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果
monjul1809:16:48cst2016
“好吧，现在我们来谈谈龙鳞的事。”
黛西女士就像吃饭喝水那样轻松说出话题，而由莉却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欠她什么东西似的。
本来嘛，关于这次的委托就是运送东西，但也没有必要把运送的内容也一并告知，这也是临时组队的默认法则，否则消息走漏出去会给团队带来巨大危险。
我把视线挪往黛西女士那边，故意不看由莉的脸色，本身就是我有理所以没必要心虚。
“根据昨晚通宵的研究，再加上今天早上……当然是不同学科不同部门分时段进行的。这片龙鳞可以确定是真品。”
“只有这样？”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古生物系的大师们首先对它进行鉴定，然后进行结构和成分分析，现在可以确定的特征有两点，第一：龙鳞被一层魔力包裹着，或者说整片龙鳞都充满了魔力。”
“什么意思？”
我不是太懂魔力方面的基础理论，所以这代表什么含义自然也不明白，倒是由莉听懂了。
“意思是炎龙的全身上下都可以储存魔力，即便是鳞片或者尖牙之类的部分也一样，而且在脱离身体之后依然会保持很长时间。”
“这不就是天生的魔导具嘛。”
“由莉说的没错，而且炎龙鳞片上的魔力有阻绝其他魔法干涉的作用，也就是魔法抗性，这就是第一种特性，第二种特性是龙鳞的结构虽然还无法判明，但构成它的物质却十分坚硬，即便是附魔的利刃也无法在其表面划出伤痕，即便是构成损伤也很快会被其自身蕴含的魔力所修复。”
不能破坏和破坏后能被修复是两个概念，真想麻烦这些贤者们搞清楚区别，不过算了，毕竟那是哲学家做的事情。
“初步的结论是龙鳞就好比一面魔法盾牌，可以替炎龙阻挡一切攻击，包括魔法和物理层面。”
“听上去就像是无敌一样的存在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们翻遍了史料书籍，凡是有关于炎龙的记载大多数是人类一方惨遭蹂躏，虽然也有奋起反抗的记录，但都无法给予炎龙多大的伤害。”
“等一下，是无法给予多大的伤害，而不是完全不能造成伤害？那究竟能不能造成伤害？造成的伤害又有多大？”
“史书上写的多少有些夸大，但也并不是毫发无伤，我们需要的是详细的数据，所以只针对当时提出的攻击手段进行研究。”
“这点是没错，不过……”
就在这时露娜敲门进来，手里端着几杯茶饮，虽然和这边的茶不太一样。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是进攻手段，有眉目了吗？”
“前人试过用魔法攻击炎龙，但是炎龙的飞行能力实在难缠，灵活多变的魔法威力不足，威力大的魔法又打不中，好不容易有一次命中成功，消去了炎龙的防御屏障，却又对鳞片的硬度无可奈何，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走。”
“也就是说炎龙并不是无敌的，只是非常困难的对手。”
黛西女士喝了一口茶饮后回答道。
“理论上没有攻不破的屏障，只看需要多大的外部攻击力而已，假如这种攻击力超出了进攻方的实力范围，那么这道屏障也就等同于无法逾越。再加上炎龙不仅仅是防御优秀，进攻手段也超乎想象，龙息、撕咬、翅膀和尾巴都可以作为武器，而我们甚至连抵挡它们都做不到。”
“这么大的装甲猛兽还会飞行才真是bug呢。”
“八哥？”
“就是大自然这个系统出错才诞生了这么一个没有天敌也没有弱点的怪物的意思。”
“并不是哦，其实这个世界上的许多物种都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而是被外力送来这里。”
怎么听起来跟我的遭遇如出一辙？是哪个混蛋吃饱了没事干做这种事啊！我虽然觉得很不甘心，但由莉却是另外一种表情。
“黛西大师，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因为你师父加图研修方向是战斗魔法，历史和古迹调查不是他的领域，而这些恰好是我的研究领域。”
“果然还是出门见见世面比较好，能知晓很多东西，接触很多自己不曾学到的领域。”
“由莉也这么认为吗？我也是这样想的哦，然后就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件事。”
黛西女士话锋一转又对着我，我们之间的委托还有别的问题吗？
“炎龙鳞片的研究正在稳步进行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提交正式报告，接下来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
“樊妮？她怎么了？”
我说这话时还不忘看了看门口，大概是听到师父对自己的评价，门外传来阴沉的气氛。
“宸云你也知道她的研究领域和我不同，走的是博物学吧。”
“这个有听说，我也不理解为什么拜师在您门下却又是不同的领域。”
