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局】红桃山庄 1:有钱能使磨推鬼
【人物概述】
缟素:人族,约莫二十多岁,武功丧失
浔琴:鲛族,翠园阁阁主,武功江湖排名前三
锦瑟:鬼族,浔琴的红颜知己
花扇:人族,武功江湖排名三十五
连江:人族,武功江湖排名十三
叶擎:人族,武功江湖排名二十八
越泽:人族,武功江湖排名三十七
龙虹:人族,红桃山庄庄主,江湖排名二十二
自古鸿荒便有言曰:若问春意何处找,教人只看与溪桃。与溪之红桃,自古以来便有美称,而且这里还生长着一种珍奇药物,名曰“金边红桃”,整个红桃山庄也不过只有区区几朵,藏于庄主的金库内。传说此花不仅美得浑不似凡花,更有驻颜之效,惹无数人慕名前来观赏。今春,经红桃山庄庄主整理打扫,红桃山庄除却娇人的红艳之外,还多了一份沉静典雅的气息。
四月十八,草长莺飞,红桃庄主龙虹做东,宴请江湖朋友前来一同观赏春桃。龙虹在江湖上乃是顶有名的角色,不仅风流高雅,腰缠万贯,武功更是在江湖中排名二十二,因此受他邀请前来观桃的人,自然也是江湖中的奇客,比如说“白面书生”花扇,比如说“琴剑双绝”连江,比如说“九天云龙”叶擎,比如说“上穷碧落”越泽等等等等。其中花扇自然书读的最多,连江的琴技剑技在江湖中堪称双绝,叶擎的轻功估计排不下第二,越泽一手刀法隐然凌天。这些人都是奇客中的奇客,其中有个打酱油的叫缟素,据说龙虹原本给翠园阁主浔琴发了邀请函,结果对方说没空,就打发了他一个手下来赴宴。正是因此,众人看缟素的眼神多少有点奇怪,或鄙视,或冷漠,或好奇:堂堂翠园阁威震鸿荒,其主旗下之人,究竟有何许能耐?
不过缟素貌似对于众人眼光无甚在意,当众人各自浮想联翩时,他正趴在这红桃山庄的桌子上睡觉,左边坐着一名书生,面色极白极白,乍一看就像一个骷髅,正是“白面书生”花扇,人如其名,“白面”真是完全符合;右边是一名青衣年轻人,斜抱着一把琴,面容清俊,正是连江;叶擎坐在连江之旁,此人和连江全然不同,乃是一名彪形大汉,腰如水桶,肌肉横生,体重估摸着得二百斤,真不知此人是如何把轻功练到如此之好;叶擎之旁坐的人一身黑衣,表情冷淡,面部棱角分明,目光如刀阵阵发寒,手下按着一把刀,这如刀之人正是越泽。
花扇之旁是一名着灰色儒衫的中年书生,袖口微微打了几个补丁,看起来相当节俭,仪表整齐干净,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沉静华贵儒雅气质,腰间佩有一块水头极足的翡翠,他年纪看起来也不太大,约莫四十多岁,此人便是此宴的东道主,红桃山庄庄主龙虹。
此时此刻,龙虹正看着席上一人,那人白衣黑发,眉目温文尔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罩着一层病态,正趴在桌上睡觉——这人便是让龙虹记忆尤为深刻的人,翠园阁阁主打发来的下属,缟素。
“……”龙虹轻咳一声,看着缟素,众人的目光跟着一起看去,大概是群众目光的威力,后者晃了晃头,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数对眼睛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歉然连声道:“惭愧、惭愧……”立刻煞有介事正襟危坐。龙虹又咳了一声,温言道:“那个……缟……先生如果累了,不妨小憩一会儿……”
缟素又“啊”了一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龙虹便也不再理他,开始说贺词,诸如“今日能请诸位前来,实乃龙某之大幸”云云,也没什么人在听,做个样子而已。缟素目光漫不经心的一转,却是看着龙虹腰间的翡翠出了会儿神,眉头微微一皱又随即舒展。众人目光都在这年轻人上,见到此情此景尽皆哑然失笑,谁也没想到翠园阁主竟有个如此窝囊的下属,竟对区区一块翡翠感兴趣,看来这下属顶多是个看门的,浔琴倒是没怎么把宴会放在眼里。好在龙虹没有注意到,一大篇贺词说完,便拍拍手,示意上歌上舞。
“嘿!”缟素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回头只见一张白生生犹如骷髅的脸,又吓了一跳,脖子不由缩了缩,小心翼翼的说:“啊……白骨精……你找我?”
