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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速之客

  

tuemay2409:47:08cst2016

  船楼第三重

  一张大圆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肴,一胖一瘦两个身影勾肩搭背、举杯痛饮。酒过三巡,两个大小不一的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胖脑袋略微高耸一些,而两个身子却一左一右朝两边撇开,瘦小干枯的身体的胸前上有个竹楼,形成一个大大的“人”字。那个胖脑袋上那两条小小的缝隙中露出丝丝醺醺醉意,嘴里吐字不清的嘀咕着什么,脸上笑意斐然,突然鼾声响起,竟是睡着了;而靠在他那肥嘟嘟的脸颊上的瘦小脑袋也随他的笑声一点一顿的,双手还慢慢的解下自己胸前上的竹篓,然后慢腾腾地将竹篓系在胖人的后背上。随后那颤颤巍巍还搭在那肥胖的后背上的枯手蓦然停止动作,接着阵阵震天的鼾声响起。整个餐厅中的鼾声一长一短,一高一低,交织缠绵……

  主舰甲板上,一身黑色劲装的齐凤丘正收刀拭汗准备休息,忽觉后颈一凉,急忙返身抽刀护胸一挡。只见一团黑影当胸袭来,径直的撞到刀锋的一瞬间,哐的一声,黑影顿时一分为二飞了出去。这时,却听一声轻咦从上方传来,不等齐凤丘抬头,一声急啸从前方呼啸而来,他连忙后撤两步,定睛一看竟是一块煤球,骇然不已,急忙挥刀一扫,却只扫了个空,只觉后背脊椎一震,紧接着一股巨力传将过来,喉头一甜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个跄踉,顺势便倒了下去。就在此时,一只胖手把他拎了起来揽在怀里,另一只大手轻轻的掰开他的嘴,一只细颈瓷瓶敞口缓缓倒出一缕绿色药液灌入齐凤丘的口中,见药液缓缓入腹,便在他胸口膻中、神封、巨阙、神阙等穴位连点数次,紧接着在他的后背连拍三次,齐凤丘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肥胖的脸,那通红的脸上有的只是关切和焦急,不是宗云彬是谁?宗云彬看着齐凤丘慢慢张开双眼有了恢复的趋势,便笑了笑,那笑容颇为牵强,然后将他扶住坐定后才起身,朗声问道:“不知三位仙长到来有失远迎,敢问我这侄儿哪里冒犯仙长,惹得仙长恼怒下此重手?莫非这天底下律法皆为笑谈?”话里虽然略带恭敬,但语气却是狂妄之极。

  “我等来到此间只是想找个人问几件事,看到这后生在此舞刀,虽然刀法粗略之极,但也舞得好看,所以想试试他的深浅。不想这后生反应倒是机警,但是身法着实让人笑掉大牙,才仅仅两招一式就这般不济,老夫也无他法,毕竟招出必伤嘛!他作为一位武者要有随时受伤的觉悟!”一个身材魁梧身穿紫色锦袍的老者傲气十足的回答,说到齐凤丘的情况却也是老脸微红略显尴尬。

  “好一个出招必伤,武者觉悟!律法有云‘修者不得为难武者,武者不得欺辱凡人’难道就是让修者重伤武者,武者杀死凡人吗?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哼哼,好一招隔山打牛,一个尊贵的仙长连一招隔山打牛都收不住,真是枉为仙长啊!哈哈哈哈!嗯?干嘛……哦?随手一抛?飘在半空?嘶……额……”宗云彬正义愤填膺的说的起劲,但觉有人在旁边扯他的衣袖,一边嘟囔一边回头,却见齐凤丘此时已经在其身畔拽着他的衣袖,见他回头,便伸长脖子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不知者无罪,但要是知道了某些东西,那心境犹如天地崩溃……

  此刻,汗水立刻顺着宗云彬的额头慢慢渗出,滴落在甲板上。他这才看清,面前一共三人,一个魁梧的紫色锦袍老者正满脸通红,眼睛瞪得滚圆的盯着他,似要吃了他一般;还有一个个子高挑身着羽蓝色衣裙的女子,脸上带着月白色面纱,秀发飘飘迎风而舞,宛如九天下凡的仙女一般,冰冷的伫立在那里,眼中有的只是冷漠和淡然;最后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一身银亮软甲,身子略显单薄,削瘦脸上带着一个银色虎头面具遮住上面半张脸,那双狭长的眼中透露着嘲讽的笑意,只是站在那里也不言语,静静地守护在那女子身边。

  “你是什么人?胆敢用如此口气跟老夫说话?哼……咦?你背后的那个竹篓是哪来的?”那锦袍老者看他从狂妄到胆怯的神色变得如此之快,心里不禁好笑,这主原来是个软泡,好吓唬啊。于是乎先前的恼怒变成满满的笑意,口气自然也嚣张起来。

