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小虎思回乡路
thujun0917:16:21cst2016
李铁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看到张晓傻傻地在大坑旁流泪，看到她上了警车，看到她回家，看到她的每一个动作，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听到她藏在心里想说又没说的话……
“老婆……爸……妈……”他喊每一个看到的人，可是谁都不理他，就像听不到一样；他用手去拉张晓，却发现自己的手从张晓身体里面毫无阻碍地穿过。怪了，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听不见我说话？他又跑到他们面前，还是没人理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样。“你们怎么了？怎么看不见我？怎么听不到我说话？”李铁激动地大喊。
“老公，你一定还活着。我会找你，一直找你。”他听到张晓在心里说。
“我活着啊，我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就看不到？怎么就看不到？”李铁无奈而又绝望。
“大哥，你醒了吗？是不是做噩梦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出现在眼前。束发、粗布麻衣、腰间绑一根绳子，刚从梦里走出来的李铁怔怔地看着男孩，大脑瞬间短路，几秒后发疯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门外。
青山，田地，石头房子或者土墙屋，几头牛在远处悠悠闲逛，哞哞地叫唤……“啊！”李铁吼叫，“电线杆呢？电线杆呢？电线杆呢？？”又冲进房屋，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
电灯，没有。
电饭煲，没有。
电话，没有。
嗅不到一丝一毫现代的气息。
李铁脑袋有些发蒙。“我到哪了？我到哪了？”他喃喃自语，感觉四周在旋转，然后一头栽倒。
“大哥，你醒醒，醒醒。”男孩跑过来，使劲摇动他身体。听得出男孩的担心，李铁睁眼，迅速地切换状态――他想着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不管怎样，都得活下去是不是――歉意地笑笑，“没事，脑袋有些不对劲，谢谢你。你救了我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小虎，爷爷救的你，不过是我发现你的。”男孩得意地笑，“你命可真大，在大黑山边上，竟然没被妖怪吃掉。”
“大黑山？妖怪？”
“是啊，村子里经常有人进去采药――那里面的药可好了，能换很多钱――都被妖怪吃掉了，爷爷现在都不敢进里面，就在山边边找找。――对了，你饿不饿，都睡十几天了，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是饿的难受，李铁赶紧说好，又道谢。一会儿小虎打来碗粥，一叠咸菜，还拿了几条小红薯。边吃边和小虎聊。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啊？你的衣服好奇怪？
我叫李铁，来自中国。我们那人都穿这样。
中国在哪？很远吗？我从来没听过。
应该很远、很远。
妖风真厉害。这么远把你刮过来。你还回去吗？
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以后再看吧。（李铁黯然）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南胜大陆啊，很大很大的，听说无量宗的仙人都要飞很久很久才能飞到南胜大陆的边上。
无量宗？仙人？
对啊，你从外面来，不知道的。无量宗是咱们这一片最大的宗门，里面有好多仙人，很厉害的。
仙人，真的？
当然真的，你不会没见过仙人吧？（小虎不屑地瞪着李铁）没关系，我告诉你。仙人啊都踩一把飞剑，在天上飞来飞去，可厉害了。仙人啊有男有女，男的都很帅，比李铁哥哥帅多了。（边说边嘻嘻一笑）女的可美了，仙女一样，不对，她们本来就是仙女。
仙女？你看过？