“啊，这你恐怕是误会了，我们这里的风气十分开放，拜师之后除了基本的入门知识由师父教导之外，弟子是可以向其他贤者学习自己感兴趣的领域。”
“原来是这样，那么樊妮又出什么状况了？”
“她的状况就是没状况，简单来说就是止步不前了，称号也仅仅是魔法师而已。”
“这问题又出自哪里？是研究遇到瓶颈了吗？”
“那倒没有，主要还是资金问题。”
我一时之间跟不上黛西的话题，她似乎在绕弯子说话，我又问不到重点上，于是便向由莉投去求救的眼神。
“我来说明好了，简单来说，博物学就是研究矿物属性对魔法的影响，然后换个角度来说就是烧钱。”
“就像炼金术那样？”
“对！就像炼金术的大锅，有多少钱扔进去都给你熔掉。”
“偏偏这孩子又非常痴迷博物学，她不擅长与人交往，却整天跟石头打交道，所以越陷越深，虽然研究经费都是她平时抄写和装帧书籍赚来的，但这也是有极限的。”
“明白了，所以入不敷出研究也就停滞了，昨天刚见面的时候她也说了，还以为是催房租的。”
跟着黛西又转向由莉问道。
“由莉是第一次出门冒险，预计有多少收入？”
“这个……”
由莉难以启齿，因为我也不知道艾格伯特这次会给我们多少酬劳，没有事先向他确认也是我的疏忽，但我不会亏待由莉就是了。
“因为当初我说过只要能带我来学都，可以不要报酬，所以……”
“什么话，我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而且由莉这次功劳不小，一路上让我轻松许多，就算没有工会的酬劳我也会支付报酬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当初已经说出去不要酬劳的话，也做好没有酬劳的心理准备，一时问我也答不上来，绝不是贬低宸云哥的意思，而且宸云哥也把消灭哥布林和蜥蜴人的战利品分给我们，还教会我如何与怪物战斗，那些酬劳作为学费都值得。”
“这就是你的理由？所以武艺者之证你也不要？我说你有时候未免想太多了点，既然我会分给你就是认同你在团队中发挥的作用，是对你付出努力的肯定，由莉你这样很伤我自尊哦，就好像在证明你价值的时候被扇了一个耳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在这一点上我赞同宸云的观点，既然做出贡献就理应得到奖赏，而且宸云的评价非常公正，由莉并不需要考虑太多。”
“所以这跟黛西女士的弟子有什么关系？”
黛西女士犹豫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为什么眼前这一幕如此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能带着樊妮一起去冒险吗？”
“请恕我拒绝！”
果然是这种桥段啊，别都把问题儿童往我这里塞好吗。
“为什么？”
“理由一大把，最主要的就是我已经不想带着新手去冒险了，还是让我独来独往好不好？”
“宸云也是新手走过来的人，为什么不给学妹们一个机会？”
“您有见过除我之外全是女性的团队吗？您知道这样的团队整合起来多么困难吗？最重要的是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啊！”
“我明白社会很残酷，但我现在认识的冒险者当中只有你值得信赖，其他人不是说信不过，而是能够和樊妮正常交流的恐怕只有你的这支队伍。”
“那也没必要让她立刻就出来冒险啊，先纠正一下樊妮的性格不就好了。”
“所以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最有可能纠正过来，宸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唔……”
这么低声下气的黛西女士我可从来没见过，如果再拒绝的话那可就真的会得罪人了。就在这时由莉看准机会向我伸出了救命稻草，装作给我提意见那样轻轻地附耳道。
“大贤者的人情可不多见啊。”
我又象征性地看了看露娜，毕竟她的意思才是关键。
“看我做什么，你才是队长吧。”
虽然没有赞成，但也没有反对，大概是不想让我为难吧。
“好吧，我同意了。”
缺乏底气的无力回答却让黛西女士喜上眉梢。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让樊妮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和报告一起送来。”
原来报告才是最后的保险么，看来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了，还是趁早投降省点力气比较好。
那一晚我跟丢了魂似的，不记得晚餐吃了什么，只记得大家一起举杯庆祝由莉博士称号的鉴审通过，最后连怎么回房的都想不起来，半夜醒来时却发现露娜睡在我的旁边，大概是由莉和露娜私下交换了，至于理由嘛……算了，我也不想去深究，最近已经够烦的了。
无视将体重强加在我胳膊上的露娜，我选择继续在睡梦中逃避现实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