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thumay1223:14:05cst2016
鸟鸣入耳，阳光从阴云的阴影中彻底挣脱出来，洒照着世间万物，那一处游人来来往往，生意络绎不绝的客栈二楼出也是有着别样的生命活力。
浑浑噩噩度了三四天的光阴，只是觉得胸口不断有蓬勃的生命力流出，滋养着聂琛的身躯，抗击着病魔，这几日才好起来。虽说鼻子仍是有些堵塞，胸口时不时的气闷可相比较前几日的连床都下不来也是好多了。
付了店钱，匆匆收拾了行装，也便准备离开北域了。
拥挤的街道上，行人穿梭往来，密密麻麻的穿行于大街小巷之中，细细看来，路旁的房屋高低不一，次第起伏，有人谈笑着有小商小贩叫卖着，有人侃大山，有人低语，亦是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一股喧闹之声、繁华之色。
可街头巷尾已然比前几日多出了许许多多的官府悬赏令，画着一个面带黑纱，约莫着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少年，大概说的便是，打死了秦府家主秦无啸，现在已经报官，秦府出两千两银子悬赏此人。
聂琛轻笑了两声，想来自己的容貌秦府上下也应该全都一清二楚，可却只为官府提供了一个蒙着面纱的样子，聂琛心头一跳，张望远处的秦府，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这估计是连启舟他们唯一可以为聂琛所做的事情了......面纱也是麻烦之物，索性便也取下，换了一套干净衣服，虽说大病之后病怏怏的模样衬得自己有些干瘦可怜，却也不知怎地从眉宇之间透发着一股子精神。
想来也耽搁了不少时日，与那老不死的约定期限只剩下了两个月的时间，想想那老不死的狡诈面容，便气的牙根发痒，聂琛也在心中许下了誓言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路便也是急匆匆的赶路，不敢有何停留，顺着北域一路南下，沿着三年前自己曾踏足过的乡间古道，心中便也感慨万千，谁曾想当初一个不经世事的懵懂男孩只是瞬息间的三次春秋便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聂琛心中只是轻叹，往事何须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这几日晚霞显露，聂琛便也循着这个道理，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在夜间匆匆赶路，难得天公作美。
这日傍晚，聂琛打了主意，为了图快便也走水路去当元城，正巧的是苍青大陆之中便有一条最大的河流--白涛，浩浩荡荡的流向一望无际殂海，是由北域极处山峰之上的冰雪融水为源头，向东南方向流去，之中恰好途径当元城。先前聂琛所带盘缠不多，没有乘船，可现在却不必当时，为了赶时间这才要选水路。
在黑夜中摸黑前行了一阵子，耳边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口中猛感一干，心中有些烦躁，便就寻着那水声而去。
兴冲冲的一路跑向水处，突然只见前方黑暗之中若隐若现有一座青山伫立，清风徐来，吹拂到脸上，带了几分水汽清凉之意，使他心中的烦躁舒缓了许多。
此处月华散落，只见一条大河从山间流出，水波粼粼，静静地流淌向东南方向，聂琛心中一惊，随即明了下来，才知道这便是那白涛河了，心中一阵欣喜。
却见月影在河中轻轻摇曳，河岸边上萤火虫点点而动，想来几日卧床未冲过凉，左右望望，见四周寂静无人，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跳入了河水之中，水花一圈一圈的荡开，清凉的河水包裹着他的身躯，阵阵涟漪荡漾而去激起微微波涛。
他憋了一口气沉游下去，水下无数由水面上透射下来的月光光斑映在河底沙石之上轻轻摇动，聂琛已是人灵境大成，体质异于且优于常人，可以在水下憋气好一阵子，他让河水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在水中任由波浪冲带，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份舒适，惬意。
聂琛脑海中感觉头顶突然有一黑影闪过，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在月光洒照的美丽光辉之中，如梦似幻，一个纤丽的身影在头顶游动着。
聂琛心眼的功法又上了一个层次，模模糊糊的在脑海中映出了眼前的事物
黑色的秀发在河水中轻轻飘荡，光阴水波在她面前掠过，如月的凤眉之下有一颗泪痣轻点，挺秀的琼鼻，一双明眸似勾魂摄魄，肌肤似雪如霜，身姿纤弱，一席黑色长纱在水波冲刷下紧贴肌肤，恍若传说之中殂海海族公主.......
模糊之中，亦是如此。
那一个及其妩媚的女子，就在聂琛上方，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她，她头轻轻一歪，吐出些许水泡，唇边露出一丝调皮狡黠的笑，伸出白皙纤长的手，轻抚了他的脸庞一下。
这是梦吗...他不知道...
他只是痴痴地望着她。
那一刻，时间仿佛便在这光影摇曳的寂静世界中永恒的凝结了下来。
这女子注定烙印在了聂琛心中，今生今世，不曾改变……
水波轻转，聂琛胸中一闷，晕眩之感涌上脑内，他脑中那极美女子身影倏而远逝，推开粼粼水波划向远方。
聂琛迷迷糊糊之间晕厥过去，却是只觉得胸口一凉，堵塞难耐，不断咳嗽，咳出不少水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岸上，衣衫尽湿，身下的一片草地皆被浸湿，口中咳嗽不断，难过不堪，应当是呛了不少水。
那女子容貌在他脑海之中久久不能忘却，只觉得当时之景太过梦幻，真假难辨，莫不是在水中做了一个梦不成……
突然觉得右手之中有些异样，张手一看，一小片黑纱刚刚正被紧紧攥在手中，那女子的样子容貌一下子清晰起来，这才忆起，手中所攥就是那女子裙衫上的一角。
这一切绝不是一时痴梦！
聂琛将它小心拧干，放在贴身衣兜中，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又一次潜游下去。
可那女子已消失在了河水深处，再无踪迹。
月光清冷，耳边聆着回荡在遥远处的幽幽虫鸣，他有些茫然若失，伫立在岸边，眸子中倒映着水波，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