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乌尔奥拉
frisep1809:00:00cst2015
夜间的王宫是除了帝国检查大臣以外，是不允许其他臣子逗留的，包括相国。但是自御前会议召开之后，帝国财政大臣乌尔奥拉便一直没有离开王宫。当然，他并没有获得什么人的许可。
他就躲在血梨王座的后面，一动也不动，好似一只静待猎物入阵的蜘蛛。
很好，猎物上钩了！
每当这个时候，监察大臣穆托都会带队巡查整个王宫。不过乌尔奥拉并不打算躲避，他希望自己被发现。
“大人，血梨王座后面好像有人。”
当他们走进大殿时，一名宫廷侍卫首先发现了他。穆托示意他们走近查看，不过乌尔奥拉却自己走了出来。
“嘿，别害怕，是我，老伙计。”
“乌尔奥拉大人？”
苁穆托的表情看来，他很是不解，乌尔奥拉预料到是这种情况。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现在已经是......”
“已经是亥时了，我知道......”
话音刚落，他便走到了血梨王座的旁边。斑驳沧桑的王座在千百年岁月的冲刷下，依旧显得古朴磅礴。
“看吧，穆拉大人。”乌尔奥拉不禁用手触摸神圣的王座，
“无论这上面坐的是谁，他都是神裔族的。而我们在这个异国他乡，最大的胜利便是，活下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依照帝国律法，我可以逮捕你！”
与穆托的慷慨激昂显现出极大的反差，他的表现极为淡然，淡然到让人发毛，他故意压低了嗓音，
“不是吗？神裔帝国，那是神裔人的国度。外族人无论身处怎样的位子，永远没有爵位，永远没有封地。你是帕提斯人，我是波西亚人，我们都深有体会，是吧？”
穆托身后的那一队侍卫纷纷将剑拔了出来，他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先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
“好，既然如此，穆托大人，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向御前会议提供桂江的消息了。平时还好，不过现在这种时候......”
“你不要血口喷人！”
穆托举起右手，指着乌尔奥拉，语气极为气愤，话语间几乎可以听到颤抖声。
“桂江的密探确实很久没有像我提供消息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向你提供半年来所有的通信记录！”
“哈哈，我信，我信......”
乌尔奥拉的笑声回响在大殿内，夜深人静之时，极是慎人，
“桂飘城东城区宣落旅社的掌柜颖奇、无夜港码头鱼贩阿莉、啸风林守夜人老扁担、桂江荣耀银卫剑至，还有你的其他密探，我记不得名字了。他们用无法再为你提供情报了，因为他们已经被我，杀死了。”
“逮捕他，逮捕他！”
穆托一声令下，那一队侍卫齐刷刷地把武器紧握在手中。看到这一幕，乌尔奥拉不禁一阵嗤笑，
“穆托大人，还在执迷不悟呢？”
话语间，一把利刃从背后穿透了穆托的身体。血染的剑刃在夜色里，流露出不祥的寒光。
“啊――”
随着一声惨叫，穆托倒地，口中涌出了汩汩鲜血。
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乌尔奥拉迈着明快的步伐，走到了穆托的身边。
“老兄，你就没觉得今天的侍卫很面生吗？”
“你......你叛徒！东姬的走狗......”
穆托的额头上淌下了黄豆般的汗珠，他没说出一句话来，都伴随着几口鲜血出口。
“啧啧啧，你说错了，我不为东姬家族服务。还有，我不是叛徒，我从来没有背叛我的信仰。”
乌尔奥拉用脚踩住了穆托血迹斑驳的喉咙，慢慢地加力，以便于感受将他生命从躯体中逐渐抽离的快感。
穆托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他死死抓住乌尔奥拉的小腿。他的眼球充满了血丝，如同要爆裂了一般。直至最后，七窍流血，他终于松开了双手。
“呼――”
乌尔奥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老伙计，你早晚会发现密探被害的。为了伟大的胜利，你必须永远闭嘴了。”
当他把脚从穆托脖颈上移开时，一股失落的感觉不禁涌上了心间。曾经多少次与他共事？这些回忆是抹不去的。不知不觉间，乌尔奥拉渐渐对他的这些同僚们产生了些许的感情，虽然他很清楚，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个人可以算是尽忠职守了，以敌人的身份，杀死他让我感到爽快；可是以一位多年老友的身份......异族人在神裔帝国能爬到这样的位子，是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泪水啊！不过为了伟业，以后我还会杀更多的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与其被击垮，不如就乐在其中吧！
乌尔奥拉不敢再多想了，他怕被内心的矛盾给逼疯。
“把他处理掉吧！”
他对手下的几个人挥了挥手，
“把血迹全部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乌尔奥拉移步殿外，他经过起龙宫的那几口铜鼎，不禁驻足。
据说这几口鼎已经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从神裔第一帝国流传至今。看哪，饱经沧桑却又不失磅礴的气势，也许他们是这个东方帝国千百年血泪纵横的唯一见证者。我想家了，来到这里已经好些年了。如果从先辈算起的话......不想了，就要实现了......
他对那队侍卫的队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大人。”
“桂江那边怎么样了？”
乌尔奥拉压低了嗓音，轻声问道，好像生怕宫闱之内，到处都是耳目。
“她已经成功地进入桂江，而且直接成了东姬公子的贴身侍女。只不过......”
“嗯？只不过什么？”
乌尔奥拉清楚“只不过”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那小子真的把东姬公子给捅了......”
“什么？！你把这称作很顺利？”
乌尔奥拉焦急地踱着步，嘴里不停地哼着粗气，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不能让局外人来插手......呃......现在说这些已然是晚了......对了，”
他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问他的手下，
“那他先在怎么样了？”
“谁？东姬公子？还是殿下的......”
“当然是东姬！蠢货......”
“生死未卜，那一刀捅在了肚子上，而且桂江公爵府早就戒严了，我们的人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嗯......知道了，去吧......”
乌尔奥拉抬头仰望夜空，首都的月夜依旧清澈如水，只是他却没了心情。
但愿这位东姬公子的命够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