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鬼妻·（三）
thujun0219:53:18cst2016
本计划天一亮就回老家，但是在网吧不知不觉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网管果然财迷心窍，故意不喊我。
到了沈玲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姐夫得知我还没吃饭时就去做饭去了。沈玲听着我的叙述，中间没有插一句嘴。讲完的时候我的鸡蛋面正好出锅，真是时候。
沈玲拦下我拿筷子的手，撇着嘴说：“你没吃过饭吗，先过来。”
我‘哦’了声就跟了过来。沈玲把我领到他们家的靠东面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我进过一次，是去年堂姐的龙凤胎出生时，让客人喝茶休息用的。如今再进变化蛮大。里面的设施全搬走了。只有一张桌子摆放在那里，对，就是我前面提到的神桌子。
沈玲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之后从香盒里取出来六根香在烛火上引着后，轻轻晃了晃香，香上的火悄然熄灭白色轻烟缕缕上升，而后阵阵淡香入鼻。沈玲将香摆入香炉之内，扭头道：“磕个头。”我又‘哦’了声就噗通跪在桌子前的蒲团上了。沈玲注视着香，抬抬手示意我起来。我起来后才觉得膝盖作痛，刚才磕的那么实在干什么。
沈玲就依在门框和我聊了起来。第一句先是提到了许一瑶和许旌阳。
：“从香上看在你身边的那一对童子是你的贵人。你见过他们家长没有。”
我没见过，便如实禀报。
沈玲点了点头：“他们保了你一命，那个女鬼对你的威胁已经消除。你听我说，之后的事情你别告诉咱家人，包括你姐夫。那些冥妖还会来作祟，尤其还有个怨鬼，它们并非冲只你来的，它们的怨气笼罩半个县城…………恩，除此外还有个游魂跟着你，我还不知道它想做什么。”
我听得不知所措，女鬼、冥妖、冤鬼、游魂。简直是要逼死人的节奏。沈玲见我呆若木鸡。说了句：“先去吃饭吧”
我耳朵是听到了，但是却没有进入大脑。沈玲说道：“先吃饭，我明天跟你去县城。”说着拽着我走开。
第二天中午，进入我的租房后。沈玲打开了背包，我以为会从里面拿出道袍和桃木剑，但是拿出的却是四个苹果，洗干净放在桌子上。
我一脸失望，问道：“这样就可以？”
沈玲回道：“可以？这是我给这里的土地神上的。搬家前老姐不是告诉你了吗，到新地方入住要给当地神上贡品的，并不需要多么贵重的东西……”
老姐讲了一番大道理，我就听懂了：纸罗刹会把我和许一瑶许旌阳当做首要攻击目标。与其分散兵力被各个击破。倒不如凑到一块联合起来。
之后就由我事先转告这俩学生。让堂姐过来冒充他们的小姑，说家里有事要为他们请假，
中间出现了个小插曲，就在我告诉许一瑶和许旌阳的时候得知的。
他们并不是亲戚。由于二人同时转校，过星期同时离校返校，又同姓许。我们老师和学生都把他们当做兄妹姐弟一类的。这下就没法由堂姐一个人来冒充他们家人了。不过既然大家都把他们当做是兄妹，只好试一试了。幸好有我这个老师在旁边，说认识他们的小姑。因此轻易请了几天假。
老邱不在门卫处，我特意打听了他。说他是夜里值班时血压升高晕倒，好多领导都去探望，要被当做职工典范宣传。
在我租房，我介绍让他们喊玲姐。许旌阳木讷的喊了一声，竟然脸红了。倒是许一瑶很大方和沈玲交谈。
冥妖大多有勇无谋，必须要知道它们的那位盟友。就是沈玲昨晚给我说的‘怨鬼’。针对这点。沈玲制定两套方案，一套是抓一个冥妖，直接逼供。如果不成的话再实施另一套。沈玲果然气场强大，两个小童子对她言听计从。
