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鬼妻·（二）
wedjun0110:36:50cst2016
十点前我都呆在门卫室。老邱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草纸装小说。偶尔会和进入的陌生人吵上几句。中间我不断看表，老邱认为我是在等女友，用羡慕的腔调啧啧称赞。
九点五十的时候我的手机震了一下，这是个陌生号码
“来体育用品仓库”
又是一次长征路。
在仓库墙下我见到了许一瑶。离近发现许旌阳也蹲在那里，更无精打采了。真不知道这两个毛娃子怎么溜出来的，不是鬼怪也正常不到哪去。
我一路上憋了一肚子问句，真走到他们跟前却不知从何说起。
许一瑶见我不说，就从背的手里拿出什么。里面透着月光，我才惊讶那就是那块镜片。我在办公室纠结了半天要不要拿出来，却早被她拿出来了。
许一瑶看着我道：“老师，不管你心里是多么的困惑、多么的疑问……”
“毫无疑问你被鬼缠上了。”许旌阳快速插话。还是蹲在那里。
我也忍住的问：“你们怎么知道？就是有个鬼，难道它还要缠着我？它到底有什么企图，它在那那里？”仿佛有层纸被戳破了，我的问题接踵而至。
“就在附近。”许一瑶道。我一下闭了嘴，四下瞅瞅，什么也没有。
许一瑶道：“我感觉得到…………这鬼下午就一度接近教室……”
许一瑶喋喋不休，我注意到一直蹲着的许旌阳手里不知多了什么。那是一个小碗，小的完全可以托在掌心，许旌阳慢慢的放入一些类似稻谷的东西，用一块灰布包上碗，再打个结将碗和里面的稻谷固定住。将布的另一端夹在中指食指之间。轻晃小碗做起钟摆运动。
许旌阳的动作缓慢但是一气呵成。许一瑶还在喋喋不休。我感觉这是他们的计策。许旌阳应该在寻找那个女鬼的藏身地，许一瑶负责争取时间。
此时我们三人呈品字。终于小碗停了下来，他是不是也找到了目标？我正在瞎想之际，许旌阳毫无预告地跳了起来，把我撞一个趔趄，此时他手中的东西我朝我背后飞脱而去。随后我听到碗的破碎声。等我转过身看，稻谷已经洒落一地。女鬼，
女鬼也现了身，还是那个阴森模样，站在我们十米之内。
许一瑶走在我身前，右臂在前，手持符箓，道：“沈腾所做仁义至尽，这不是你呆的地方！”（沈腾是我的名字）许一瑶说话语气仿若成人，我竟然有了安全感。
女鬼不语。它的表情，它的脸上可以说没有表情。许一瑶和许旌阳对视一眼。许一瑶右腕轻摆，符箓自燃。散落在女鬼身旁的稻谷也燃烧了起来，靠近女鬼的火光忽蓝忽红。它开始后退。
很快符箓烧完。此招奏效，许一瑶再次掏出符箓，此次双手皆有。
女鬼又开始向前，不知是不是我的热血动漫看多，总感觉这次要女鬼出手了。
果然，女鬼身形晃动，双眼有神，从其身上透着刺眼的光，那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老邱的大功率手电筒。
“谁在那！谁的学生？过来记名字！！”
果然是老邱……次奥。画风突变……神鬼大战在即，你一个老头凑什么热闹。
许一瑶和许旌阳定不会这就溜回宿舍，不过他们惊恐的表情却带动了我的神经。女鬼也不再移动，犹若惊吓。此时正在接近的老邱闷哼一声到了下去，再无反应。手电筒掉落在花坛上，光束斜照过来。
霎时阴气瑟瑟、风卷落叶参杂乐器叮铃。冥币飘落、有声邈邈如泣如诉……
一个黑影从老邱后冒了出来。之所以不能称之为人影是因为，这影子不足一米，接着又出现一个直接横在电筒光束前，将影子拉得很长。
许一瑶轻哼一声想先发制人。不知何时我们背后也出现几个影子，伴随着呼啸声，我们就被撞击出去。我接连在地上打几个滚扑在了西墙上，扭到脖子了……