  “嗯,吭,咳咳,我是朱雀帝国行商大使,奉陛下之命与……咦?为何与你说?你不知道众生平等么?你……我是去交易火髓的!”宗云彬正要说明去意,忽觉不对,好歹我是帝国大使,虽然你是仙长,我也不惧于你!可口气刚硬起来,看到那锦袍老者手中黑芒一闪而过,便老老实实的说了。一旁的齐凤丘刚刚起来的敬畏之意立刻烟消云散,看了看身旁那肥胖的身体,眼中忽然闪出一丝讥讽,但又立刻释然,想想自己一个武者都抵不了三招,何况华叔这平凡之人。于是想起临走前陛下的嘱咐,平日对自己如此和善的长辈恐怕也只有宗云彬了,回想刚刚自己的态度,暗骂自己不是好东西。他抬起头,看到那三个似乎永远高人一等的家伙,拳头攥得紧紧的。

  “老夫管你是去干什么?我是问你,你背上的竹篓是从哪里来的?”锦袍老者撇了撇嘴,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竹篓。

  “哦,这竹篓是我在海里捡的,里面有一坛百果酿,刚刚喝了。莫非,这百果酿是仙长您的?哎呀,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宗云彬一听锦袍老者只关心竹篓的来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但编起谎来却脸不红肉不跳。他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立即有了决断,立马拜倒下跪,一边磕头一边偷偷地瞧着这三人。这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表演,很快女子眉头微皱,一动不动;一旁的男子眼中笑意更浓,缓步向宗云彬来。看到青年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宗云彬立马起上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宗云彬面前的锦袍老者见年轻人移步而来,收起脸上的不屑,身子微侧,向一旁移了三步,恭敬的看着他。宗云彬肥胖的身子微微颤抖,他感到很不适应,因为这年轻人煞气很重。他觉着年轻人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会倍感压抑,青年仅仅走了几步,他便双膝一软,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

  转瞬间,他双眼鼓起,满面通红,全身血管暴起,“啊啊啊啊……”他再也压抑不住仰天长嚎,却发现天空此时已红云密布,诡异可怖。他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衣摆,身上的长袍皆尽断裂成片,看起来好不狼狈。

  喀喇一声脆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碎裂,四周霎时变得安静极了。此时,那个肥胖的身体猛然起身,朝着那清冷的女子一声大喝:“媚眼如丝怎奈我灵心不动,清灵破!”只听砰的一声,似大锤敲破瓷碗的清脆响声,周围恢复如常。天空依旧一片湛蓝,祥和无比,飞鸟依然展翅高飞,海浪仍旧起伏不断,所有的一切都如先前一般。唯有宗云彬已然站立,挺拔如松,眼神坚毅的看着面前的三人。锦袍老者的眼中流露出震惊,呆呆地看着他;那清冷女子眼神似是略带好奇,对着宗云彬颔首一笑;那青年男子仍然站立在清冷女子一旁,对着宗云彬点了点头。一旁的齐凤丘则有点迷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傻的看着宗云彬。

  “你是灵府殿的人!清灵破是灵府殿的九诀之一,不知你是灵府殿哪府中人?”锦袍老者忽然开口道。“灵府殿?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这东西是我施舍一个叫花子,那叫花子给我的!那口诀是他说你感觉到难受的时候就吼出来,那样就舒服了,刚刚突然想起来的。”宗云彬一脸茫然,挠了挠肥大的脑袋,然后拿出个已经裂了的琉璃风铃晃了晃。众人眼中瞧了个清楚,是个很普通的风铃,六角喇叭状,每个弧面上都有一些水波纹饰,在风铃的顶端有六个古朴的小字,只是看不出是什么字,而在他摇晃的时候,风铃发出的仅仅是沉闷的响声,一点也不清脆。这个风铃出现的时候,那个清冷的女子眼睛忽地一亮,转头朝青年男子望去,那男子也是收敛了笑容,严肃的对望了过去,两人齐齐点头,朝着华云彬走去。

  “清韵铃,虽是仿制品,但这也是修仙者的实力才能仿制,一般修者无法将元力输入至普通琉璃内还能保持琉璃不破碎,这个仿制品明显是修仙者刚刚稳固境界后第一次尝试这清韵铃的炼制。这个修仙者没有料到的是居然成功了,虽然手法拙劣,还有一丝裂纹,但还是成功了。有趣,有趣!你这竹篓……咦?怎么会……”那清冷女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来到宗云彬面前,然后围着他来回踱步,话音一变,抬手便将竹篓夺过,伸手朝竹篓中一抓――空的!她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似是愤怒,似是悲伤,最后竟然像是无助的抱着竹篓默默流泪,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一旁的青年男子二话不说,一把将宗云彬提了起来,大喝道:“快说,竹篓哪来的?竹篓里的东西呢?”另一旁的齐凤丘见状前来阻止,却被青年男子一脚踢出几丈开外,他正欲起身却被锦袍老者勒住脖子拖到另一侧。

  宗云彬像是小鸡一般被领了起来,他也不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青年男子道:“竹篓本就是空的,哪来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你不是说你从里面拿出了坛百果酿么?怎么又是空的?”青年男子恼怒道。

