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的始末
frisep2317:11:29cst2016
“呸！”堪斯特吐了一口唾液，把混进嘴里的沙子吐出来，沙漠肆虐的风瞬间就把他夹杂着沙子的唾液吹远。
“幸好我不是站在你身后，不然你这口水就吐到我身上了。”迪拉翰把脸上的面罩绑紧了一点，把头上的头巾也扎紧了点，把歪掉方向的眼镜调正。
“靠，什么鬼都带了，就是忘了带多点布料防风沙。”堪斯特有吐出满嘴的沙子，他一说话就有一大堆沙子随着风沙钻进他的嘴里，他干脆闭紧嘴巴，用手捂着眼镜低头往前走。
沙漠，就如名字一样，这里就是一个沙漠，基尔为地方起名从来不讲究文艺和优雅。
两人已经在南部和东部呆得太久了，西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这次的出逃还是准备得不够充分。
整个沙漠到处都是肆虐的风沙，像是沙漠再愤怒地咆哮，沙子打在人的身上隐隐作痛，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沙土的黄色，耳边全是狂风在呼啸，在沙漠里走过的痕迹很快就被风沙给掩盖，这也算得上是坏事之中的好事。
迪拉翰主动走在堪斯特的前面，他的准备很充分，专门来应对沙漠肆虐的风沙，在这里他的作用要比堪斯特大得多，他来开路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靠着山脉走，一定会看到以前遗留下来荒废的房子！”迪拉翰对着身后大喊，但是声音还没到堪斯特耳朵里就被风沙带走。
“你说什么鬼啊？”堪斯特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看到迪拉翰回头，嘴巴张合，下意识地会问一句，然后沙子就找到了他的嘴巴……
迪拉翰就算听不到堪斯特说什么也知道他肯定是没听到自己的话，他感觉这风沙好像越来越大了，而且和以前相比，这里的风沙实在是太大了。
“靠着山脉走！会看到屋子的！”迪拉翰再大喊一句，但是堪斯特还是一个劲在吐嘴里的沙子，显然是没听到，迪拉翰摇了摇头，直接捉住堪斯特的手臂，向山脉的方向走去。
“呸呸呸！”堪斯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灌了一杯加满了沙子的咖啡，整个嘴巴都是沙子，期间好像还咽了几口口水。他的双手在头发上乱搓，金黄的沙子如金黄色的花粉一样飞舞，活像一只花间的精灵。
屋子十分简陋，只是一间用普通木板钉在一起的小房子，而且手法也极其不专业，家具什么的全部都没了，只剩一盏油灯，整件屋子有很多灰尘但是却没有很多沙子，可以看出当初建屋子的人也是下了苦心。
“你怎么知道靠着山脉走回找到屋子？”堪斯特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站起来远带你跳了几下，然后耸肩抬手、双腿抖动，诡异地跳起舞。
迪拉翰把面罩和头巾都摘下来，说：“以前来过，大部分的屋子都是靠近山脉，这样采矿会比较方便……你干嘛？”
“好像有沙子溜进衣服里面了……”
“我还以为你找到屋子而开心得手舞足蹈……脱了不久好了么？”
“不行，我不习惯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迪拉翰走到窗边，窗外的风景完全被风沙占据，根本看不到远一点的情况，天地全是昏黄一片，沙子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啪啪”作响，变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这么凶猛的风沙，这里还有人住吗？”堪斯特不停地在挠头。
“以前的风沙没那么大的，在学院的时候听说有一次工程把东北面的山脉弄塌了，于是风沙就越来越大了。”
“东北方……好像是个海峡吧，海峡之后是黑岩熔地，这有关系么？”
“这得问专家，我不懂。”迪拉翰转过身，在堪斯特面前坐下，不满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说：“别挠了，长虱子啊？快把东西拿出来吃。”
堪斯特点亮了油灯，两人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谈着没有营养的对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黑夜已经来临，只是风沙却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沙子拍打着玻璃窗的声音始终没有停下。
突然在屋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发出声响。
“蛇？”
迪拉翰沉默了一下，神情有点落寞，摇了摇头，说：“不是蛇，是一种沙漠特有动物，我们叫它沙牛。”
“沙牛？”堪斯特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这种叫“沙牛”的动物，在他的认知中，牛和人不一样，牛是没有因为地域的区别而有本质区别的。
“你不会听说过，因为这种动物是基尔通过合成技术繁衍出来的新物种。”
“基尔居然还搞这玩意……会不会也会把人和什么东西合成繁衍出什么新奇的东西？比如长翅膀的人？腿变成鱼尾巴的女孩？”堪斯特双眼发光。
“沙牛的外表和牛没有多大区别，它们的智力比普通牛还低，但是却又比普通的牛拥有更强壮的身体和肌肉，而且他们的角是前伸的，十分坚硬，当时矿主就是用它们的角来当做开挖的工具，驱使着它们用角去撞击岩石。”
堪斯特皱起了眉头，对于基尔和矿主的做法他有些不满，这是出于一个人的良心所言，但是他却说不出话来，因为魔法师经常需要去猎杀一些动物，利用他们的血或者骨头来制作魔法药剂。
“其实我们和那些矿主没什么区别，不同的只是，我们干净利落一点，他们是慢慢地把它们利用到角不再坚硬的时候就放生掉或者去配种。”
“难怪你从来都不参加魔法药剂课程……我想应该还有然后吧，不然是什么让你这个全优的天才放弃魔法药剂的考试？”
迪拉翰看着手中的面包，他在灯火中瞳孔十分清澈，堪斯特其实一直都觉得迪拉翰有很多隐秘，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询问，他的眼瞳一直都这么清澈，清澈得有点不像一个20来岁的人，反倒像是诺书亚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但是那双清澈分明的眼睛里，却又包含着世间所有的苦楚。
“沙牛的繁衍能力很快，他们为矿主获得巨大利益的同时，也令这个沙漠走向恶化，因为他们是食草动物，数量庞大的沙牛令沙漠化提前了。他们庞大的身形同时使得很多沙漠野狼不敢靠近，其实在野狼害怕的同时，沙牛也同样害怕着野狼。”
迪拉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事情到这已经很明显了，沙漠化的提前到来，令基尔不得不去思考这个地区的应对方法，如果把沙牛全部屠杀，那剩下的沙漠野狼的唯一攻击对象，必然是矿工，但是如果任由沙牛存活，那沙漠化必然会越来越严重。
在沙漠遥远的地方，又传来一声轻微叫声，传递到堪斯特耳边的时候，已经很轻微了，在这个风沙肆虐的时刻，到底要多大的力量，才可以发出越过重重风沙，抵达这间靠近山脉的小屋的声音呢？
也许，只是临死前的哀嚎，才会有这样足够的穿透力。
堪斯特望着窗外的黑夜，风沙依旧猛烈，沙子拍打玻璃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
“看来……基尔做出了一个愚蠢的选择。”
“的确……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