对啊，仙人每年都下山招徒弟，我也想报名拜师，可是爷爷说我身体底子不好，要多调理调理，不然选不上。不过爷爷说我今年就可以报名啦，身体调好了，哈哈。（不会是真的吧，来到神仙世界了？李铁吃惊。）对了，李铁哥，你也和我一起报名吧，只要学会仙术，你就可以飞回去了。（真的吗？李铁眼前一亮，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是噢，我也报名，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说还要一个多月吧。
小虎很喜欢聊天，也是，李铁看看周围，就没几户人家，难得抓到个人，还不多聊会。又带李铁周围转了转，看看风景，熟悉熟悉地形什么的。然后就劈柴。李铁看了也帮着劈，劈着劈着就发现小虎很厉害，一段段的柴火，一劈两半，脸不红，心不跳。反观自个，才劈十几下就气喘嘘嘘。李铁觉得奇怪，自己小时候也做农活，工作后还经常锻炼，怎么连个十几岁的小孩还不如。“你是不是练过武啊？”李铁问。“练武？不算吧，我们这都修道。”“修道？不是还没拜师吗？”“我这是爷爷教的，爷爷说这是仙人传给他的，学好了保证能被仙人看中，做他徒弟。”
傍晚时分，小虎爷爷背着一篓子草药回家，看到李铁和小虎在忙，很是高兴，说小伙子你总算醒来了，没白忙活。李铁赶紧跪拜道谢，这是救命的大恩，他身无长物，连点心意都拿不出来，想着这应该是古代，跪拜一个是应该的。老人家扶起他，说不过是顺带的事，当不得这么大礼。又问起原因，听李铁大致说了一下，也不多问，就说那个什么中国你一时半会是回不了了，南胜大陆这么大，中山倒是听过，中国就从来没听过，你先在老头这住下，往后慢慢想办法。李铁早料到这种情况，估摸着自己确实莫名其妙来到另一个时空，只叹气一声，不再徒劳伤心。又问起修仙的事，赵爷爷告诉他南胜大陆超级大宗门四个，清虚宗、易易宗、阴阳门、无极门，东南西北，各自豪据一方，强手辈出，弟子无数；其中无极门是魔门，专修魔功，害人无数，为正道各宗讨伐。其他大小宗门，则成千上万，数不胜数。
接下来几天，李铁换上赵爷爷给的衣服，除了头发不能一下子变长，怎么看都像当地土著；再说当地男子也有极少数特立独行，也是短发，因此李铁的来历竟无人怀疑。李铁跟着赵爷爷、小虎砍柴种菜、采药卖药，逢人就按赵爷爷指示，冒充他家远房亲戚，也不出什么纰漏。小虎爸妈过世得早，赵爷爷一个人拉扯大，十分怜惜。现在李铁被他所救，人又老实勤快，和小虎处得尤其好，便真把他当儿孙一样看待，平日给小虎调养身体的药汤，都给李铁同样弄一份。李铁自是心下感激。
山水空气无限好，人物风情别样趣，除了心有牵挂，李铁大开眼界，说起来竟是从酒泉旅游到异界，赚大发了，可恨的是不能带着老婆和没出生的宝宝。期间，他着力打听仙人的情况，确定真有其事，于是和小虎认真商量报名的事。
小虎自然问他爷爷。听李铁说想报名无量宗选弟子一事，赵爷爷十分支持，要是两个人都选上，相互有个照应。只是听说选弟子要看根器，不知道李铁能不能过，便把以前教小虎的一套“养神诀”传授给他，配以宁神打坐的功法，让他抓紧修炼。
李铁早已把修仙看成是回家的唯一出路，自然是按照赵爷爷说的，宁神静气，日夜打坐，竟是比当年高考还要勤奋。心中默念经诀：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
这样修炼几天，有一天晚上，竟在打坐时入梦，恍然回到深圳，看到张晓在家上网搜索“酒泉基地”、“大型强子对撞机”之类的信息；自己妈妈也在，炖着鸡汤。所见所闻比上次做梦清晰几倍。李铁一惊，顿时醒来，心里十分怀疑梦中所见都是真实，只是太不可思议。闭目想再入梦，却是心思扰动，再也不能。
第二天，李铁问赵爷爷养神诀来历。赵爷爷说是三年前在大黑山采药，遇到妖怪，幸被一位仙人所救，赵爷爷十分感激，于是将偶然采得的数枚无名异果送给仙人，那仙人看了异果，笑道：“你倒是有大运气，可惜这果子你吃不得。也罢，相见也是有缘，我收你的果子，便传你一套养神诀。你回去务必传给子孙，保他们三年内根器进阶，必能修道。”
听赵爷爷这么说，李铁知道养神诀珍贵，马上又是一拜，知道非如此不足以表达心意。赵爷爷赶紧扶他起来，说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也是有缘，我年纪大了，小虎还小，往后我不在身边，有什么事你能关照一二，我就十分感激。”李铁听明白赵爷爷的意思，是担心万一去世后小虎无人照顾，心中难受，答道：“爷爷放心，小虎就和我弟弟一样。”话只一句，却一片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