  “百果酿我喝了,要不你把我肚子破开看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华云彬不再说话,用讥笑的眼光看着他。

  “哈哈哈,有胆识!”青年男子一把将他甩到一边,见他犹如如蛆虫一般趴在地上蠕动,不再看他一眼,只是抬起手拍了拍胸甲道:“既然找不到,那就从现在开始,你们有眼福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艺术,杀人艺术!”唰的一声,他突然出现在一个黑甲侍从的面前,然后走了过去,走得异常缓慢,像是在散步一样。那黑甲侍从很奇怪这青年男子的举动,然后发觉所有人看他像见了鬼一般!于是,他低头一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永陷沉眠。原来这个黑甲侍从已经成为一具手持镔铁长刀的骷髅,除了眼眶中还有两颗眼球外其余的地方一丝皮肉都没有,除了眼睛之外,这骷髅少了根肋骨,而这根肋骨此时却正围着青年男子的身体旋转不休。青年男子走到哪里,那里的黑甲侍从就全部成为骷髅,但不同的是:每具骷髅缺失的骨头都不相同,确实所有的骨头都围在青年男子的身畔旋转,而他只是微笑着朝着另外的黑甲侍从走去。这些黑甲侍从不愧是久经沙场,见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个莫名的死去,全部抽刀列阵把青年男子团团围住。那男子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嘴角翘起,然后身体缓缓冒出黑气,接着全身黑芒乍起,向外一个突进,三四十人瞬间变成了一具具缺骨的骷髅,其他的黑甲侍从见状立刻集体后撤,持刀以待,动作娴熟有序。

  在场的人最焦急的当属齐凤丘,那锦袍老者看似轻描淡写,但他的手臂却紧紧的勒着他的胸口,让他挣脱不了。无奈的齐凤丘只得冲着那青年男子大声吼着:“混蛋,你冲着我来,不要为难他们!”那青年男子轻蔑地笑了笑,不再理会他,黑芒暴涨,又有数十黑甲侍从死亡。齐凤丘心里在滴血,看着这帮曾与他浴血奋战的兄弟一个个死去,他双眼通红,转头又看到最敬爱的宗云彬躺在甲板上生死不明,立即奋起挣扎。这时,他觉着自己的丹田气海忽然间如澎湃大海,汹涌无比,气劲一股胜过一股,滔滔不绝,绵延不断的在体内寻找着宣泄口。就在锦袍老者吸气的这个空档,他猛然间双膝一曲,身子猛地斜着向后靠去。

  只听嘭的一声,那锦袍老者被震开,后退了一步,然后震惊的看着齐凤丘,双手似鹰爪般探了过来,直抓他的脖颈,齐凤丘竟抽刀向前一挥,锵的一声,如金属碰撞一般,火花四溅。锦袍老者脸上挂不住了,一只手紧紧缠上去,捏住横刀刀锋一掰,却毫无反应,顺势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也探了过来,朝他手腕轻轻一啄,哐啷一声,横刀应声掉在了甲板上。齐凤丘也不慌,双手回撤,然后翻掌一推,一股气劲随着筋脉聚于掌中,拍向那锦袍老者,老者看见他气势汹汹而来,点头一笑,喝了声好,然后迎了上去。两掌相迎,没有丝毫声音,只见两个人衣衫鼓起,齐凤丘的手臂、额头青筋暴起,锦袍老者却神态自若,惬然以对。齐凤丘忽然心头一动,极速运行体内气劲,按照飓涛诀的运行路线,疯狂的运转起来,短短一瞬间,体内气海似滚水沸腾般炸开,然后按照他的意志,一遍又一遍的极速运转。这时,在齐凤丘的眼中,天地已安静了下来,海面寂静如镜,丝丝海风刮过,舒服惬意;骤然间,四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急雨落,海面躁动不已,翻天巨浪骤然而起,一重一重,层层而起,叠叠而落,重重地拍在海岸。

  锦袍老者感觉对方的掌力越来越弱,心里正奇怪这小子是不是力竭了,看着青年男子已经把这艘主舰上所有的黑甲兵都解决掉了,他身边又出现了两具完整的骷髅,身穿骨质铠甲,手持骨质大刀,眼眶中幽光闪烁,甚是煞人。那青年男子转过头来看着锦袍老者,锦袍老者打了个哆嗦,收起爱才之心,气劲猛然增大,准备将眼前这小子击毙。此刻,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猛然睁开,吓的锦袍老者心中咯噔一下。下一刻,老者心里暗叫不好。果然只听一声暴喝,齐凤丘双掌一震,一股巨力沿着他的双手迅速迸向锦袍老者,老者运劲不及竟然被打飞了出去。锦袍老者飞出三丈远的时候竟然生生地停在了空中,他正正了身子,伸手随意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眼睛定定的瞪着齐凤丘扬声道:“飓涛诀?老疯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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