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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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若这次想了很久，才转过身来。说道：“潇清鸿最后答应留了下来，对这事，我想最高兴的人应该是公主。我望了望公主，见她脸上已有些神采，不似先前的灰败。见公主的心情慢慢有所好转，我也为她高兴。可没过多久，就听到山路上号角声呜呜的响起。马蹄声踢踢踏踏，离我们越来越近。这是蒙古人的号角声，听到这声音，我想起了蒙古人残杀我们族人时凶残的情景，我心里十分害怕。以为这些蒙古人是来抓我们的，和公主紧紧的靠在一起。潇清鸿示意我们不可做声。他突然滑到一颗大树下，如鬼影一样，瞬间溜到大树上往山路上看去，见蒙古大军撤退的方向是漠北。我和公主缩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那声音才消失了。”
伊若说到这里，转头看了林帆一眼，说到：“林帆，要是你，你会不会害怕？”
林帆从没见到过千军万马的场面，他经历最凶险的时候，是在十里古巷之中截杀怪兽，但那远远比不上千军万马的宏大气势，林帆也没见过蒙古铁骑的长刀大马。他听伊若突然发问，暗暗想到：“若是遇到千军万马，要与我为敌。我脚踏诛仙剑，御剑而飞，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可穿过军队，又有什么害怕可言呢？”于是说道：“伊若，我真的不怕，只要我力量足够，我就无所畏惧。”
伊若道：“难道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吗？”
林帆道：“不错，我的力量还很微小，遇到黑云山七子和金甲神他们，我都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战胜他们。”
伊若道：“那要怎样，才能让你的力量足够强大呢？”
林帆道：“要升级，我的修仙功法叫诛仙剑决，我修炼之后，每升一级，力量就会扩大一倍。级数越高，力量越大。但是我的等级还很低，所以力量还很小。”
伊若道：“哦。可潇清鸿的修道功法不是这样的，你的功法不是潇清鸿给你的了。”
林帆道：“不错，我的功法是我得到诛仙剑的时候，一起得到的，我只得到我师傅的剑法和炼药之道。伊若，那些蒙古人，他们是来追你们的吗？”
伊若道：“本来我也以为是的，后来才知道不是。蒙古军队走过之后，潇清鸿从树上划下来，摇摇头说道‘奇怪，往常的蒙古达子，不管出征哪里，总是人喧马嘶，不改他们放牧人的本性。今天却一改常态，整个大军之中变得鸦雀无声。’公主却道‘这些可恶的蒙古人，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死了我的父王兄弟，残杀我国中无数的百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铁木真，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报仇。’
我服侍公主多年，从来没见她这样发狠过，她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娇弱的公主，听她说出这种话来时，我都惊呆了。潇清鸿说道‘秋彤，要刺杀铁木真，这事也不难。’公主见他说得自信满满，便问道‘清鸿，莫非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李尚书便说道‘他净是吹牛的，公主，你千万别信啊。’
潇清鸿道‘我的本事，你还没有全都见过。’
钟莫离道‘你确实有些本事，不过蒙古人军纪严明，铁木真身边护卫众多，你要去杀他。只怕你还没找到铁木真的蒙古包，就被乱刀分尸了。’潇清鸿笑了笑，却不答话。
公主说道‘李尚书，钟将军，你们可别忘了，人家刚刚救过你，要不是有他，我们早就下地狱了。’
李尚书道‘公主，这么说，你相信了他的话吗？’公主道‘难道我相信你，你就能替我杀了铁木真吗？’李尚书一时语塞。林帆，要是你，你相信你师傅能闯进像龙潭虎穴一样的蒙古军营，杀了铁木真吗？”
林帆不禁想：“我师傅的武功见识，纵然是在他年轻的时候，也已远远超出我。他的本事当然比我更高。可荆轲，要离他们也都是武功超群的侠士，刺杀秦皇和庆忌，最后也都失败了，看来刺杀这种事，能成功的机会确实微妙。”林帆想到此处，叹了叹气，说道：“这种事是很困难的，我想是做不到的。伊若，你这么说，难道我师傅真的去刺杀铁木真了吗？”
伊若道：“不是他一个人去的，公主也和他一起去了，你听我慢慢的告诉你吧。”
林帆道：“对了伊若，李长青伯伯和钟莫离叔叔，他们都是我师傅救过的，可他们说的话，似乎对我师傅充满了敌意。”
伊若道：“不错，你果然也听出来了，这是因为他们见到你的师傅能取得公主的信任，心里嫉妒。不过他们对你师傅的敌意，那时才刚刚开始。”
伊若接着说道：“公主见潇清鸿对刺杀铁木真一事成竹在胸，走到潇清鸿面前，突然跪下说道‘两个臣子刚刚出言无礼，请潇大侠不要介怀，秋彤在此向大侠赔礼。’
