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试飞
monaug1509:15:47cst2016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露娜就来到东门外，载着球囊部件的马车也早已等候在那，作为商人乔是非常守时的。
“你打算怎么做？”
一脸倦意的乔站在马车旁，看样子也是一宿没睡好。
“我们先把球囊展开。”
热气球的球囊材料是采用涂上纸浆的布料，因为这个时代只有梭织布，孔隙也很大，透气率太高，于是我就想到用造纸的纸浆涂在布料上堵住孔隙，这样加工的布料虽然会比原先重很多，但却能保持密封性，可以使热气球滞空更长时间。
乔的助手们七手八脚地把球囊搬下车，然后依照我的要求纵向展开，接着又把吊篮运到球囊的下方，把沿着球体分布的经度线按照编号扣拴在吊篮的篮框上，此时的吊篮是横放在地上的状态。
装好火焰集束器，接下来就等着燃料入场。
“你说燃料还没来？”
“是啊，燃料在樊妮手里做最后调整，她说什么都要亲眼看到气球是如何载人升空的，所以就稍等一下吧。现在把吊篮的四角拴上缆绳，然后往地上分别打入锚桩、固定好，本来是要带配重的沙袋，不过今天只是低空测试，挂住缆绳就行了。”
“就好像船锚一样呢。”
“的确是那样，哦，她们好像来了。”
东门口出现了一群人，除了樊妮之外还有莉姆她们，我好像还看由莉和加图大师的样子。
“由莉和加图大师也来了？”
“如果我试飞不喊他们一起来，你觉得这个求知欲旺盛的大贤者和他的徒弟会怎么整治我？”
乔这才恍然大悟，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苦笑着回答。
“光是在迎敌的时候不出手帮忙就够我们头疼的了，现在魔法师行会已经对我们摆出各种的不信任甚至是拒绝合作的态度，再失去大贤者和由莉的协助肯定会倒大霉。”
“知道就好，现在光是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很艰难，好在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利益捆绑那么简单，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
看到由莉她们越走越近，我和乔只能聊到这里。不过除了由莉和樊妮她们之外，翠丝和妹妹们也都来了，这下家里真的是要唱空城计的节奏。
“门窗都关好了吗？”
“是的家主大人，门窗都锁好了。”
“东西呢？”
翠丝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块拳头大矿石，这是和之前用过的两种不一样的物质，上面还附着了许多微小的粉末。
“真难相信这么小的矿石能够产生足够充满整个球体的热量。”
“你这是在怀疑我咯！”
樊妮故意撅起嘴巴，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事实上她才不会这么想，只是偶尔也想当一回任性的女生而已。
“哪能啊，只是对这个世界的物质还有太多未知了，无法用我过去的常识来判断。”
“那么你提出的许多论点也颠覆了我们的技术和知识，彼此彼此吧。”
“老夫没记错的话，这是拉文德尼矿对吧？能够产生高热的魔法石。”
“加图大师说的没错，这就是拉文德尼矿。”
“可是这种矿石燃烧过于猛烈，无法控制不是吗？”
“所以我有添加其他抑制魔力过快反应的材料，减缓燃烧速度。”
“原来如此，不愧是黛西的弟子，专攻这种矿物魔法也能如此出色，更厉害的是宸云，能把这些平时毫无用处的魔法运用到实际当中，老夫也真是不枉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能不断看到惊喜出现。”
“加图大师过誉了，我也没想到有这么方便的东西，然后就把自己家乡的一些技术引入进来，这互相结合才能发挥作用呢。”
“好了，接下来怎么做，就让老夫拭目以待。”
加图大师带着由莉站往旁边，莉姆她们也退到一旁，而我一边招呼露娜，一边走向横放在地上的吊篮。
“露娜，按我之前说的，召唤风之精灵。”
“好。伟大的风之精灵啊……”
露娜召唤的风之精灵在球囊周围吹起气流，并且不断把球囊充满并且抬起，看见角度差不多合适了我便把矿石扔进特制的火焰集束器里。
集束器的作用是把矿石发出的火焰热量往一个方向集中，并且在相反方向设有进气口，冷空气可以不断从进气口加入，变成热空气向喷口喷出，是一个相当方便的装置。
把集束器的喷口对准球囊的加热口，然后让露娜对其注入魔力。只要少量魔力就能引发巨大的热量，这种事情我听都没听过好吗，接着只要控制进气口的进气量就能调节矿石的做功效率，这一点就和蜂窝煤炉的原理差不多。
热气不断注入球囊使其抬升，吊篮也开始逐渐扶正，看到姿态稳定到差不多了我便把进气量控制在能够维持的最低限度。
“差不多可以上来了。”
我站在吊篮里向露娜打招呼，在向风之精灵道谢后露娜便把手递给我，搀扶着跨进吊篮。只带露娜是因为她是精灵使，可以借助召唤精灵稳定并且改变热气球的飞行姿态和飞行方向，而且必要的时候还能求助精灵保命。
虽然由莉也会各种风系魔法，但大多是战斗用的，泛用性比精灵魔法低很多，不适合这种情况下使用，所以我也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内心是有多么不甘心。
