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酒气
聂琛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有些木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
那老人蹲在他的不远处，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盯着聂琛看活脱脱便就是一个老小孩的样子，他猛然将头伸到聂琛面前，道：“这些活都是你干的？”
聂琛骤然一惊，随即点头道：“是我干的......”
却见那老人释然一笑，敲了敲聂琛的头，道：“真是个傻小子，是他让你来的？”
聂琛心中大致已经猜测的这老人口中的他是谁，便点了点头。
那老人轻笑一声，脸上干皱的肉松弛而下，整个人又更加的显得苍老起来道：“那么你来此是要做什么。”
老人的目光如炬盯着眼前心中着实有些慌乱的聂琛。
聂琛干咳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晚辈只是暂时栖身在此，希望一年之后的造化便是了。”
那老人眼神微眯一下，随即一下子越上房梁，横窝在聂琛的上面随手抄起几个酒葫芦正欲痛饮，抖了数下才滴滴出酒而已。
那老人闷哼一声，道：“你小子，给我搞几壶好酒来，今天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这话刚未脱出口多长时间，聂琛便只听见起起伏伏的鼾声，聂琛轻笑一下，便匆匆忙忙要下楼买酒去。
刚刚下楼眼前便是别样的光景，昨日毁坏不成样子的一楼，现如今已然恢复原来的样子，而时间仅仅过了一个晚上而已。
聂琛扯了一个面纱看了看外面漫天沙尘，耳边风暴呼啸，轻吐了一口气，身影一下的湮没于黄沙飞尘当中……
其实说来也怪异，这一个偌大的镇子上聂琛几乎踏了个遍，也始终没有找到有卖酒人家的身影。
正是困惑之时，黄沙与风尘当中弥漫着一股特别的气味，这股气味一下子将聂琛的思虑全都拉了过去，那是一种有些古老，有些醇厚，可细细感觉却是无比的清香。几番确认之下，他终于断定了这股若有若无的味道便是酒的甘香。
于是他便跟着这个若有若无的味道，去寻找这个卖酒的人家。
那是在一个看上去历经风雨的小巷里，虽然说周围已经斑驳，可这个有些不堪入目的小房子里面却传出来醉人的古香。
聂琛缓缓地推开了这仅仅只有三尺的门扉，入目的便是在狭小的房间内，一个看上去几乎不合情理的矮小老人，正在忙碌的制酒。
这位老人好像也没有看到他，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放下，依旧是忙忙碌碌一身大汗。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语气当中却是带着几分的所求，道：“老师傅，我是来买酒的，您可以卖给我些吗？”
老师傅好像丝毫没有注意他说的话，眼神当中尽是专心二字，手中的动作加快了起来，他的面前是一个硕大的酒缸被烧得通红。
聂琛也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个瘦小的老人竟有如此大的气力，那是老师傅不知道从何处抬来的一个水缸，那个水缸被老师傅举过头顶，轰然的砸击在将周遭空气都烧得扭曲的酒缸上。
“嘶啦——”那个水缸中的并不是水，而是一种褐色的液体，那液体全部倾泻在酒缸上面，无数的水汽蒸腾。股股的热浪充斥着整个房间。
只是那一瞬间，被烧得通红的酒缸瞬间变得冰蓝起来，滚滚的热浪瞬间被吸收到酒缸周围。
那整个瞬间他感受到了那种来源于骨子里的寒冷，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水汽在他耳边凝结成冰的那种声音。
等待水汽散尽的那一刻，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子便寂静了下来，聂琛明明就可以听到那老师傅额头上汗珠滴落在地的声音，下一瞬，老师傅只是微微的将那封在酒缸上的石头的一角轻轻敲起，霎时间，空气当中爆发出一股浓烈的酒香，那一股香气由鼻而入遍布全身，将浑身麻的酥软，但这仅仅只是一刻，几个呼吸之间那味道仿佛是在空气当中发酵一般，那醉人的浓烈香气荡然无存，那一种淳厚，使人感到极其稳重沉淀颇深的感觉油然而生。
聂琛此时已经呆立在哪里，他抿了抿因为口干舌燥而干裂的嘴唇，刚想抬手称赞此酒之好，却见那老师傅轻叹一声，随意的将那抬起的石头放下，席地而坐脱去了上衣，不快不慢的喘了几口粗气，也不知从何拿出的一个水杯猛的灌了一大口，眼神也突然的迷离起来。
聂琛在原地踌躇两下，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向前走了数步，道：“老师傅，我是想来买些酒的。”
那老师傅呆了一下，瞥了瞥聂琛，声音很是嘶哑，道：“好啊，自己挑吧，不要拆开便是了。”那老师傅顺手指了指身后堆放着的许多酒缸。
聂琛轻点点头，来到了酒堆面前，看着一罐罐被泥土封装好的酒罐子聂琛着实有些不着边际，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看出来什么门道来，于是便伏在酒罐上轻嗅，他闻了很多还是没有挑到令自己满意的，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他隐隐的可以觉得那些酒好，那些酒不好。
他便缓缓的翻找着，翻找了大概有几刻钟的时间，突然他在一个貌不惊人的角落看见了一个与其他酒罐完全不一样的酒罐。
他一时便起了好奇，便把那个只有巴掌大的黑色小酒罐子托在手里，上面尽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感觉它好像被遗忘了很多年。
他便把那个酒罐子缓缓的打开的打开，那里面只有一口或许是两口酒，反正是极少的。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久经风霜，应该是一坛老酒，可是却一点醇厚的酒香都没有， 这便是令他最奇异的地方。
他便伸出手指在里面一蘸，放在口中吮吸一下，只是那一瞬间，酒香在他的身体内爆散而出，随着血液向着全身传递着无法言表的快意。
整个人仿佛就置身于仙境当中一般沉醉。
他浑身一颤呆在原地沉醉于那味道当中久久不能平静。
那老师傅见他手中正端着那一壶酒，脸色骤然大变，疯一般的冲过来，一把将那个酒壶夺走，沉声呵斥道：“谁让你把这酒打开的，这酒你喝了？！”
聂琛突然一惊，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老师傅一脸愁容，长吁短叹起来，沉声道：“这也不怪你，你并不知道这酒的价值……罢了…罢了…”
聂琛心中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最后依旧是拱手行礼，极度悔过道：“老师傅，晚辈实属不知，如果有做错的地方您老尽管训斥就是……”
“咳…无妨无妨，只是这酒的意义太重了……压得我我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