潇清鸿连忙将公主扶起，说道‘公主快快请起，公主如此大礼，潇清鸿担当不起啊，他们两位的话也是一片赤诚，我怎么会介意呢？’公主这样做是为了让潇清鸿能与李尚书他们和睦相处。
可李尚书却道‘装模作样，为讨公主开心，你当然会把自己说得宽宏大量，其实你肚子里正在暗骂我们是无耻小人呢？’
潇清鸿突然喝道‘李长青，潇某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于你，你说这话，到底是何居心？我对你一再忍让，你却一再诋毁，要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你若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辣手无情。’潇清鸿发起火来，公主的一番好意也就没起到任何的作用了。
钟莫离见潇清鸿动了真火，站出来劝解道‘尚书大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心为公主好。’潇清鸿道‘为公主好？他这样做，公主有什么好？’钟莫离道‘说句实在的话，潇兄，你可别见怪，公主虽然位尊人贵，但她深居简出，不谙人事，不识人心险恶。你和我们只是初识，公主对你的话却已深信不疑。李尚书那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公主道‘钟将军，你住嘴。潇大侠对你我都有救命大恩，你不思回报，怎么可以如此怀疑潇大侠呢？你说我不晓世人的艰险，可是我比你会识人，在我们身处绝境的时候，潇大侠不顾危险，与蒙古人苦苦周旋，舍生忘死。将我们救出。足以证实他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大侠。可是你，你仔细想想，蒙古人上一次入侵西夏的时候，皇帝要用你为将，我就曾提醒过他，说你为人轻浮，胆小如鼠。做不得三军统帅，可他执意不听，最后还是用了你。你连吃败仗，断送了多少西夏将士的性命。皇帝不追究你，但你对得起那些因为你而无辜送命的将士吗？’
钟莫离道‘公主把话既然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我是打了败仗，但那全是因为你。’公主道‘因为我？钟将军，你说谎也说得太离谱了吧？’
钟莫离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撒谎，我的话也不离谱。那时军中传言，说他们要和金国结盟，共同对付蒙古人。但条件是要将你嫁给金国太子。公主，李尚书，这事可有？’
公主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但这并不是你打败仗的真正原因。李尚书，你听过吗？’
李长青道‘这事一提出，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赞成，也有反对的，但赞成的人数居多。我是极力反对的。’
公主道‘这件事虽然牺牲了我，但却是为了国家千千万万的人的生死存亡。为什么你要反对呢？’
李长青冷笑一声，道‘哼！我的事，瞒不过钟将军。’
公主道‘你有什么事瞒不过钟将军的？钟将军，到底什么事？’
钟莫离道‘我听他们竟将你当做是换取太平的筹码，让你成为他们能继续贪图享乐的牺牲品。就无心战事，于是我想出一条苦肉计，故意接连吃了几个败仗。皇帝终于把我调回。这样我回宫之后，就有机会接近你，保护你。倘若他们真要把你远嫁金国，那金国乃是荒僻苦寒之地，我西夏虽不比宋室繁盛，但比金国却富饶有余。我怎么忍心让公主去招受这份罪呢？到你下嫁的时候，这护婚大使一职定是由我担任，我便趁此机会，带你远走高飞。而李尚书的心思，和我的只怕也是不谋而合。’
公主听了后，说道‘你们竟敢做此大逆不道之想，国家危难之际，食君之禄，不思忠君报国。置国家大义于不顾，却只顾着儿女私情。你们、、、、、、’
钟莫离道‘哈哈，我对西夏国忠心耿耿，我对公主之心日月可鉴。只是公主地位高贵，就算我们自作多情，公主未必就能体察到我们下等人的这份痴情。李尚书，我说这话，对吗？’
公主道‘你们均是国家重臣，被委以重任，但你们的所作所为，能对得起西夏国吗？’
李长青道‘公主，你也该醒醒了，如今西夏已亡，还有什么国家可言。但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解脱。’
公主道‘李尚书，你怎么说出这等大言不惭的话来，眼看西夏遭难，我痛心疾首，你居然反说是我的解脱。难道你对西夏就没有一点感情可言吗？’
李长青道‘我生是西夏人，死是西夏鬼。但我所钟爱的是西夏的同胞，和这片热土，却不是对君王的愚忠。可是公主，你不同，你是皇室贵胄，你所钟爱的，也和你的同宗的王室后裔一样，只是你们的身份，皇室的地位和权利。而并非整个西夏。你看看你，自从你父亲被罢黜，你便受到软禁，虽贵为公主，可实像一只关进笼中的凤凰，欲飞不能，欲鸣不得。西夏亡了，王室没了，此时的你就像出笼的凤凰，永远没有了囚笼，这难道不是你最好的解脱吗？’
公主听了后，似对李尚书的话深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