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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雨

  

frimay0614:38:58cst2016

  夕阳,炊烟,然后,人,站着,躺着,半跪着。

  一人,为首站着,雪白曲裾,宫绦淡绿系牌,此牌通体流动翠绿光华,为玉质。脚踏高筒锦靴,身躯凛凛,再待近看,束发戴冠,冠中插一簪,亦翠绿为玉质。此人不拘常礼,留发披于肩,亦有之散在脸两侧。发下额头宽挺,眉如枝柳飞扬。眼如丹凤高挑,鼻如截筒圆润,嘴如弦月浅勾,唇薄却挺,细细观去,此人五官糅合,气质显阴柔,赫然配的上世人所称道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人紧盯着半跪之人,脸色忽而泛起潮红,缓缓抬起他明显颤抖的手。

  “走。”他语调发颤,弥漫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未几,众人便消失在远处。

  大地以南,有一国,南月,有一州,渝州,作为南月国都武安之所在,其繁华自不多说。提起这渝州,就不得不提起渝州最有名两处,那便是名扬天下的渝州武安万剑宗与得天地造化而成的天水龟山。渝州武安万剑宗,又称南万剑宗,相传为剑道之始,剑宗之首,历史悠远,不知传承多少日月。而天水龟山,顾名思义,其状如龟,作仰望状,孑孑而立,龟背上又立小山,矗立坚韧,直破云霄,而其名动天下之处在于小山之上依稀有二十字现于石壁之上,皆是自然而成。

  别离感日长,聚首叹宵短。

  苍天应有情,夜雨染愁肠。

  “李凡哥,你慢一点,小鱼哥,他...”此声如铃,清脆悦耳。循音,主人是一个年方十六的少女,一身淡绿色齐腰襦裙,腰带系结如蝴蝶,留二绺飘泄而下,发梳双螺系带,风拂带,带携青丝飘舞,轻快灵动。此人五官亦是精致,使人见之忘俗,眉浓如泼墨,又如杨柳轻挑,眼浅如白描,又如桃花飘零,鼻挺翼丰,圆润精致,嘴粉似敷脂,又如弦月略勾,兼之脸庞既有鹅蛋圆润又有其白腻,定睛看去,灵动烂漫,娇美可人。此时,她正搀着看起来与她年岁相仿的少年,无疑,此人便是少女口中的小鱼。

  说起这小鱼,也是一位天佑福瑞之人,因在四年前,他被此地一名老渔夫打捞而起。要知这渔村临海,广袤无垠,将他救起之时,他已是气息奄奄,也亏这李凡父亲医术远近闻名,才硬生生将他从阎王殿拉回来,不过此人醒转之时,不仅没了记忆,而且一直是颤颤巍巍的模样。“连这海都淹不死这小娃,不就是条鱼吗,以后就叫小鱼算啦。”他坐在床上,瞪着两眼,看着老渔夫脸带笑意,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

  老渔夫死后,他便住在李凡家里。此人相貌平平,体格瘦弱自不用说,倒是那少女口中的李凡,生的一副好皮囊,尽得他母亲风华之姿,此人一身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住其伟岸身躯,束发系带,脸椭圆如瓜子,眉如刀裁,挺翘锋锐,上睑深窝,五官愈显突出,目如星辰,深邃莫测,山根宽厚,鼻梁长直,准头挺立,鼻翼丰厚,唇如弦月,弯翘丰润,肤色略黑,愈添野性,一颦一笑,皆显凌厉,长身而立,潇潇洒洒,气度不凡。

  此声入耳,只见他回退几步,双手后伸,身躯微蹲,将小鱼大腿一托,小鱼一个踉跄,便朝他背上摔去,李凡背着他一路小跑。

  “啊,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背,啊...黑皮,黑皮哥,李凡,凡哥,啊...不要。”在这罕无人烟的龟山上,叫声断断续续,响彻山峦。

  “好了,下来吧。”李凡停步,转头,笑道。

  他却突然反常的安静,眼带伤感,先他们而去。李凡瞟了眼那少女,见她正掩嘴偷笑,不禁摊摊手。

  “李凡哥,我要回普度寺了。”少女向李凡挥了挥手。

  “嗯,时候不早了,你上山,小心点。”她点头,蹦蹦跳跳而去。

  “任何人,都会喜欢像李凡那样的男人吧。”他想。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药罐子,四年来,他受过无数的冷面,嘲笑。他不在乎。

  对你不在乎的人,为何要在乎他对你的看法。但,在玄冥面前,那个总是害怕伤害他,却偷偷喜欢着李凡的少女,他太在乎,就像在乎她一样。

  此时已到黄昏,夕阳将两人影子拉的老长,风拂过,枝头呀呀入耳,

  静,太静了,确切的说,是诡异。

  “什么味。”小鱼动了动鼻子,皱眉。

  李凡跟着动了动鼻,旋儿,两人对视,彼此眼中,都散发着极度的恐惧。

  这风,夹着血腥味,闻之欲吐!