等到露娜在把安全绳系好，并且抓稳吊篮，我便打开进风口的阀门，让热气源源不断地充入悬浮中的球囊里，不一会儿就获得足以上升的动力。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吊篮缓缓离开地面，摆脱对引力的束缚升上低空，所有人都为这一刻感到无比惊讶和兴奋，这是人类不借助动物的力量第一次飞向天空，而且是那么的平稳。我看了一眼球体的鼓胀程度，似乎还有很大的空间，也就是说还能装载更多的质量，果然还是准备些沙袋比较好，这样就能详细得出热气球的实际载重量是多少。
吊篮已经升上二十米左右的高度，吊篮四角的固定缆绳也绷紧了，这个高度大概从城里也能看见被朝阳映红的巨大球体，说不定还会造成不小的骚动甚至恐慌。我又看了看身边的露娜，除了激动和兴奋之外，她似乎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害怕。
“别一直看脚下，往远处看，这可是不多见的景象呢。”
露娜抬头望向远方，只见东方的天际出现一抹红霞，太阳正在冉冉升起，但还没有射到眼睛的程度。
“这样看日出真是好美啊！”
露娜激动地向我拥抱过来，其实我是想吐槽的，这才二十米，就和在市政厅的大楼上看日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样说就太不懂风情了。
“嗯，准备万全之后就可以升到更高的空中，到时候你别吓到腿软就好。”
“那……那先让我习惯一下……”
露娜瞬间就没了底气，不过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的景色看，毕竟这对她来说是相当愉快的一次体验，而我则把望远镜拿了出来，测试在空中能够看到多远的距离。
“大约是六个公里，天气好的情况下能够看到像人那么大小的物体，也还过的去。”
一边想着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一边关闭了集束器的进气阀门，只等热气逐渐变冷就可以回到地面，而且下降过程十分安全。
“成功了呢，如果是这种东西，那些喜欢找刺激的贵族们一定会出大价钱买。”
落地之后乔马上就过来向我表示祝贺，之前的倦意早就不知飞到哪去了，现在只有激动和兴奋的心情洋溢在脸上，果然是个男人都会有种想要在天空飞翔的梦想。
“的确是成功了，今后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但与其说它作为休闲运动，不如说作为军事方面的价值更高呢。”
“你是说……”
“侦察，指挥，炮火校射，甚至可以飞到敌人头顶上扔爆裂魔法，你认为有什么防空武器能把飞到几百米高的气球给打下来？”
“这将改变整个战场，甚至战争的格局。”
“虽然还有飞龙骑兵这种东西能构成威胁，但热气球的升空高度可是连飞龙都达不到，不过也要考虑该如何应对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非常大的进步，以后飞龙骑兵也许会逐渐失去作用，别看龙这种生物，饲养和驯化的成本非常高，脾气也不小，换了骑乘的人飞龙还不一定会接受呢，因此骑士的待遇也高的离谱。”
“但愿吧，趁现在围观的人还不多，等气囊冷却下来就赶紧收好，集束器就先别管了，现在还烫着呢。先运回商会的仓库，检查一下有没有破损和脱落的地方，有就赶紧修补，争取在明天正式出发去侦察，又要辛苦你了。”
“这不算什么，一想到以后的事情我就兴奋的睡不着呢。”
原来乔这一脸倦意不是因为压力或者熬夜，是太兴奋了啊。
“对了，正好你在这。”
我把翠丝叫了过来，并从她那里拿到一个束口的布袋。
“这是昨天说好的香草茶，不过露娜最近没时间去采摘，只有这么多，不过配方已经写好一起放在里面，你也可以让其他人去采摘和调配。”
“这个……你连配方也给我？”
“怎么？你这个商人脑子里只有钱和利益吗？这叫友情你懂不懂？”
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就好像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你这人还真是琢磨不透，有时候看上去又那么精明，有时候看上去又那么大方，真搞不懂你。”
“谁不喜欢钱啊，但我就算赚钱也是要讲究方法的，不做违心的事、不做坑害百姓的事，其他都好商量。这么跟你说吧，因为这是精灵族的配方，所有权是露娜的，露娜觉得要收钱就收，想免费就免费，明白了没？”
“我明白了，那么就多谢你的香草茶和配方，也帮我和露娜说声谢谢。”
“她就在旁边，自己说去，道谢要当着本人的面，除非本人不在。”
“我刚想起来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一步，有事我会再和你联系。”
乔就好像是无法面对露娜那样逃走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不过他至今没有结婚也许有什么原因才对，但这又和露娜有什么关系？莫非……他对露娜有意思？
不过就算他喜欢露娜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不光是乔，见到露娜的任何男性都有可能喜欢甚至爱上她，毫无疑问露娜就是那么有魅力，谁也无法阻止一个人喜欢对方的心情，但是否要表露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看到乔的状态应该属于喜欢却又不敢面对的情形，倒也无所谓吧，至少露娜现在是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完全没有接受他人心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