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
wedmay1123:38:51cst2016
众人皆被驱散,那连启舟的父亲连介是秦无啸的心腹之人,秦无啸咽气之后他便暂时接管了秦府事务。
府中之人见是聂琛,皆是眉头一跳,那秦无啸家眷皆是哭的要死要活。
旧人相见便谈离别岁月中的往事,免不了最近可好,你过得好吗,这样的客套话。
连介脸色不好,家主一死了之,诸事还未交代,还有聂琛……等等杂事惹得连介拉下脸子,一言不发。
“聂琛,你回来怎如此生的事端?现在且先不言,你随我来大堂。”连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
“好……”聂琛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小胖,我没走。”他拍了拍小胖的肩膀。
残阳藏于山岳之中不见踪影,夜幕悄悄四合,天上微微弱弱的余光中显出来一丝月色,圭城之下已淡淡散去了晨间的繁华。
秦府大堂,一干人等站立不言,却见那一位妇人眼睛里似吐火一般,先是打破了僵局破口大骂聂琛,这人便是秦无啸的小老婆――石氏。
那妇人衣襟凌乱,头发披散,腮边留着泪痕,一副张牙舞爪的泼妇模样,聂琛心中抽动一下,忆起了三年前那爷爷被害死当日的秦磊的母亲,心中浮起来漠然之感,面如凝霜,冷冷道:“你若是在胡搅蛮缠连同你一道杀了!”
那妇人一滞,不知在想些什么,粗哼了两声晕厥过去。
秦府虽说是圭城第一大府,可真正的秦氏族人并不多,大多是听其支配外姓族人,如连介与小胖子便是。
秦府原本有秦无啸和妻妾们,还有一个小儿子秦磊,秦磊死于聂琛手中,如今秦无啸也栽在聂琛手中,秦府老人早已归天,只余下一个秦无啸小老婆生下来的襁褓婴孩和秦无啸的小老婆。
几位在秦府略有权势的人迫于连介的威压对今天此事全然不敢议论,现在只是在等连介的意思。
连介也算是被难住,道:“聂琛,不是我说你,你这三年内实力进步如此之快我很欣慰,可你不顾一切,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无啸家主,你叫秦府今后怎么办?”
聂琛脸上显出不屑,有些讥嘲道:“青红皂白?秦府今后?与我何干!”
“你…你…这数年你着实是变了!”连介被对的有些哑口无言。
“我敬重您,还请不要管我的事情,秦无啸与我何怨何仇您也是清楚的……小胖,把这几年秦府发生的事情告诉我。”聂琛对着小胖说着,脸色很是冷漠。
这天地只是改变诸事的熔炉罢了……
小胖听到聂琛所讲是否清楚秦无啸与自己的恩怨之时,心中自是羞愧难当,毕竟当年有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害了聂琛,却见聂琛并没有计较的意思,咳嗽了两声,顿了顿,平复了下情绪,开始讲到
“这数年来并无太多变化,秦无啸得之你逃走之后追了一阵后来也不了了之。秦磊死后,秦无啸的大老婆得了病,没过多久就殁了,随后便娶了现在这个石氏,生了一个孩子,唤作秦铭,刚刚满月。还有……就是秦无啸抓不住你很是气恼,将老头子的墓给挖了,老头子的尸骨已经无存……其他变故也没有什么了……”
连启舟偷瞄了瞄聂琛,很怕他会发怒,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聂琛呆在那里木然地点了点头,眸子中闪过一丝怆然若失的神采,声音被压的极低,轻轻地道:“我知道了……”
大堂之中沉寂了很久,直到聂琛回过神来,吐了一口浊气,道:“杀了秦无啸,我大仇得报,来到北域也便无事可做了。我是这样想的,秦铭养大之后家主便是他的,在此之前,连管家您先主事大家也都没有异议,我知道你们很是难堪,待我走后你们就去报官,对外宣称是仇家寻仇便是了,今夜我连夜走。”
连介脸色有些凝重,又摇头又点头,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最终道:“现在只能这样了,你走吧,我们也不为难你了……”
聂琛转过头看了看连启舟,轻摇了摇头,忽然才在脑海中映出连启舟满脸涕泗……
聂琛这才觉得,世上交心的朋友并不多,可一但交了心,这世间也不算了什么……
挚友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短暂的相聚之后便又是长久的分离,那时候,便多了一丝陌生,一种隔阂……
大堂之外,乌云聚集起来,天像泼了墨似的黑,雷声滚滚不断,压抑了许久,便也该爆发了……
聂琛冲着连启舟笑了笑,又蒙上了黑纱,猛然转过头去,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外。
却见那连启舟又追出来,看着他的身影有些萧索,三年前,自己与他个头还将近一般高,现在他却比自己高了一头……
想说些什么,却又回头看了看大堂中的一干人,嘴唇紧咬,心中亦是清楚,三年光阴,什么都变了……
他与自己之间已不知何时生了一层隔阂......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激出不少嘈杂的声响,更是让人心中无比烦躁。
“隆……”一声闷雷,随即夹杂着一道闪电出现。
忽然,雨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冰凉的水滴顺着脸庞流下,聂琛一人走在门窗紧闭的街上,树叶纷飞,孤寂人影近乎被漆夜吞没,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浮起来许多过往云烟,望了望后山,秦府……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的双眼……
冰凉的浸透身心,此刻,沉默的雨,无声胜有声…
……
聂琛终究还是肉体凡胎,昨夜冷雨昨夜风,使他染了风寒,他躺在客店床上,口中发甜,喉咙干痛,意识已迷迷糊糊,额头烫的厉害。
可他就这么一个人跟病魔厮打,一身被雨淋湿的衣衫还未来得及脱下,只是胸中那颗昔日的诡异心脏,此刻正蛮横的跳动着,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生命之力。
聂琛梦见了自己堕入了无尽的冰寒深渊,冰冷刺骨的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无形的异力不断的把他向下拖拽,可他浑身无力,任由摆布,突然,他觉得有一只燥热无比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身躯,正在将他向上举起……
额上的汗珠细细密密,脸色痛苦狰狞,还殊不知聂琛能否可以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