  两人像发了疯向村子里跑,然后,止步。

  夕阳,晚霞,满地的血。红的耀眼!

  死人,全是死人!

  “吴伯。”小鱼像疯狗一样向前扑,一个踉跄,倒在血泊中,浑身是血。“邓老爹,小猴子”他悲鸣,血泪满面。

  他不能,也根本不想体会,早上仍然鲜活在眼前的人,如今却阴阳永隔。他脑海里闪现出无数的画面,语无伦次。“这是带你们给的,桑葚。”他猛地伸出手,向胸口探去,抓出几串桑葚,沾着血,娇艳欲滴。

  “爹,娘,你们在哪?”李凡从家里跌跌撞撞冲出,披头散发,脸色涨红,眼里满是泪水,他像一只发了疯的公牛,撞开一扇扇屋门。

  听他言语,小鱼缓过神来,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庆幸,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其他屋子,径直而去。

  “李凡哥,你...?”许久,小鱼喘着粗气,转头。见李凡一脸落寞,眼中没了半点生气,欲言又止。

  “还有希望,有希望就不会绝望。说不定,他们在哪里躲了起来,说不定。“小鱼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再絮说。只道:“歹人杀了村子里的人,不知道普度寺怎么样了,我们抄小路去找玄冥,走,快。”他猛地伸手,托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跑。奈何体弱,他仍是不动。小鱼见他像丢了魂一样,不由急了,推搡着他的身子,吼道:“黑皮,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叔婶不是还没找到吗?难道你想现在就失去玄冥?”

  李凡的脑袋里像浆糊一样乱,脑海里一直倒映着父母的音容笑貌,不能自拔。忽而,玄冥如花脸靥停格他的思绪中。忽然,他推开小鱼,扬长而去。

  “啊,李凡哥。”他怪叫一声,忽而吼道:“还有个地方,我们没去。”

  “哪?”李凡披头散发,眼神凛冽,猛然转头,如恶鬼。

  “密地。”他悻悻然,道。

  “就是这了,这本身我们几人好玩挖的密洞...”他话还没说完。李凡便已弯腰进去了。

  “别杀我,啊,别杀我,求你了。”未几,里面便出现一阵鬼哭狼嚎。“吴山水?”小鱼愕然。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皆因这吴山水与他并称这渔村双弱,这吴山水更有不如。人人都说他是因为他老爹,他老爹是这村里唯一一个中过秀才的读书人,却因体弱多病,不能跋涉科考。便给他儿子取了这个名字,以望其能跋千山涉万水,身强体壮,无病无灾。这人一向懦弱胆小的很,连杀鸡都不敢看,拿着刀,还会抖三抖。众人,包括李凡一向不屑看他一眼。倒是小鱼对他不错,也多是同病相怜罢了。

  李凡将这吴山水提了出来,这人一脸惊恐,大口喘气,待看清二人,便嚎啕大哭,只是自语,说着些“对不起他,我没用”之类的胡话。

  李凡见状,提起他的衣领摇了摇他,道:“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见过我爹我娘么?”

  这吴山水似是丢了魂一样,只是自语。李凡怒极,作势要打。

  小鱼见状,急道:“李凡哥,他能挨得了你一下吗?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现在吓懵了,你问他什么都没用,我们快走吧,带着他去普度寺。”

  语落,李凡沉吟,旋儿将他托起,背起,便往山上略去。

  人们都说,人在绝境之时只要满怀希望便能爆发超人的潜力,这句话,用在此时,真是不假。

  “从这条小路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他们面前到达。”说完这句话,小鱼似是已丢了半条命。

  普度寺,一个历史不久的寺庙,据说不过十五年,然里面僧人不少,多半是因家贫走投无路之人,不过也不乏习武求佛问道而来。

  时至傍晚,寺庙灯火零落,三人至门前,叩门。不一会儿。便有一光头和尚开了门。他迷迷糊糊,憨道:“李凡,小鱼?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主持呢,我有急事找他。”那和尚一个踉跄后退,又急向前,道:“主持正在坐禅,不便打扰,”

  他听二人语气不善,提着灯,朝着二人脸上照去,俨然发现脸上血痕斑驳,惊愕之余,道:“发生了什么。”

  “有歹人闯进我们村,我们村的人,都...”小鱼哽咽:“我们恐怕他们会找到你们寺,便来告知你们。”

  和尚大惊,呼喊着,往后院而去。

  三人还未喘足气,便往玄冥居处而去。要说玄冥为何住在这求佛修道之地,得因是玄冥本身孤儿,为主持于云游之时捡到,故与寺龄相差无几,主持本欲养她几年便将他送与别家。可她念旧情,执意不肯。主持无奈,便将他安置于寺院偏僻之处,也好避嫌。

  三人正道来意,便见一小和尚快步而来,面色凝重,快语道:“四位,主持有事道与你们,在方丈处。”语罢,便匆匆而去,

  三人对视一眼,俱都面色严峻,向方丈疾步而去。路上,三人之间僧侣往来如梭,相对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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