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花恋和允珠
tueaug0222:35:18cst2016
我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黑暗中的一束星光，然后慢慢的扩展成一条缝。我从那里看到了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床单。我感到腿部有些压迫感，是萝伊的脑袋。她正趴在我的身上睡着,淡黄色的头发铺在我膝上。蒂娜环胸站在我旁边，见我醒来问，“怎么样感觉？”
我小心地立起身来，窗边一朵大红色的玫瑰插在水瓶里。这是在医院，我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我一动，左肩疼得要命，背上的两道口子却没有什么感觉。我摸摸头发，感到身体像生了锈似的，很疲乏。
“你伤口的毒已经解了。”蒂娜道，顺便递给我一个削好的苹果。“另外，这件事我们没告诉你女朋友。”
“啊？”我耸耸肩。
“你的手机在桌子上，她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放心，我帮你敷衍掉了。”
“哦，那真是谢谢了。”我坐起来，掀开枕头垫在萝伊脑袋下面。“行动成功了？”
蒂娜点点头。“钥匙也找到了。谭二带人在那个地方守着。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噢？”
“等你伤好一点再去看吧。”蒂娜坐下来，倒了一杯水。“我们赶到的时候，有两个姑娘在你身边，帮你处理了一下伤口。你像只树獭一样躺在地上，失血过多，送到医院的时候，其中一个姑娘还帮你输了血。你得去谢谢人家。”
“什么姑娘？”我觉得头很疼，一点也想不起来。脑中隐约的黑暗中好像有两片嫩如春膏的嘴唇，在不断的舔舐着我的耳朵。一顿一顿的，温润的舌。
蒂娜把水递给我。
“等一下，苹果还没吃完呢。”
萝伊听见声音，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我，先是顿了一会儿，尔后咧开嘴朝我笑了，“终于醒了，我们可在这里守了你两天了。”
我想起来，问道，“熊呢？他怎么样？我记得他摔到楼梯里去了。”
“他可不用你担心，和他一起掉下去的人都被收拾掉了。”蒂娜顿了顿，“那个楼梯通向了一个地下室，很大的一个地下室。里面的东西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这么吊我胃口。”我说。其实我心里并不急切地要知道他们的发现，当时我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把手里的苹果吃完。
蒂娜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我，然后把我手里的苹果拿了去。“这是那两个女孩的资料。”我打开夹子，扫了一眼。两个人的名字是，池间允珠，池间花恋。“她们两个都是日本人？”我愕然。
“是的。是姐妹俩。根据我们取得的情报，她们原先是姐妹三个，父亲在最小的妹妹四岁的时候就死于交通事故，母亲不知所踪。三个孩子都孤苦无依，后来偷渡到中国，最大的姐姐在海上失踪了，剩下这姐妹俩。”
我看着她们的资料，池间花恋，二十三岁，池间允珠，二十一岁。那天偷我们钥匙，脚底下堆满蜻蜓的便是池间允珠，也是她帮我输了血。
池间允珠出生在横野的一个小村子里，四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车祸去世了。在她们父亲死后不到一年母亲便不知所踪，姐妹三个无人照料，她们在允珠十岁的时候乘船偷渡。在海上，船遇上了台风，失事了，她们的姐姐摔到了海里，生死不明。我算了一下，母亲差不多也是那时离开的。花恋和允珠来到中国后，一样是流落街头。最开始姐妹两人帮别人打工，做一些小生意，磕磕绊绊的生活了下来。后来花恋被一个男人骗了，那男人带着两人所有的积蓄消失了。那人欠的钱，也都落到了花恋头上。姐妹俩经常被人逼着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据允珠自己说，她们目标大多是一些年轻的情侣。那天没有偷到我的钱包，就顺势拿走了蒂娜的包，她也发现了里面的钥匙，但是和我们预想的不同，她认为这把钥匙必不是寻常之物。可是后来有几个人把她抓了起来，带到了那个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后来他姐姐也被抓来了。他们不停地折磨她姐姐，逼问她钥匙的来历。她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本以为她们死定了，索性咬牙没说。再后来，就是实验室的事了。
我把文件合上，问，“她们现在人呢？”
“在医院里。大墨镜派人把她们看起来了，因为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问她们。”
“她们现在身体怎么样？”
“没有大碍。池间花恋昏迷了一阵儿，不过昨天上午醒了。”
我把文件放到病床边的桌子上，看着风把窗帘吹得一鼓一鼓的，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在夏天的日光下没有忧愁。
我看看蒂娜，呵呵两声。蒂娜冷冷的问我，“怎么?”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问，“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我！我！”萝伊像课堂上急切想回答问题的小学生那样举起手来，脸上一副得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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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萝伊陪着我去她们的病房，几个护士走来走去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我们开门进去，妹妹正坐在床边给姐姐擦手。姐姐靠在床上，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不过比我把她从铁十字架上放下来的时候好多了。蒂娜示意让大墨镜的手下出去了。我看到窗户边也有一大朵红玫瑰，和我病房里的一样。
见我们过来，妹妹后退了一下。萝伊和蒂娜朝她们笑了一下，姐妹两人的的表情才微微放松了。她们和蒂娜萝伊应该已经见过面了，但是她们对我们的戒备心还没有完全消除，也是因为有董德林的人盯着，两人不得已只能呆在这里。
我朝妹妹伸了一下手，“谢了。”我笑了笑。
她直直的看着我，脸上是有些冷冰冰的样子，便伸出手来和我握了一下，然后很快的松开了，继续帮她姐姐擦着手指。
“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一些，我也感到同情。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可以帮忙。”
花恋摇摇头，“谢谢你。我们会尽快离开。”
蒂娜道，“这个不由你费心。现在你好好恢复就可以了，因为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
允珠依然冷冷的背对着我们，给她姐姐擦着手指，从左到右，周而复始。屋子里的气氛逐渐的有些尴尬，萝伊拉拉我示意我们是时候离开了。我们便起身告辞，花恋对我们说了再见，允珠也回过头来，两人向我们深深地点头告别。我走出去，关上病房门的一刹那，允珠正回过头去，黑如夜般的头发正落在她的侧颜。我合上门，嘎啦的一声。萝伊说，她们还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董德林还有一些事情要问她们，至于以后的再作打算。后面还有一些话，我却已经听不进去了，我感觉心脏在急速地跳动着，阳光从走廊里射进来，弹动着角落里的植物，看起来是很不错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