冥妖是敢于白天露面，但是由于给他们请了假，所以不能带他们出现在校园。沈玲决定去学校外北。
学校北面有几亩树林。我来过几次，因为这里是学生晚上泡网吧的通道之一。在晚自习后王主任带我们几位男老师在此蹲点。两个五年级的男生跳了出来当场被我们擒拿。
过了并不大的树林就是北关村的老街。建设新农村后大多数村民搬到新区，破旧的房子无人打理。
我们本计划趁没人引出冥妖速战速决。但是一向冷清的老街热闹了起来。一处老房子门外停了几辆车，围了好多人，或站、或坐、或蹲，忙里忙外的，围着打扑克的，窃窃私语的。哀乐想起，得了，村子里有人老了。（我们这里很忌讳这个‘死’字，一般把去世说成‘老’）。
几个村民正在往墙上贴哀联。我们由于站在土路上，后面有汽车鸣喇叭，就闪开让汽车通过。车通过时，才发现上面载着花圈纸楼纸人。
我觉得车上的纸人全部在看我，阴笑着，狰狞着。许一瑶看出了我的担忧，安慰道：“这些只不过是糊纸，尚未成精。”
但我总觉得气氛比较压抑，反正无法实施计划。我刚要催沈玲走。许一瑶却问道：“玲姐你看到了什么？”
沈玲把目光收回，低头对她说：“你看正蹲在那里喝水的老头”。之后抬头示意。
我们都看向那个老头，估计七十多岁的老头吧，看着比较硬朗。
有什么特别吗？难道还是妖精变的……
沈玲解释道：“一只成熟的冥妖已经将一半的身体嵌入到老头头内”
真瘆得慌。如果看得见是什么景象？一个人类老头，头上插着个纸糊人。而且已经嵌入一半了，更诡异的是，老头却不知道，仍然在那里喝水聊天。
许一瑶几乎跳了起来，道：“那我们要不要去救他”
沈玲摇摇头：“如今冥妖已经深入到他的神经。不救的话还有半天命。救的话恐怕会当场暴毙。而且人堆里至少有5只半白的冥妖，相当成熟。那个死者肯定也是被冥妖害死。估计医院断定的是脑出血死亡。”
连许旌阳都长大了嘴巴。看来这5只的分量相当重。
许一瑶看着正在被人卸下车的纸人。道：“估计今晚这些纸人就会吸收成熟冥妖的尸气变成冥妖……这村子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遭难。”
我没有他们三个的本事，作为凡人我此时不是想的这些村民，而是认为我们应该要逃离这里，越远越好。
接下里沈玲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的去看，应该还想找到些线索。接下来半小时我们也没有打扰她。下午四五点的太阳并不是那么毒，吊丧的陆陆续续赶到，哭声此起彼伏。
沈玲拍了拍我们，道：“被冥妖注意到了，咱们走”就这样我们回到了租房。
冥妖正在聚集，下手也越发的狠毒。方案一夭折了。许一瑶询问方案二。沈玲却看向我。我一脸迷茫。
对视了十几秒我忍不住去问：“什么？”
沈玲道：“你记得昨晚我给你说的那个游魂吧，当时我还不知道它的打算，认为有可能是敌人。今天我知道了，它是你前世的配偶，来找你续未了之缘。我们需要团结它，作为游魂它可以打听到冥妖的动作”
信息量如此大我没明白，许一瑶撇撇嘴，许旌阳却咧嘴笑了。我继续追问沈玲。
沈玲咂咂嘴，吐出来三个字‘鬼娶亲’。我听得不是很仔细，但瞬间感觉一丝冰凉贯穿全身。身边的一对童子也对视了一下。
我凑过去问：“鬼啥亲？”
沈玲一字一字地说：“鬼，娶，亲。鬼娶，亲。就是鬼娶亲，你看过《倩女幽魂》吗？”
我就问是不是张国荣和张学友主演的。
许旌阳插了口：“那是第二部，玲姐说的是第一部。连我都看过。”现在连许旌阳这个小学生都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
