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失败的比赛
wedjul0620:26:45cst2016
朝阳慢慢地向西边的山脉靠拢,赤色的余晖把所有的云层都堵上一层火红,毫无保留地撒在大地上,天地间变成了一个火红色的世界。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在偌大草原的一角,无数蜘蛛的尸体摊在草地上,脑袋被完全烧焦,隆起的腹部被残忍地割开,青色的血液流满了草地,简直就是尸横遍野。
开膛手依旧在努力地开膛,鼻孔塞满了被揉烂的黄色小花,一边开膛一边嘀咕着“不臭不臭,一点事都没有,真的不臭,就是不臭……”
而三个真正的凶手则坐在凶杀现场不远处的湖边,悠闲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享受着辛劳之后的歇息,余晖把它们的脸庞映得火红火红。
“唉,我的手好累啊!”堪斯特举起魔棒在眼前乱晃。
“唉,我的腿好累。”迪拉翰站起身来,慵懒地伸展腰部,双手煞有其事地按在后背。“我的腰也很痛啊。”
“去你的!”弗兰德忍不住就一脚踹过去,被迪拉翰灵活地避开。“好好地去采花不就好了么?偏要装!装得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你是白痴么?”
弗兰德忍不住破口大骂,一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杀蜘蛛上,杀得蜘蛛远远看到他们就跑开了,但是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别说第十,现在都还没完成呢,没看到唯一的开膛手还有无数的尸体要开膛破腹么?
“我这不是后悔了吗……”
堪斯特也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说:“也未必是坏事,那些蜘蛛卵我们可以回去研究嘛,我们是魔法师嘛。”
“切!”弗兰德嘲讽着堪斯特,站起身来,指着背后辛勤工作的诺书亚,说:“你看看那小子,你敢走过去吗?”
堪斯特瞬间就犹豫了0.5秒,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摆,他看到诺书亚一身明亮的青色,凝固了的血浆像鼻涕一样黏在他身上,背后的麻布袋高高地隆起,青色的血液还一直从麻布袋里渗出,在草地上划出浅浅的轨迹,堪斯特瞬间觉得有一股昨天晚饭的味道涌上喉咙。
过去?开玩笑,过去马上就得吐。
“回去还得把蜘蛛卵洗一遍呢,你去洗吗?”
“我们不是可以教他一些基础的魔法知识么……”原来堪斯特打起了指挥诺书亚完成所有苦差的打算,这借口多好啊,就算诺书亚明知道是借口也根本反驳不了。
从古至今最好的借口是什么?不是什么道理,也不是什么真理,不就是“我是为你好”么?
“禽兽!”弗兰德不再理会堪斯特,坐在草地上不知道嘀咕啥。
背后的开膛手还在不停地低声嚷嚷。“不臭不臭,一点事都没有,真的不臭,就是不臭……”
诺书亚觉得今天不是太适宜出门,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扛着一大包的蜘蛛卵,跟着堪斯特他们走进皇城,那满身散发着恶臭的青色,还有脸上十分艺术的青色迷彩,差点就被城门士兵以为是哪个土著的游击队员前来侦查皇城的守卫分布而被乱枪扫射而死,幸好的是一身光鲜的堪斯特被他们认出,才在他们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慢慢地走近皇城,他走过的地方,总会流下青色的蜘蛛血液,像童话故事里面沿路留下的面包屑一样,第二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是“黑甲”把这臭得恶心的东西带进皇城。
一直到港口的时候堪斯特坚决不让这股臭味进入公会范围,于是诺书亚只好把蜘蛛卵摆放在港口上,坐下来休息,准备一会儿的清洗工作。
“我好累啊,会长。”诺书亚感觉自己浑身没力,连头也不想抬了。
“我觉得你可以先到海里清洗一下你的身体……再清洗蜘蛛卵……”堪斯特坐在公共长椅上,双眼瞪大,呼吸困难,一只手拼命地捂住鼻子,他从来不觉得海风也会在这一刻变得那么可恶,把诺书亚身上的臭气全部吹到他的脸上。
