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狗尾巴草
monnov0203:44:25cst2015
当年刘守义一句“儿戏”的评价，就绝了义州书院参加三国会的门路。无论书院学生表面上对三国会多么嗤之以鼻，也不能阻止他们那颗装逼的心。没有错，义州书院拥有无与伦比的教学质量，学生为自己身为义书人而自豪，但是我学了那么多好东西不能表现出来又有什么用呢，那不就成了锦衣夜行了吗。再说了，想从先生那里得到出仕的评价也确实太难了，混了那么多年，大多数人只能无奈结业，这也太令人尴尬了。
眼前，机会来了！如果能在这次三国会上出了彩，不是装逼出仕两不误嘛，万一被皇上相中选为驸马爷，想想就美的不行。而要做的，只是抢到十个名额中的一个。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在他们眼中珍贵无比的名额已经被内定了两个，理由还是去京城见见世面。
所以在刘守义回到书院之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开始拼命起来，不是相互切磋就是埋头苦读，剩下的时间就是找几个先生请教。当然，也会有一小挫人无动于衷，至于他们是淡泊名利还是反其道而行之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反正十月底书院就会以一场内部的评选敲定十个名额。
姬羽宁就是小挫人中的一个，她那个圈子算是解散了。因为除了她以外，每个人都在为名额努力。田地早已种上耐寒的懒庄稼，牲口也敷衍了事，反正就是饿上一两天也不会死掉，张继对于此时也采取默许的态度。姬羽宁和冼凡两个人成才书院最闲的大闲人。
姬羽宁喜欢和冼凡在一起，这个女孩很聪明，不会问不该问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吃饭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不用饲养牲口？住的地方在哪里。因为她知道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他们相处了半个多月，可是对冼凡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每次有人快要问到敏感的问题时，冼凡似乎总会不知不觉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那种云淡风轻不着痕迹的手法根本不是一般世家能培养出来的。还有就是冼凡表现出来的气质，稚气和直率间居然透露出与年纪不相符的落寞，就像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个影子在重复他的动作，明明人和影子做的动作完全一致，可是却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效果。这种矛盾融合在一起，让冼凡多了一层神秘感。其实说白了就是姬羽宁荷尔蒙开始分泌，喜欢上长得好看的冼凡了，只是她自己不明白而已。
冼凡也喜欢和姬羽宁在一起，因为她是书院里唯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长得还很不错。
互有好感的男女在一起就是聊聊天，不经意间还会拉拉手，比如先起身的伸手拉还坐在地上的，那种肌肤间传来的细腻感让两人有些燥热却又甘之如饴，所以常常会有这样的对话。“坐坐吧。”“嗯。”“去那边走走吧。”“好。”“累了吗，休息一下吧。”“好的。”“还是再坐一会好了。”“那你又拉我起来！”……
冼凡会把书上看来的神话传说给姬羽宁讲，姬羽宁说的话题大多是苏江郡的湖，一虚一实之间倒也配合默契。
“如果我南海王子，一定不会用斩妖剑劈开绝天壁，因为用剑的话，劈这个姿势不好看，要用挥，”冼凡右手做了个从左到右挥手的动作，“就像这样，而且还要从高到低，这样绝天避被划成两半的时候，才会咻的一声，缓缓滑落，最后留下万丈长的光滑的切口，后人看了才会知道那是我留下的作品。如果是劈成两半，后人还会以为那只是两座山而已。”
“才不是呢，像你说的那样挥剑，上面的山壁只会轰的倒下了，不会留下光滑的切口，”姬羽宁笑道，“你以为那是甘蔗啊。笨死了。”
“啊，原来会这样吗，哈哈……”冼凡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了，过几天不是要决定去京师的人选吗。你去不去啊。”
“你说的是去三国会的人选啊，可是需要两门技艺，我就武还行，其他的都没有其他同学做得好啊，怎么？你也想去吗，可惜三国会可没有说书的比试啊。”姬羽宁笑道。武，其实就是舞剑，需要的不是有多凌厉，只要好看，带给别人美感就行。
“你敢笑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冼凡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可说的，“你的武真的厉害吗，我可不信，要不你现在就武给我看。”
“武就武，可是没有剑，”姬羽宁四周看了看，随手摘了根芒草，说道：“就用这个代替吧。”
初冬的晨曦中，姬羽宁在平坦的小山上舞动了起来，略显娇小的身躯在风中跳跃，翻飞，时而缓慢，似顺水而行天鹅的，时而迅捷，似插入云霄的雨燕，纤细的蛮腰不停的摆动着，四肢交错见就像在描绘一幅雨打蕉图，左手那跟柔软娇弱的芒草无论是劈、刺，挥，抖、挡，一直都保持着笔直状态，犹若那确实就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姬羽宁的视线也一直凝视着芒草，那一脸专注的表情仿佛凝视着眷恋了千百世的情人，从起手到收尾，从未改变。
“怎么样，厉害吧。”姬羽宁看着陷入呆滞的冼凡，得意的笑道。
“额，嗯。”冼凡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居然比他母亲还要美丽，“太美了，我从来没有看过怎么好看的武术。这一定是天下间最好看的武术了！”
得到冼凡的赞扬后，姬羽宁反而有点害羞了起来。“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你是没有见过四先生的武术才会怎么说的。”
“四先生？”原来说的孙恪，冼凡也有点看不透那个女人，毛芳兰说过，女人越是美丽就越难以揣测，看来却是如此。“反正我是没有见过她的武术，所以在我心里你的武术就是天下第一了。”
“油嘴滑舌。”姬羽宁害羞的敲了一下冼凡的脑袋，虽说当时男尊女卑的现象不明显，但是女子敲男子的头确实是非常忌讳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当然冼凡是不会计较姬羽宁的失礼，相反，他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你在看什么？”姬羽宁看着捡起芒草的冼凡问道。
“原来是真的狗尾巴草，为什么你刚刚一直要盯着它看，它有那么好看吗？”
“不看它难道看你啊。”姬羽宁没有解释本来武术就是要求视线不能离开手中的剑，反正不假思索的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就看我啊，”冼凡抬起头，把脸凑到姬羽宁跟前。“我就比它好看呢。”
在这里不得不再次感叹上天的不公，冼凡确实就是长了一张绝美的脸，虽然还有些幼稚，但是杀伤力还是十分巨大的，姬羽宁见这样毫无瑕疵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随之而来还有令她心醉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到心尖上一般。她忍不住在那张脸上亲了一下。
……
“你还拿着着那跟草做什么。”两人尴尬的沉默了良久，姬羽宁终于开口了。
“我想一直把它留在身边。”冼凡低头自语道。
“嗯。”
“我们一起去京师玩吧，”冼凡忽然笑着说道，那笑容一如既往的单纯直率，“我会想办法的。”
“嗯，好。”姬羽宁也微微一笑。
“我们走。”说完，冼凡右手牵起姬羽宁，左手拿着狗尾巴草，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