我还没有把脖子正过来。就一个影子出现在我跟前，我吓得张大了嘴。对方样子面熟……我尚未细看，影子也没来得及攻击我。许一瑶仿佛从天而降直接把那影子踩碎。恩，是‘踩碎’这个词。因为我听到了竹子断裂的咔嚓声。
许一瑶动作迅速，双手符箓点燃。借助火光。四周出现十多个白花花的身影。我们被围死了。
一直没出手的许旌阳突然咬破了手指，冲了上去。手指一挥血珠飞溅，迫使对方全部后退。许一瑶猛地拽住了我的衣领，一脚蹬墙。我就被她带到了墙顶。
我去，我还没有这么刺激过，高处却不胜寒，失脚滑了回去。许一瑶显然没料到我那么扶不上墙。因为她已经跃到校外。
我就等着摔得头破血流之时，感觉一缕白衣把我托起。我看到了竟然是那个女鬼。女鬼把我丢到墙外就不见了。许一瑶扶起我就往外跑。
这段西墙外是个小胡同。向南几百米就是马路。从老邱倒下后，我就没有注意到那个女鬼。莫名其妙地帮我一把后就又消失了。我又肯定不是帮我，应该是刚才逮我失手反而帮了我一把。我脑子混乱，就一直往南跑，很快许旌阳也跟了上来。出了胡同看到熙熙攘攘的马路。我们拦了辆出租马上跑路。
刚上车我突然想起了老邱：“老邱怎么办？”
许一瑶一直在盯后面，许旌阳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说：“不要紧，我特意在他身上散了很多血，一般的鬼怪不会对他感兴趣。”，说完就把手指又塞进去，……这小子还真狠。血是冒得真多。
司机斜着眼看我们，猛踩刹车。要我们先交了钱再开，说话的语气仿佛我们是神经病一般。我们找个诊所为许旌阳包扎。之后去了我租房。
大家惊魂未定，许旌阳抖抖身上竟然掉下纸片。气急败坏地问道：“女鬼没什么本事，什么东西作祟？！”
许一瑶拿起一张纸片打量着。这些不仅仅是纸片、还有类似薄塑料膜质地、颜色五花八门。根据刚才所看，我却猜出**不离十。
我庆幸自己知道的同时，再看许一瑶面露不安。许一瑶喃喃说了几个字。
我没听清说什么，反而离得比我远的许旌阳听得到。他靠了过来：“什么是纸罗刹？”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纸罗刹’三个字。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上涌。
许一瑶整理着地上的小碎片，娓娓道来：“纸罗刹是伴随着人类文明出现的，最早可追溯到古人用于祭祀的纸糊人。由于这种纸糊人经阳人之手而生、又常伴阴人。吸收了大量尸气后成精。逐渐形成一个独特的种族。还有个名字叫冥妖”
“那到底是什么鬼？”许旌阳忍不住打断。
许一瑶继续道：“其非人非鬼，长期被认为是人类的附属。但纸罗刹的繁衍能力惊人，不甘屈居于人。最早向人类开战是在战国时代。到了汉末，华夏地区大多数人类领袖都承认了纸罗刹作为独立的物种存在，也划分了生存区域，以求互不侵犯。但西蜀领袖之一关羽强烈认为纸罗刹只应作为人类附属存在。”
当听到关羽的时候我就懵逼了，这武圣人还是道友？我刚在猜想，就又被许一瑶的话语吸引。
“不甘心的纸罗刹和东吴联盟。定下盟约后，纸罗刹精英集结荆州，作为先锋。吴将吕蒙领兵在后。最终导致关羽败走麦城。”
“等等！”我终于忍不住打断，作为一名人民教师，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我觉得有必要矫正一下：“你这不是说的白衣渡江吗？”
“是”许一瑶正色道。
“搞了半天白衣渡江，竟然是纸罗刹，那东吴为何没有提到纸罗刹的功绩”