而他身旁的迪拉翰则拿起堪斯特风骚的火红色长袍来捂住鼻子。
只有弗兰德没有一点嫌弃,坐在港口,脱了长靴,卷起裤脚,把双脚探入清凉的海水中,发出一声舒服的**。
“他们这些贵公子是受不了这些臭味的了,不过你洗洗也确实是好的。”
“我同意。”安杰罗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把正在打盹的诺书亚惊醒。
诺书亚揉了揉脸,脸上的血液已经全部干了,他怎么抹也抹不掉,那艺术一样的单色迷彩也只能用水去洗了。
“我也想,但是我怕我一下去就没力气浮上来了。”诺书亚干脆直接躺在港口的木板上,享受着清凉的海风轻轻地掠过自己的头发,像是一只温柔而冰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
“辛苦你了。”弗兰德轻声地说道。
一天下来,每个人都累了,堪斯特一直用着魔法,这也是一次锻炼,锻炼他一直不足的精确控制和持续性。
弗兰德没有堪斯特那样单一的火属性天赋,他学的东西比较杂,几乎什么都有涉猎,在堪斯特猎杀蜘蛛的时候,他一直闭着眼睛,去感知植物传来的信息,去判断蜘蛛的方位,只是现在的感知距离太短,也就几码的距离。
只有迪拉翰,今天真的什么都没做。
在长椅上堪斯特靠着迪拉翰的肩旁睡着了,捂住鼻子的手还不忘一直捂着,迪拉翰则眼神平淡地看着前面的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有时候诺书亚觉得他们很深沉,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好吧,也是锻炼的一种,只是想不到一天下来,开膛开到手都软了,数量还是没够。”诺书亚挪动着屁股,慢慢地向弗兰德身边靠近,直到可以碰到海水,一只手探入海水里面,感受着海水的清凉,整个身子好像都舒服了一大半。
弗兰德觉得诺书亚的行为有点搞笑,轻轻地拍了拍诺书亚的头,也不怕青色的血液沾到手。“睡一下吧,等一下叫你。”
长椅旁的街灯静静地在发亮,照耀着四人的脸庞,在夜晚中一切都显得和安详。
黑暗中,男子慢慢地走到窗前,金色的长发轻轻飘荡,皎洁的月色照亮了半张英俊的脸庞,金色的瞳孔和刀削一般的脸颊。
“港口都快成为他们公会的了……”男子轻轻地叹息,窗外是漆黑的天空,皇城的唯一光亮只剩下零星的几盏街灯,其中的一盏街灯照亮了港口的四人,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笼罩着他们。
怨魂死地。
黑色长发的少年坐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大海愤怒地翻滚,近处的海浪不停地在沙滩打碎,蛇身一样弯曲的黑色长剑闪耀着深邃的黑暗,血槽顺着弯曲的剑身一直延伸到剑柄处。
少年身边是无数手执弯刀的骸骨,从魔法的角度来讲,这些骸骨是不会思考的,只是单纯的怨气令他们还能继续活动,但是现在这些骸骨都呆呆地看着少年,不再在沙滩上随意走动,好像是他们记得这个少年经常在里发呆。
从医学的角度来讲,脑子都没有了,什么神经也没有了,也根本不可能还能拿刀,还能走动。
而且骸骨是属于黑暗生物的范畴,剩下的应该只是死前的不甘,驱动着死后的尸骸进行无尽的杀戮。
大陆上唯一存在骸骨的地方便是怨魂死地,但是这里的骸骨却从来没有伤害过这里的人。
“喂,小子,走啦!”德罗再远处的山脉大喊,快步地跑下沙滩,少年身旁的骸骨应声而转过头去,惨白的头颅中两只幽幽的眼眶,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德罗。
“看啥子呢,又不是没看过。”德罗走到少年身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走吧,有生意,这次由你自己出手。”
少年没有回答德罗,慢慢地站起身,转过身便向身后走去,跟德罗擦肩而过。
德罗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少年的脾性,也没多在意,他随手把手里的一块木牌放在骸骨的手里,说:“给你耍去。”
骸骨一直看着德罗走运,才慢慢地把头颅转回来,低下头颅,像是看着手中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