大人您忘了我们之前收集到的情况吗，参与任何与军事行动有关的策划只有三大公会，贵族和市民代表只会权衡自己阵营的利益之后再做出判断，其他一概不予过问。”
“那岂不是乱套……三大公会现在都去面见陛下了，这里不就没人管事了吗？”
“我只是建议您别去找布雷迪阁下，但没说其他人不管事哦。”
“你的意思？”
“还记得整个炎龙事件里搅和在一起的三大公会吗，争夺最激烈的是佣兵公会和魔法师公会，可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只是打酱油的角色，最有可能击杀炎龙的冒险者公会却不去争头功，而且暗地里工坊联合与魔法师行会是协作关系，商会和冒险者公会也像是站在同一个阵营。”
柏妮丝也像是醒悟般地点着头：“怪不得三大公会敢就这么扔下自己的利益去领赏，原来还有代理人在……真不愧是坎洁安，你这情报分析做的很好，不枉公主殿下把你送去军情部门学习，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向殿下进言，差不多也该让你摘掉见习的头衔了。”
坎洁安右手横于胸前，做出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多谢柏妮丝大人。”
“那你认为我们该去找巴洛还是乔休尔？”
“工坊总长虽然是魔法师行会的代理人，但他的耳目却远远比不上商人出身的乔休尔，毕竟一个是以制造为主，一个却是物资流通，而且冒险者与商会的关系也相当好，所以情报收集方面应该是乔休尔更占优势。而且铜臭味的商人怎么也比铁锈味的工匠更好说话才是，至少在眼光和礼仪上。”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去找乔休尔一问究竟。”
柏妮丝沐浴后换上了代表身份的骑士团正装，毕竟考虑到有可能被拒之门外，所以不能再像前几日那样掩饰身份，直接给予地位上的压力更快更方便。
于此同时艾格伯特才走了预定路程的一半，因为龙首的运输不便，即便是只有首级也十分沉重，再加上需要沿途向民众宣传和展示，消除他们内心的恐惧，所以这趟王都之行进展缓慢。
“终于明白宸云带着那么多女孩旅行是多么累人的一件事，下次就不能拿这事跟他开玩笑了。”
这时身为助理的海曼凑了上来。
“会长大人，公会方面送来的最新消息。”
“怎么说？”
“那个出现了。”
冒险者公会有一套自己的暗语，不过现在海曼却并没有使用暗语，毕竟是各种事情都有参与，很清楚艾格伯特最近担心着什么。
“规模弄清楚了吗？”
“不，还没有，只是受害者描述的数量超越以往所知的最大值，情况很糟，已经有些地方遭到袭击。”
“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在特苏尔和同伴们在一起，而不是去王都领赏，真见鬼。”
“那要回去吗？”
“不，虽然怪物的事情很让人担心，但这次的行程也十分重要，不仅是对特苏尔和公会的宣传，也是为同伴们争取利益和荣耀，而且家里还有他在，我不认为他都应付不了的局面我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的确，他的学识和人脉超出平常人太多，无法用常理来认知，一定会想出安全而又稳妥的解决办法。”
“所以我们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亚度尼斯那把老骨头应该是收到信了，毕竟是个大魔法师，但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搞什么鬼。雷蒙特也许还蒙在鼓里，那我要不要把这件事挑明呢……”
柏妮丝前往商会会馆，却被告知乔在市政厅开会，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于是又去了市政厅，通报了姓名和地位之后，市政厅的职员连忙到会议厅询问，却得到了在会客室里稍等的回复。
“真是岂有此理！明明是柏妮丝大人屈尊来见，他一个小小的商会会长居然还摆起架子。”
柏妮丝坐在沙发上闭目思考，虽然内心也有不满，但却没像坎洁安那样把什么事都挂在脸上，吓的一旁倒茶的职员战战兢兢。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乔休尔才匆匆忙忙赶来。
“真是对不起，让团长阁下久等了。”
“会长阁下真是好忙呢。”
乔一听柏妮丝话头不对，于是让职员暂且退了出去。
“这里不是商会，我担任的不是商会会长的职务，而是在履行身为议员的职责。”
“言下之意是会议更加重要了？”
“如果在下有什么失言的地方还请团长阁下见谅。在下认为接待公主殿下的骑士团长重要性排在会议之后。”
“大胆！你是怎么跟柏妮丝大人说话的！”
虽然替主子虚张声势是身为随从的任务也是职责，但乔并没有被她们的气势吓到。
“难道不是吗？假如团长阁下是因公务来访，那么照会的公函理应先到，这样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安排时间接待，可如今却并没有这样做，而且这场会议关乎到整座城市的生死存亡，在下实在没理由中断会议。”
自知理亏的柏妮丝只能挥退坎洁安，乔说的一点没错，就算吃了闭门羹也只是她们自作自受罢了。
“阁下并没有说错，这次是我们失礼了，想必阁下也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
虽然语气有所缓和，但双方的气氛依旧紧张，乔虽然有着面对公爵都能应对的自信，但对面前的主仆二人却觉得有些棘手，差一点就萌生出去请叶宸云救场的念头。
‘不行呢，他也是有着许多状况的人，而且也在为大家努力着，我不能表现的比他更软弱。’
抛开杂念的乔深吸一口气，虽然这种举动在柏妮丝眼里看来有些奇怪。
“看来议员阁下压力很大呢，从始至终都紧皱着眉头，这对一个商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做生意亏了只是损失金钱，可要是决策失误就要搭上成百上千的性命，这并不是光靠胆量就能干的活，想必团长阁下比我更加清楚。”
针尖对麦芒，两人的观点完全相对，这也使谈话陷入僵局，但也仅仅持续了数秒而已。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虽然乔很想呵斥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可当他看清来者何人时，脸上却露出‘救星来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