“你叫我什么?”“白骨精”眉头一皱,“白骨精?”
缟素“啊”了一声,茫然道:“你问我名字?”
“白骨精”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你叫我什么?”
缟素漫不经心“啊”了一声,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那酷似白骨精的家伙“哼”了一声,也不跟他客气:“我叫花扇,你的名字?”
缟素眨了眨眼:“我姓缟,啊不,那个……我叫缟素。”
花扇道:“姓缟的人倒是少得很。”
缟素连忙说:“极是、极是。”花扇只觉此人无聊得紧,又随意聊了几句便不再搭理。此时一干美女已袅袅娉娉上前献舞,领舞的乃是一名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容貌甚为娟丽,龙虹在一旁解释此女名为“骊姣”,一旁则是一名抚琴的白衣女子,名曰“白娟”,容颜如雪,冰清玉洁,仿佛月宫中的嫦娥。单是两名女子便让在场众人啧啧称赞,更何况白娟指下琴音若箫韶丝竹,骊姣足下之舞如凤凰来仪?顿时花扇的心神便全部转移到了她二人身上,缟素什么的便被远远的扔在了脑后。
骊姣纤纤弱质,所跳之舞姿势如同弱柳扶风,如兰蕙,如明月,直教人心醉;而白娟之琴亦是与之匹配的精妙绝伦。正赏到尽兴之处,忽然一名青衫女子推开了门,轻纱掩面,从门外转了进来,扬声唱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花扇“啧”的赞了一声,连江十指扣弦,想是在模仿白娟的指法,叶擎一句赞赏脱口而出:“真‘他’‘妈’弹得好!”越泽面色不改,丝毫不为美色所惑。龙虹在一旁解释,此阕舞曲乃是一支《凤求凰》,所谓箫韶九成,凤凰来仪,想原先骊姣之舞确实把凤凰那种柔婉之姿表现得淋漓尽致。龙虹见众人面上表情各异,也不解释,挥挥手,立时便换了一班美女上前献艺,个个均是世上绝色。
花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窝囊的翠园阁下属,后者却是盯着龙虹腰间那块翡翠出神。花扇在心里笑他——一块翡翠而已嘛,至于这样吗?哪有美人好看!这家伙果真是个呆瓜,朽木不可雕也!他瞪了缟素几眼,不过缟素貌似并没看见,又呆呆看了半晌,方“啊”了一声。
“缟先生?”龙虹出言询问。
缟素眨了眨眼:“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龙庄主这块翡翠中看得很……”
花扇心道:那是当然,你这家伙在翠园阁里估计就是个看门的,觉得翡翠中看也是正常了。正想着出了会儿神,那一干美女已然舞毕,一个个退了出去,花扇心里大感懊悔。众人点评一番,便又是另一班舞曲,皆是舞得极为精妙,让人恍然间生出身在皇家国苑中之感。
“上菜吧。”又是几班舞曲赏罢,龙虹微微一挥手。缟素这才回过神来,茫然看着众人脸上心满意足的表情,花扇心里暗暗嘲笑。一名厨师送上酒水,筵席开始。
第一道是茶水,众人尝了,也不觉有什么奇异滋味,倒是缟素连连称赞,还让厨师掀开茶壶看一眼是何等绝世好茶,哪知竟只有一些花草碾成的碎片,连原本样子都看不出,大失所望;接着一名美女便捧上了主菜,自是琳琅满目,诸如什么玉兔海参,冰鳕荷香,白扒鱼唇,当归香烤牛肉,五色八宝拼盘云云,直让人觉得金碧盛辉,浑然不可方物,龙虹最钟爱那盘当归香烤牛肉,连吃了好几块;比如那道冰鳕荷香,晶莹剔透,恍如带着荷叶气息的冰雪——二者本便非同一季节,此时搭配在一起,只让人觉得浑不可方物;再如那盘五色八宝拼盘,一口下去竟能尝出五中不同滋味,但不同滋味一结合,直让人觉得鲜美非常,其余菜色众人也均是赞不绝口;第三道上的便是甜点了,比如七彩南瓜,绿豆白芷薏米汤等等等等。众人虽已是七八分饱,看到如此精致菜色也是不禁食指大动。龙虹注意到此时缟素面色苍白如雪,便让人领他回房休息了。餐毕,众人决定明日一早便上去桃园观赏与溪红桃,众人欣然同意。乘着兴子,龙虹还让人上了一局酒,是陈年花雕,一直喝到庄主醉酒,方宴罢人去。总之那夜众人睡得相当好,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