“因为不能说啊，和外族联手对付同族，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而且作为一方的人类领袖孙权也有义务去隐瞒纸罗刹的存在，以免造成人类社会的不安。”
我觉得在理，许旌阳又问道：“这些家伙要怎么对付？”
许一瑶白了他一眼：“这些我爷爷都有说过的，你到底学了些什么啊？”
许旌阳反驳道：“这些不是算老账的时候吧，大师姐。”
许一瑶做到了床上：“普通的纸罗刹最怕火。但是纸罗刹也是分等级的。随着实力的增强，其外表的杂色也就逐渐褪去，白色逐渐覆盖全身。也就是说当年蜀军看到的白衣。都是纸罗刹里面的精英。而这类很难用火对付”
我万般无助，这要报警吗？只有这个办法了。
许一瑶仿佛想到什么，道：“可以给爷爷打电话，他来了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许旌阳又泼了冷水：“老爷子的主意你就别打了，他不离开村子”
许一瑶出彩的眼神又暗了下来。已经过了零点，他们两个要溜回宿舍。（我本想留他们，但是转眼一想还是算了，明明是人家在保护我）我也不知所措，干脆到楼下找了一家网吧。
在网吧我想到了我的堂姐沈玲，天生的明眼。所谓明眼是我从我妈那里听来的，她又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大学时期沈玲有那么一两年仿佛得了魔怔一般，特别叛逆，她看什么都不顺眼。时而自语、时而大哭。由于她的父亲、我的六叔常年在南方打工，六婶打我记事来就没见过，所以我老妈和我奶奶就担负起给沈玲看病的责任。把我们县的大小医院诊所跑了一遍后，有位八竿子未必打到的老婶子告诉我妈可以找个神桌子，看一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我堂姐。我家人自然不信，但是由于堂姐自小由我妈带大的原因，我妈就由这位热情的远亲带路去找神桌子。
神桌子，在我们这里形式大致是，有个人在自己家里设个普通桌子，上面摆放某神某仙的牌位或者塑像，当别人有什么愿望：消灾啊、求子啊、保平安啊、高考得中啊什么的就带着贡品、现金来到这里。这个设桌子的人此时可以替来者向神祈求。这桌子就被成为神桌子。主人也就被称为桌童（应该是这么写）。至于如何幸运的成为桌童，不外乎就是他前辈子积了德，或者他的亲人积了德这两点。我们这里很早以前就有这种神桌子。最近几年像雨后春笋一样多了起来，仿佛每村都有神人下凡了。
远亲带着我妈和沈玲来到一个村子。后面的全是我妈告诉我的：
远亲轻车熟路，这是一户普通的人家，但是院子挺大的，肯定富裕。原本答应好好的堂姐，说什么也不进院。我妈拗不过他，只好让她停在门外，她跟远亲进了院子。院子里停了辆带篷三轮。再无他人，远亲直接带我妈进入一侧西厢房。我妈告诉我她对进屋的一幕印象深刻，因为小屋子里烟雾缭绕，就是来自神桌子上的正燃着的香。一位中年妇女正对一位老太说话。远亲很自然的和中年妇女打招呼，那么这位中年妇女就是桌童了。
远亲知道老太在前，需要排队了。转身对我妈说：“要不，咱们先在外面等等吧。”
我妈还没回答，桌童就已经拽拽衣角站了起来，自语道：“吾笙老神来了，我得把她请进来。”留下一脸疑惑的老太就掀开厚重的门帘出了屋。不一会桌童就掀开了门帘进来，而且，而且她挽手领进来就是沈玲。把我妈和远亲吓了一跳，沈玲也是一脸雾水。
后面的话不必多述，因为我妈自己也没听懂。大致意思就是沈玲表现出来的魔怔是那位神降临有关，在沈玲出生前就被神选中，仅仅她还无法适应。以沈玲的资质很快就会超过这位桌童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