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局】霜天断雁 4：一语惊落雁双飞
satmay2100:00:00cst2016
“玉笙！玉笙！在吗？”晚霜“砰砰砰”的敲着房门。玉笙指尖一颤，徐徐收音，起身开门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啦？这样急。”
晚霜挑眉道：“今天爹娘允许我到雩州集市上去一趟，我想玉笙你天天老是闷在这里弹琴，出去走走如何？”
玉笙望着他的眸子，喃喃道：“以你的武功，令尊竟也敢让你擅自出去？只怕又带上了我这个累赘，令尊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定然是又带上了一个人。你呀大概想要我和她――”
晚霜讪讪笑道：“好啦好啦，玉笙你就……确实和照姐是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又是面熟的人……爹娘都说有夫妻相呢……”
玉笙伸指给了他一击栗子，喃喃道：“若我以后当了你姐夫，你有的好日子过……”晚霜吐了吐舌头，忙热切的上前拉起玉笙的手，露出一个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灿烂微笑：“玉笙，走啦。”
作为一个繁华的城市，这里总是有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的马车，道路狭小而拥挤，空气潮湿而寒冷。玉笙皱着眉，努力挤过纷纷嚷嚷的人群，走到一处肉铺前挑着猪肉。
“玉笙！玉笙等等啊！哎呦！”晚霜不知被湮没在了何处，未见其人只能闻其声。玉笙叹了口气，对屠夫道：“给我四两肉。”
“哎呦！玉笙……”晚霜几乎是撞过来的。玉笙伸手扶住他，这才没让他砸了屠夫的铺子，一手拿过那肉，道：“怎么啦？”
晚霜抬头东张西望。“今天人怎么这么多……”他咕哝道，“平时倒没见这里这么挤。”
“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玉笙道，挤过人群去对面买花菜。晚霜急忙大呼“等等”，趁着人流稍缓，赶快溜了过去。
“怎么不见照姐？”晚霜踮起脚尖努力查看。“你难不成怕你照姐走丢了不成？”玉笙扔了几枚铜币给那小贩，失笑道。
“不是。”晚霜认真的说，“我是怕她找不到我们。”
“晚姑娘素来不喜热闹，只怕她此时正找路绕过来。”玉笙紧紧身上狐裘，淡淡一笑。
人群中忽地飘然走出一抹黑影，冷如清霜，傲如星月，发丝不乱，衣衫不乱，两道娥眉紧紧蹙着，仿佛有什么烦心事。
玉笙道：“晚姑娘有何心事？”
晚照淡淡看了他一眼，用手在空中划出了三个字：“死，人，了。”
晚霜大惊，叫道：“死――”玉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抬眼看向街的尽头，低声道：“别说话。”
“让开！让开让开让开！”长街尽头，急急转出一队人马，就像狂风穿过破竹般，一瞬便已奔到了眼前。玉笙双眉微挑，缓缓垂下了手，喃喃道：“是捕快……不知是什么案子……”领头的骏马仰天厉啼一声，为首的那名捕快已然停了下来，阴森森的扫了周围一眼，冷冷道：“何人？何事？”
有个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道：“捕……捕头大爷，那个……有人今早在水里被淹死了……”
那捕头身后一个小捕快不耐烦地说：“你当吴大人是谁啊，有空来陪你解决一起绿豆芝麻大点的案件！”
那吴捕头立刻厉声呵斥：“本官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们的？休要忘了‘人命关天’四字！”
那小捕快唯唯诺诺的答应，眼中却是犹有悻悻之色。吴捕头转首向那报官百姓：“说一下实景的具体过程。”那百姓哆嗦道：“草……民……”他哆哆嗦嗦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吴捕头耐心地说：“不要怕。”
“草民……今日……发现自家河里有具尸首……”
吴捕头目光一闪：“你在自家河里发现的？”
“嗯……”百姓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吴捕头望着他，语气里有了一点怀疑：“什么事？”
“草民是清白的啊！”那百姓骤然大呼，连磕了三个头，“绝不是草民淹死那人的啊！”
吴捕头双眉紧锁：“什么人？你说清楚。”百姓仍是畏畏缩缩的不敢说。吴捕头的耐心也是到了极限，挥手道：“戴野，樊绝，关押此人，查此人的底。”说罢急步向案发地点冲去。捕快们迅速跟上，潮水似的流进了街角。只余那百姓，颤抖得如瑟瑟秋风中的暗淡烛火，哭诉：“真不是草民杀的他呀！”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迅速散去，只余他一人，跪在空地中央。
“等等。”
没有人来关押他，只有一抹红影隐约跳跃在视线上方。那百姓微微抬头，正好瞥见一柄乌黑的刀鞘----落叶刀！惊叫：“大人你……”
红衣鲜艳，显得那只手甚是苍白。那只手秀气有力，稳稳的向前探出，伸到百姓面前，沉静如同远山。那只手的主人脸色更加苍白，宛若飘飞的初雪，衬得那一对眸子湛然兮若长空，平静而悠远，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起来吧。”红衣如血的青年微笑道。百姓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立于男子身后的两名捕快，却被男子眸子所感染，拉着男子的手，站了起来。
“大人……”
“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玉笙温言道。那百姓心神回转：“草民……草民今日发现自家鱼塘里有一具无头死尸……瞧……瞧装束……”他打了个哆嗦，却是不敢再说下去了，想了想忙道，“大人，小的真是良民，大人明查啊！”
玉笙和颜悦色地说：“我知道。”那百姓连连道是，陪了个笑脸诺诺离开。玉笙缓缓抬眸，远眺着苍穹大地交界之处，默然不语。
晚霜“噌”的跳到他身边，兴奋的像只猴子：“玉笙啊……你何时倒成了惊雁了？”
玉笙双目依旧凝望，淡淡道：“我不是。”
晚霜奇道：“你不是？那是落叶刀啊！落叶刀这玩意儿只有惊雁才有啊！”
玉笙慢慢回头，望着晚霜，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喃喃道：“马上就要是了……这件案子颇为蹊跷，我去看看……晚霜你先回家吧。晚姑娘也……”
晚霜断然道：“照姐得跟着你。”
玉笙目光徐徐投向晚霜身后那个黑色的身影。
那一刻，四目相视。晚照目光乍然错开，若无其事的投向了肉铺。
玉笙目光驻留了一会儿，慢慢转首，人群尽头，只留一名男生冷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