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山猎兔
satjan3012:50:30cst2016
深山猎兔
后来我也就没再见过幺叔,就连听爷爷讲的幺叔的笔记也都没有了影踪,以至于我都怀疑是不是爷爷对幺叔寄予的希望太大,幻想出了这个笔记。
大学毕业后因为成绩问题,很多大城市的学校对我们这样勉强毕业的人基本都是拒签,我也就知趣的签回了原籍在一个中学当起了老师。
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我的铁瓷水耗子,这名字算是我打小送他的雅号。水耗子本名杨浩,从小生长在福建一个沿海小渔村,初中时随着他父亲工作的调动,举家迁居到了我们这座小山城。但凭着他水性好游泳成绩突出,升学路上是一路绿灯,后来还被一所著名的体育院校破格特招,考试都免了。但这小子就是个不安分的主,频频触犯校纪校规,到了大三更是偷偷在器材室抽烟,差点把体育馆给点了。学院的院长是说什么都不敢再留他了,最后还是看在他那几块金牌的面子上没开除他,只是让他自己挑了个专业混到了毕业。最后到毕业因为多年烟瘾让他的体能下降的厉害,水耗子也没能进到他梦寐以求的国家队。也就跟着我一起回来,进了游泳馆当起了教练,其实也就是个娃娃头,教教小孩子游泳。
那时候刚参加工作,工资低的愁人,又摊上我们俩肚子都不争气,总需要点肉食来慰籍一下它们。我们这是山城,北面就是几十多里的山区,我跟水耗子也就时不时的到浅山区捉只野兔回来打打牙祭。赶上运气好的话还能抓个几只山鸡,小日子过的倒也舒坦。
但好景不长,那几年赶上我们这座城市大兴土木的搞建设,临近市区的山让那帮黑心的商人都快炸完了。浅山区别说兔子了,就是山老鼠听到一声咳嗽都能吓破胆。这就害苦了我跟水耗子,一连几个月都没沾过荤腥。想打牙祭就只能徒步往深山里走,这对于听着老山林各种恐怖故事长大的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为了祭奠我俩的五脏庙就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深山区是无人区,几乎没有路,来回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我整理好进山所需的一些装备,乘车到约好的山脚跟水耗子碰面。不知道是不是泡在水里久了,水耗子这脑子也像是进了水。除了一个瘪着的挎包,什么都没带。“死耗子,你是准备去当野人啊?就准备背着这破挎包翻山越岭呢。”“啊....我以为带着火就够了,失误失误,好在你脑子灵光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在我抬脚准备给他一脚的时候,水耗子马上满脸堆笑的接过大小背包。“我来出力,您老人家保留体力多动动脑子,这次进山至少要把以后俩月的伙食给抓齐了不是。”我是又气又笑,也就没再跟他计较,好在我准备的比较充足,要不真的是要天为被,地为床的露宿深山了。
进深山的距离不算太远,有个十几里就到了,可是由于没有现成的路,又要翻山越岭,我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水耗子背着大包小包,拿着我从二叔那顺来的伞兵刀在前面披荆斩棘的开路。我就跟在他后面沿途观察着野兔山鸡的踪迹。
行进了大半日,大概走了将近十里路了,已经可以看到深山区的密林边缘了,我下意识的拉了一下水耗子,“听说这林子解放后就没再进去过人,老辈人说这林子里的野猪大的很,豹子都不一定是它的对手,咱们还是小心点吧。”“怕什么,有野猪更好,咱们直接扛着回去够吃一阵子的了。”说到这里,水耗子咽了咽快流出来的口水。“你是不是真让水泡傻了,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还不够它塞牙缝呢,我刚才看了一下那边有条小河,咱们今天就在河边扎下,我去弄几个陷阱看能不能抓几只兔子,你收拾一下东西,生上火。”
一听说有野兔可吃,水耗子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四处捡柴生火。林子的边缘,还都是些稀疏的矮树,比较容易做陷阱。我找了几颗距离不算太远的树根,在中间系上绳索,兔子一旦从这里跑过去就会被套住,而且是越挣扎越紧。同时还在这四周放了几个老鼠架子,还有一个套野鸡的竹笼子,看看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等布好所有陷阱后朝着我们扎营的地方走去,远远看到水耗子已经把火生旺了,我指了指旁边的溪水,意思是让他先烧一锅开水,等会扒皮腿毛的时候好用。不知道水耗子是误解我的意思,还是从小养成了看见水就想跳进去的习惯。这死耗子只是脱了上衣,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跳了进去。我立马抄起一根木棍准备对他进行一番要劳动在前享乐在后的教育时,水耗子竟然一手抓了一条鱼爬上了岸。“怎么样,哥们还是有点本事的吧,可惜你们北方山里水太冷,鱼都长不大,肉是不够多,哥们给你炖一锅鱼汤尝尝鲜。”看在那两条鱼的份上我也只能将木棍丢在了火堆里。
支好帐篷后,鱼也炖上了,水耗子非要吵吵着去看看兔子上钩没。我看着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就在四周捡起了干柴留作晚上用,在这杳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边还是点上篝火防着那些怕火的野兽为好。几分钟后水耗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不多,就抓了一只,不过够肥的今天夜宵算是有着落了,不过阿苗明天可要再接再厉啊,要不就为了这一只兔子咱们冒这么大的险可不值当啊。”阿苗是我的小名,因为到了我这一辈家里就剩我这一根独苗了,爷爷就给我起了这样一个乳名,后来父亲根据苗这个音给我取名叫徐淼。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水耗子叫我阿苗,捡起一根干柴投向他。“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天就黑了,到时候怕是这烤兔子的香味能把狼都招来。”狼狗之类的犬科动物是水耗子最怕的东西,这阴影还要拜他从小撩猫逗狗所赐,有次逗急了一只看晒鱼场的大狗,这狗哪都不咬偏就咬着他大腿根不放,急得他是哇哇大哭,最后为了保着他的传宗接代的本事,他爸只能将那只狗打死才救了他。所以到现在别说看到狗只要听到跟狗有关的东西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捂着裤裆。
听到我说狼之后水耗子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拿着兔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可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软肋也就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河边开始处理兔子。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兔子架在火上也烤熟了,我用刀将兔子的两只后腿割了下来,递给了水耗子一只。这时候他冲我嘿嘿一笑,从他那瘪包里拿出来一壶白酒。虽说是南方人可他酒量却大的出奇,只要有肉,他总要喝那么几杯,而且逢喝必醉。这次出来狩猎什么都能忘了带这酒却是总没有忘记过。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们就开始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劳动果实了。一人拿起一只烤的外焦里嫩的野兔后腿开始大快朵颐,伴着舞动的篝火,又开始了天南海北的一顿胡侃。几杯酒下肚后,水耗子就不安分起来,跳进旁边的小河,一边唱着那让我听不懂的福建民谣,一边在河里折腾了起来,四散的水花溅得我满身都是。
此时也酒足饭饱了,我就站了起来月亮刚刚初升,望着那惨白的月光下是那片死寂一般的森林,可此时我却看到森林的深处有双赤红的眼睛在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