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殇
wedjun1522:08:27cst2016
从骆福那里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叶凡依旧在厨房里干活，骆寿也没找过自己的麻烦。原本偶尔还会有几个下人找他搭搭话，现在这些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恐怕是把他当瘟神看了。说实话，叶凡并不是孤僻的人，他也想坐下来，找几个朋友谈谈人生理想，可是在这里，叶凡虽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他的内心也是渴望被关心理解的人，只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李文算一个，叶凡把他当作一个年长的朋友。红袖算一个，至于怀着什么样的感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直到那个沉闷的夜晚，叶凡才看清了这段感情，但为时已晚。
刚下过雨，潮湿的空气令人感到烦闷，叶凡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将手贴在胸口，那里跳动的很快。他有一股冲动，想立刻跑到红袖的面前，，仅仅是看看她。
这种不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直到黑暗中房门蓦地被推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叶凡面前。
叶凡差不多已经把那个刁蛮的骆府小姐忘了，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许久。但叶凡借着月光分明看到骆红云红肿的双眸，他没想到她居然会哭，什么事会让这个大小姐落泪呢？叶凡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烈，终于忍不住问道，“骆小姐，这么晚找我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有些颤抖，叶凡甚至有些后悔打破了二人之间的默契，他有些害怕她的回答，希望他保持沉默，就此离开。自己也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然后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骆红云还是开口了，“她死了。”
沙哑的声音差点让他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骆红云。
“谁死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和我说这么奇怪的话。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走了。”说完就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只是不知不觉中却哭了，直到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他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用手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放在嘴唇上，自言自语道，“泪水是哭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凡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门外。
叶凡是在竹林的深处找到骆红云的，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肩膀耸动着。叶凡没有打扰她，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好一会儿，骆红云才擦了擦眼泪说，“你来了啊。”
叶凡没有说话，他很不习惯眼前的人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嗓音和自己说话。
“她离开的时候很痛苦，但还是笑着要我跟你说一句话。”骆红云接着说道。
“什么话？”
“她叫你不要忘了她，她说你答应过她的。”其实骆红云还有一句话没说，但是她会答应做到。
“我是不会忘了她的，不会忘的，不会忘的…”叶凡就这样不断地重复这句话，渐渐地双眼再一次湿润了。
“她是怎么死的？”叶凡淡淡地问道，但是骆红云可以看到他双目中的血丝，以及那颤抖的肩膀。
“全身骨头尽碎，七孔流血而死。”说到这里，骆红云已经看到叶凡几乎濒临崩溃，一拳捶在了粗壮的竹子，鲜血顺着指缝滴在了翠绿的竹叶上。
“为什么？为什么？”叶凡突然攥紧了拳头，不断地挥在那根竹子上，寂静的竹林中瑟瑟作响，很好地掩盖了他的哭声。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她死了，我比你更难过。但是我们不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凶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我发誓一定要抓住她，掏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我想让你帮我。”骆红云上前拉住了他，盯着他的眼睛说。
“她现在在哪，我想去看看。”
“她说不想让你看到她那个样子，已经火化了。”
叶凡没想到连红袖最后的一眼都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自己再也看不到了。想到这里，叶凡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突然少了什么东西，他摸摸心口，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绢，喃喃自语道，“你当初问我它藏在哪里，我没有告诉你，现在想跟你说却迟了，其实我一直把它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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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是第二次来这个院子了，骆府大管事骆福就住在这里。
虽然才两天的时间，骆福明显老了很多，连鬓角都出现了几缕白发。
看到叶凡来了，慢慢关上了门，低沉地说：“你终于来了，十三年了，我也该走了。”
叶凡没有回话，就这样盯着红袖的灵堂，说实话，他真的不想来这里，因为他有一丝幻想，红袖根本没有死，这一切都是骆红云为了拿自己开心罢了。但是来到这里，他最后的意思幻想也破灭了，他仿佛看到红袖正在自己的面前，笑着向自己招手。叶凡想抓住那双手，却什么也抓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叶凡，对不起，红袖的死可能与我有关。”
骆福的话令叶凡惊醒过来，难以置信地说，“骆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查看了一下红袖的伤势，全身的骨头是被人用身体勒碎的，而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钟山国的杀手，外号黑蛇的罗霖可以做到。”骆福解释道。
“可是钟山国的杀手为什么要对红袖下手？”叶凡问道。
“唉，这恐怕与我有关，上次你问我名字，我说我忘了，其实只是不想提起罢了，对了，我本名卫青，十三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逃避钟山国的追杀，没想到我变成如此模样，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但是我不明白他们既然找到了我，为什么不来抓我，而要去杀红袖。”骆福回答说，现在应该叫卫青了。
叶凡听了他的话，好像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卫青，十三年前，钟山国…”接着突然提高音量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李叔当年身边的亲信，没想到你还活着？”
卫青听他这么说吃了一惊，有点警惕地说：“你怎么知道的，红袖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叶凡知道他误会了，赶紧把自己掉落悬崖，遇到李文的事告诉卫青。
卫青这才知道李文并没有死，激动地说，“将军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只是那些兄弟们…”原来那天李文将天古交给了卫青，让他将天古丢进落马涧中，卫青这才逃过一劫，等到回到营地看到遍地的尸体，他以为李文也被杀了，然后便逃往了楚国。
“叶凡，你说我是不是懦夫？十三年前我就应该和兄弟们一起的，结果我逃了，要不然红袖也不会死的。”想到红袖，一时的喜悦又烟消云散了。
叶凡听他这么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所以他沉默了。
“不过现在我不想再做个懦夫了，十三年了，该是用到你的时候了。”说着从灵堂的桌子下抽出一把剑来，剑刃上还有一些缺口。
“这就是天古？”对于传说中的那把剑，叶凡还是有些好奇的。
“自然不是，这是我当年的佩剑，天古早就被我仍在了落马涧里。”卫青解释道。
叶凡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忍不住说，“你应该去看看李叔的？”
卫青听他这么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说：“我现在这副模样有什么脸去见他。”
“可是，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啊。”叶凡说。
“没什么可是的，卫青在十三年前就跟着兄弟一起死了。如今知道将军还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骆福是时候去做一些该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