我怎么会没有看过，只是不敢想而已。
我忍不住哀求堂姐说：“鬼娶亲？！怎么娶，我是男的耶。”
沈玲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道：“谁知道你前世是男是女，幸好是个女鬼。”
我越发的不甘，想阻止这种计划实施，反问道：“什么幸好，难不成如果是男鬼，照样娶我。”
沈玲笑着对我说：“在满清，就有个老农被一个男鬼缠上了，知道因为什么吗？老农的前世被判为其妻40载，可是37年后就去世，转世成为男性。她前世丈夫死后不过奈何桥，来到阳间索债，等找到的时候，他的妻子已是过天命之年的老头。啧啧啧，冤亲债主，不要则罢，一旦索要该还的还是要还的，老弟啊，你们前世有未续完的情缘，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像人类那么讲究的。”
“而且人类有的国家同性恋也合法了。”许旌阳又插了一句。
“老师，是不是你不敢……。”许一瑶竟然也看不起我了，
他们三个一致认定看来我是躲不过了，更何况不能让小学生看不起，这传出去还怎么让我为人师表。我一拍桌子：“谁说我不敢。”我尽量提高了嗓门：“我的阳刚之体怎么惧怕牛鬼蛇神。你们走吧，”
“别急”沈玲环顾屋子：“把洞房收拾收拾。”站了起来摸摸了许一瑶的头发：“你们两个小家伙知道怎么做吧”。
我被搞得不知所以，后来堂姐告诉我，她们这么做是为了把我的那位鬼妻引来。不然鬼才知道。
他们三个的做法很简单，就是用白纸剪成囍字贴在了正门和卧室的门上，许旌阳本来是贴在正门外侧的，被许一瑶骂了一顿。说是会吓到邻居，就改为内侧了。然后在床褥下放了几枚铜钱，（幸好不是枣生桂子）最后由沈玲收尾，在卧室点了三根断香，说是燃完前她的‘弟媳’保准出现。
保准出现，呵呵……
之后沾着毛笔（没有墨使用钢笔水代替的）沾着我和‘前妻’的前世名字，嘴里念念有词的烧了。我凑过去想看看我上辈子叫什么，但是被沈玲躲了过去，说人还是不要和前世有太多瓜葛为好。
随后他们果然走了，真不够意思。八点过后夜色如潮汐般涌入。我看看表现在是夜里11点。沈玲点的香很有意思。她是取出三根香，用手指挨个剪断之后插入。当时我没看表，估计也就是下午7点。奇怪的是：已经燃烧了超4个小时，香竟然燃了不足三分之一。而且当时长度有差异的，现在已经等长了。
我坐躺在床上，背紧贴着墙。如果背后没依靠我就担心它从我背后冒出，再像那个女鬼一般。我等了这么久，脑海里不知何时想起了《僵尸先生》里面鬼新娘的一段。渐渐忍不住哼了起来：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
好似好似星星发光
睇见，睇见，睇见，睇见，心慌慌……“
明明心慌慌，却忍不住地去唱，人都是如此，遇到害怕的事物。又想躲避又想去瞄一眼。我盯着天花板，总认为鬼新娘会从天而降，那种蒙着盖头，但是我却能从下面看见她的鬼脸的感觉。我总这么想，不知何时她却在我左侧出现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我不知她头上有没有盖头，不知她是坐是跪，不知她何时出现，不知她要做什么。我只透过眼角瞅见一个红色人形一动不动——汗已经把衣服渗透。
我终于鼓足勇气掀开了她的红盖头，随着盖头逐渐褪去，我相信我和她确是有注定的缘分，真的仿佛刚刚见过一样，犹如上周，对就是上周，我靠不就是那个女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