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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古人已逝,昔人依旧

  

frijun2416:37:34cst2016

  不多时,三道身影出现在薄雾之中,来到了离渔夫不远的岸边,看着那在茫茫夜色之下,淡淡薄雾之中躺着的渔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惬意。

  “老人家,请问此地可有些吃食?”李镜台踏在柔软的草地之上走了过去,没有问船只,因为他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两个小家伙已经饿得不行了。

  声音不大,却也打破了这份夜色下的宁静。渔夫暇寐的双目缓缓睁开,有些慵懒地在李镜台三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李镜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望着三人身上沉重的露水和树叶的残渣,渔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慢慢地站起身,有些小心地端起陶碗,里面还有着残留的酒渍。

  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将陶碗伸入江水之中,舀上一完清凉的江水,将那轮银月装入碗中,而后倾斜,一股清流顺着陶碗流淌,几个月亮相互映照,在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酒水混着江水流下,带走了渔夫今宵的美梦。

  “走吧,跟老夫回家吧,家里还有几尾前些天打的鱼,应该够你们几个小家伙填报肚子了。”渔夫的声音缓缓响起,在这如镜般的江面之上回荡。

  一听有鱼吃,李奇二人的双眼顿时放光,抓着渔夫那并不算太快的步伐,紧紧跟了上去。

  渔夫的家离此处不远,不多时,四人便到了一处破旧的茅草屋跟前。

  房屋很是破败,仅由得几捆茅草和木桩搭成,还有着三三两两几个不大不小的洞子,灌着夜风,发出慑人的声响。

  “老人家,这就是你的家?”

  看着如此破败的房屋,杨鼎州的心不由得轻微抽搐了一下。

  生在帝王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无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过日子。在他的记忆之中,金碧辉煌的寝殿那是理所应当地拥有。灰砖黑瓦的房屋也应该是每个黎民百姓至少应该拥有的。

  在此之前,他重未想过会有如此简陋的房屋,或者不能说是房屋,就连一个临时避雨的雨棚也许也都有点名不符实。

  此时的他内心大受触动,好似有些明白了父皇让自己跟着大哥出门游历的苦心了。

  听到杨鼎州的问话,感受到其话语之中的古怪意味,渔夫干笑了两声。

  视线借着朦胧的月光,从杨鼎州的身上那虽然有些湿润土渍但却不失华丽的衣服之上扫过,摇了摇头,有着一丝莫名的感慨。

  “对啊,这就是老夫的家。”渔夫的声音悠悠响起。

  推开房门,屋子虽说不大,但是一些基本的用具倒也齐全。月光透过屋顶的几个漏洞倾洒,倒影在地上,反射着朦胧的亮光,给予这个黑暗的小屋子几缕光明。

  “席地而坐,接大地灵气;睡对苍天,收日月精华。老人家这个陋室倒也有些意思。”李镜台看着这间较为简陋的茅草房,心中有些异样,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只见渔夫的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顿时有着一道精光闪过,不过转而便被其很是巧妙的隐藏了下去,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呵呵,小家伙说笑了。我这块烂地方能有什么意思。只是老夫年迈,膝无儿女,求不了什么了,只希望能够与这茅屋相伴,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渔夫的话语有些悲凉,似乎带着催人泪下的魔力,触动三人的内心。使得三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伤感。

  “老人家严重了,这样的生活虽说有些悲凉,但也乐得自在。一般人即便是想,恐怕也不会有着这么一份淡然的心态。”

  “咕噜……”

  似乎被那一股莫名的悲凉触动,杨鼎州不由得出声安慰道,不过随之一起发声,还有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肠胃。

  刚刚酝酿好的淡然气氛被瞬间打破,杨鼎州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渔夫爽朗一笑,“年纪大了,居然都忘了你们几个小家伙都没有吃饭,你们就先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啊,等着老头子我去把那几尾鱼给你们煮一下。”

  说完,佝偻着身子便向屋外的一个有些破旧的水缸走去,看样子是去抓鱼去了。

  ……

  不多时,在几人略微有些焦急的等待之中,渔夫端着个石盆走了进来,冒着腾腾的热气,有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流转。

  食物一出来,顿时便吸引了三人的眼球,一个个尽皆直勾勾地望了过去,口中反出一些口水,显得有些饥饿。

  渔夫微微一笑,将石盆放在中间,拿出三只陶碗,为几人各自盛上一碗。

  接过有些温热的石碗,闻着里面很是诱人的香气,看着那漂浮于汤面之上,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晶莹的鱼肉,三人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端起石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偌大的一盆鱼汤,不多时便被三人解决一空。

  “啊……好饱。”

  李奇坐在凳子上,发出舒畅的**之声。其余的两人也都一样,很是满足地摸了摸那圆鼓鼓的肚子,坐在月光之下,很是享受。

  看着这三个无比满足的孩子,渔夫的脸上没来由地露出一丝微笑。

  而后微微一怔,因为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不曾笑过了,如今竟会……

  “你们三个小家伙怎么会在这大山之间行走,要知道这大山之中的强禽野兽可着实不少。就连个大人也不一定敢在野外的树林中过夜的,你们家里的大人呢!”

  渔夫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问到最后,语气没来由地显得有些不悦。

  “我们几个是出门历练的,有几位老乡说这里有条水路可以顺流而下,节约不少时间,我们就来了。”李奇回答道,语气有些无奈。

  “顺流而下?”渔夫的语气有些惊疑,也带着一些悲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们估计可就要无功而返了。”

  李镜台眉头一挑,“老人家何出此言。”

  李奇和杨鼎州的视线也都落在了渔夫的身上,神情有些哭丧。若真是那样的话,那这几天在山林之中受的苦可就白费了。

  “以前这里倒也确实有条水路,有个船夫经常在这里拉客。不过却是在一个月前,船夫拉了有六七个客人的样子,顺流而下,

  很是不幸,当晚刮起了大风,江水变得汹涌,即便是这处于上游位置的河流都有着风浪刮起。这便足以想象那一晚的风浪是有多么大,即便是那个在这条江水行走了这么多年的船夫估计也是九死一生了。

  反正在那之后,船夫便再也没有在这个码头出现过,多半应该是死了吧。”

  渔夫的语气有些伤感,毕竟他也是在这条江上打了许多年鱼的,与那个船夫也算是有着多年交情了。

  古人已逝,昔人依旧

  “……”

  一时之间,屋子里显得有些沉闷,四人都没有说话,透过屋顶的漏洞仰望苍穹,耳边似隐隐约约传来了大江拍岸的惊涛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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