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审判
tuejun0710:50:53cst2016
“我是让你从后边这样抱着我。”说着，仙子两手交叉环抱到自己腰间，示范给走到近前的阿翔看，“刚才你倒是听清楚了再抱啊。”
“喔，原来是这样。”眼看又要让自己做那份做梦也想不到的美差，阿翔心里美得滋滋冒泡，可还是不免有些莫名紧张，“那我再重新来过。”他用力咽了下口水。
“这回别再胡来了。”说着，艾米就要转过身去。
可就在这时，她眼睛的余光无意中看到了什么，立刻盈然跳出一小步，逃开了阿翔正伸向自己的双臂，紧忙道：“等一等！”言语间妙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瞪着阿翔。
满脑袋光想着美事的阿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仍楞楞地看着仙子，连手臂都忘了收回来。
过了片刻，见阿翔依然没有反应，艾米没那么好气地小声说道，“等你把先那…收起来再说。”
阿翔正出神哪，就见天女双颊上那抹原本如初绽桃花般的淡淡粉色，怎么好像忽而浓郁了起来…是之前离得远没看清楚？还是自己的错觉？但不管怎样…那真是太…已经完全无法形容了…
正要重新滑入如醉如痴中的阿翔，这时才隐约想到仙子的目光先前似乎是扫到了自己身上的什么地方才逃开的，而天女此时话语所指的就是那儿。
于是他下意识地沿着仙子刚才的视线看去，却见自个儿身前的袍子中央突起了一个高高的尖峰。看到此景，他居然还纳闷了一下下才反应过来。
“这…这…真不能怪我啊！”情急之下简直都有点求饶的味道。而说话间，就见那不争气的小峰好像又耸高了一点…
可奇怪的是，那无地自容的窘赧只发作了瞬间便失去了效力，而这个始料不及的变化让满心正准备应付那窘态的阿翔一下如同扑了个空，一时间反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这会儿面对的是一个科达比那西美女，无论她多漂亮，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大概也不会有多少难为情的吧。而且这情状还分明是种可资夸耀的雄壮象征。
可这情状出现在天女面前，那就完全不同了，阿翔头一次感觉到唐突佳人的确是件罪无可赦的事，更何况是这样的天人…
但有点奇怪的是，怎么吃惊自责之下，又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呢？阿翔这才察觉到，此刻这世界中那种没有形状的静谧仿佛已经在悄无声息间渗透进了他的整个心神…那种感觉令阿翔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可要摆脱的窘境还在，但这位仁兄拿出的办法却是用手去压平那不听话的家伙，嘴里还叨叨着：“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也没法故意啊…”可当他刚一收手，自己那像是存心要和他过不去的小兄弟又倔头倔脑地翘了起来，更过分的是，这回它还带起一挂衣襟…
“噢？原来你已经没法对它发号施令了？”
“是啊。”听到艾米认同自己的说法，正忙慌慌急于制服自己小兄弟的阿翔立刻不假思索地答应道。可话才刚一出口，他转念一咂摸滋味，又发觉仙子那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也不…你…”看来阿翔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他几乎有些讶异地望向艾米，却发现即便在这样的当口，仙子还有心逗他的窘处，而且此时看着阿翔中招的模样，脸上红晕还未消退的仙子正乐得欢呢。
上帝呀，不带这样淘气添乱的好吗？
可…看着眼前的仙子那娇俏的模样，又全然是某种超乎想象、而又…妙不可言、没有分毫烟火味的仙气…
这下，不知怎么，阿翔仿佛真的有点相信某种不同于人间的另一个世界，而自己此时好像真的已经身处其间了…
而这时，阿翔忽然发现，从这世界渗入他内心的那种静谧所到之处，某种一直以来完全笼罩着他，却又从未被感知到的东西...不见了…
这突如其来的异样察觉让阿翔一时有些难以相信，他眼睛使劲眨巴了几下，在狐疑难信间下意识地想要细查那好像微微开始显露的端倪，以便加以切实的确认。
那究竟是什么？说不太清，只是过去在科达比那西，它仿佛无处不在，却也因此而不为人察觉，就像空气…
那是某种强迫性的力量，而且强迫得如此彻底，更像是某种无处不在的…审判…
对了，“审判”，某种使人无法不服从的力量…这比空气更无孔不入、更无形的东西甚至完全就在人的感知之外，从而令人几乎连不服从的想法都不会产生…
而此时它却好像在那静谧面前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吗？阿翔对此有些不确定，或者说是不敢确定…甚至当那审判不再笼罩一切时，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就像一个生下来就在一座一切都处于严密监控与操纵下的监狱中的人，早已习惯了在这看似理所当然就是一切的必然法则下生存，这里的任何事物都经过了那无形力量的无形审判，人除了按照那终审判决来看待这世界里的一切，别无其他可能…
甚至对身陷其中的所有囚徒而言，那真正笼罩一切而又不可抗的强制力还不在于判决的内容，而在于这“判决”方式本身。于是这无边的强制力消除了它最后一点可能的痕迹…
“判决”，似乎是狱中人看待世界时唯一可能的方式，更是他们唯一可能的生存方式…这似乎又正是他们永不得出狱的根本…
在那里，一切只在审判中存在，即便狱中人谈论一个没有审判的世界，那依然是一个由审判中得出的、本身依然还是判决的“没有审判的世界”…
在这座监狱世界里，没有什么不是监狱的组成部分…
“自由”，阿翔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个对狱中人而言其实几近荒诞的名词。
可转而他又惊异地看到，其实囚徒们从来没有哪怕一刻失去过那自由――而且就像艾米所言，是完全的自由――如果自由是真的可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