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弥
sunsep0401:17:45cst2016
话说聂琛自分别的宁缺之后便在苍青大陆之上兜兜转转,活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迷迷茫茫之间,不知道走到了何地,何时。
聂琛这几日吞吐吸纳天地灵气之时,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体内的那一股子强大的限制感,老话说的不错,所谓修道便是要逆天而行。
这一路上走来满眼无不是萧条破败,周遭皆是死气沉沉,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在空气当中蔓延,聂琛却只是尽皆的轻轻一瞥,他的心早已麻木,战争从来都是那么的残酷无情,看惯了杀戮,对什么也就冷淡了。
走了几日,和煦的阳光倾洒在聂琛的身上使得他冰冷的身躯略微的感到了一丝的温暖,临近的正午时分,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他现在所走到的这所城池在西漠边沿之处,马上就可以进入辽阔的戈壁滩,或许是所在地方的偏远,这里并没有遭到战火的殃及,人们依旧是安居乐业的生活,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无所察觉。
聂琛在这座城池里一下子觉得心境沉静下来,多了几分安静祥和,觉得十分的平和,他随意寻了一个有些热闹的小酒馆,慢步的走进去,寻了一处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随意的点了几个小菜,来了一壶酒。
烈酒入喉,使得聂琛的身体轻轻一震,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手中的酒壶,笑而不语。
这几年以来,他唯一的兴趣爱好竟变成了喝酒,或许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许是为了逃避现实,可那一种冰凉的液体灌到喉中的时候随之而来的辛辣烧灼感是无法避免的,尤其是大醉之后那昏昏沉沉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般的快感。
他喝的酒不少,可一喝这看上去极其浑浊的酒却让他有些惊异,这虽是乡下无名之酒那绵长的回味甚至可以媲美上等好酒。
他正独自一人独酌着,只听见耳边有细细微微的探讨之声,一时间便起了兴趣,面无表情的喝着酒,轻轻的聆听着耳边他们的声音。
而那几个人衣着看上去便大致知道是北域人士,那一套衣衫带着十足的北域风格,甚至于让聂琛心中一抖,带着十分的感慨。
那几个人面容都很彪莽,一个个**着半个膀子,道:“你们可知道那个幻界区域?”
“哦哦,知道知道。”听了这话那几个人的眼睛瞬间目露精光,有些灼灼。
“这幻界一年之后大门便会开启,是由人界的长弥派支持开启的,到时候会召集天下的英雄好汉进去一探究竟,据说吧,那个幻界进出的人出来之后便就是在人界当中神一样的人物,其中的异宝造化不计其数啊。”那大汉吞了一杯酒,有些感慨的说道。
幻界,听到了这个词,聂琛的眉毛轻轻一跳,没有了过多的言语,可其中的机遇造化却是最令他感兴趣的。
那果子已经给了宁缺,估计他现在已经破界飞升而去,可在人界的大造化机遇实在是少的可怜,心中暗下了决心,定要到那幻界一探究竟。
聂琛缓缓起身将银子抛在桌子上,缓缓地踱出了酒馆。
天色已经有些阴沉,黑压压的仿佛是雨云积蓄,聂琛嘴角轻撇,抱怨到殊不知自己与雨有多大的缘分。
长弥派么,聂琛对于这个位于极西之地的长弥派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知道这个门派在人界当中的声望极高,是屈指可数的几大门阀之一,长弥派的人行踪诡秘如同隔世海族一般,但仍是会插手一些人界当中的要事。
长弥派弟子极少,可个个修为令人胆寒,大多都是卡在了飞升上界的瓶颈之处等待着幻界大门的开启。
而且长弥派所兴旺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就是因为自己把握了幻界。
幻界是数年前上界崩塌,引发其他接土的崩坏,所坠落到人界的一个空间,可幻界所蕴含着的能量人界的修者都接受不了,只待是幻界的灵气能量三年一轮的消散方可进入。
而这一次战火纷飞,殃及了整个人界,到处皆是生灵涂炭,发起战争的魔陆战力之强劲,势如破竹,几乎抢占了大半人界,而战时双方所伤亡的人数不在少数,而人界的修士本就极难修炼而敢于奔赴战场的修士都是修为不低之人,而在这三年的拉锯战当中却战死无数。
所以掌控着人界最高造化的长弥派为了抵御魔陆势力在几位长老的使用真气催动法阵,使得幻界的灵气与能量加速释放,使得原本三年才可以入内的幻界可以提前入内,而一年之后便是造化皆起之时。
聂琛望了望黑的没有边际的天空,觉得胸口有一些闷,轻轻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西漠之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似乎在思索一些什么,随即咬了咬嘴唇,向着西方走去。
厉风在空中旋转,卷起树叶飘零飞散。那声音仿佛鬼厉嘶叫,声声入耳,使人有些脊背发冷,聂琛心中已是万分情感交杂在一起,手指尖传来微微寒凉逼人,这数年之间他的心境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痛苦,童年的自卑,杀戮,血腥,理智,爱情,这些东西疯狂的在他的脑海当中碰撞爆炸,将他内心的防线一步一步摧毁。
那黑寂如潮,疯狂吞噬一切,将聂琛拖入黑暗冰冷的深渊,仅仅是一丝的渴望将他从深渊当中托举。
他不知道这一丝渴望消之失后自己究竟会怎样。
会死吗?
他不清楚……
他就这样失魂一般的一直朝着西漠而去,他跟着一队商队,至少不至于使自己迷了路。
阳光晃得炫目,风沙在空中飞舞,一阵阵悠长的铃铛声缓缓传入耳中。
那是一支骆驼队,只有九个人,八个人都是商人模样,而紧紧跟在骆驼队后面的便是徒步紧跟着的便是聂琛了。
他是在路途当中所遇到的这一队人,他们尽皆都是商人,见了聂琛以为是强盗悍匪吓到一个个浑身发抖。
聂琛便轻描淡写的说了说自己要干什么,可不可以请几位带路。
那几位商人当即便答应下来,还要聂琛作为他们一行人的保镖,支付了聂琛不少银两,而聂琛也只是轻轻一笑,算是默认了。
风沙迎面而来,似刀割一般,聂琛拉下来事先准备好的面纱,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眼际当中便是满天黄沙,好像再无其他,那一串脚印瞬间消失在漫漫黄沙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