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碎月圣女
thusep2412:48:06cst2015
当日深夜，静静的小屋中，辛锋和小韩挤在一张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忽然，木门吱呀一声，智秀拿了两件厚厚的衣服走了进来，轻轻披在小韩和辛锋的身上。她把两人额头的乱发理了下，看了一会，便转身出门，门外风雪已经停了，淡淡的雪光照在她清澈的眼神，坚毅中却藏着一丝孤独。
“在想心事么？”修雪云从门后缓缓走出。
智秀默默不语，还是看着天地间的那片雪白。
修雪云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走到智秀的身边，一同眺望远处的雪景。两人绝美的容颜，映着淡淡的雪光，如同雪原上两朵齐美的花朵。
片刻后，智秀轻轻道“谢谢你，雪云。”
修雪云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她长长吸了口气，作了个手势，一股白色的光芒从手中流出，她轻轻喝了声“裂”，用力一劈，眼前坚硬的雪地仿佛被无形的兵刃击打，炸开一条细长的缝隙。这正是智秀用来击断村民手中弓弩的动作。
智秀露出困惑的神色，望向修雪云。
“昆仑宗的炼体术烈山崩。”修雪云轻轻一笑，“当年父亲去不周山探险前，常在家里揣摩这南平第一的炼体术，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
智秀清澈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想起过去种种，一阵冷风吹来，她又剧烈咳嗽起来。
修雪云轻轻将手按在智秀的肩上，一股白色光束流出，智秀感到从修雪云的手上流来一股暖流，温柔得调和着她身体的气息。过了不久，智秀的咳嗽便完全停止了。
智秀向修雪云笑笑，示意感激。
“这伤的很重，而且让你的修行跌落了一个境界。功法中有不少的魔气，难道是被魔族伤的？”修雪云疑惑得问道。
智秀摇了摇头，“是个人类修士，但也是个恶魔！我错信了他，害的自己的兄弟也遭了他的毒手。”她的眼中闪过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楚，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修雪云也立即体会到那刻骨铭心的痛苦。
修雪云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雪原，“人生无常，昔日的冤家对头也许是日后的好友，往日的知心好友又何尝不会害你最深的人呢？”
智秀微微点头，她对身旁的这个女孩益感钦佩，这个女孩年龄不大，但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超然尘世的味道，是不是艰难的生活会让人成长得更快呢。
“为什么那时会让我们去枯灵谷？雪云，你知道我们没有多大机会的。还有可能给你们带来灭族之灾的。”
修雪云微微一笑，她的笑容纯净而灿烂，丝毫不带常人的那种世俗之气，雪景仿佛也因她这一笑而一亮。
“都是先父的意思。那天父亲和铁旗宗其他长老一起去不周山寻找古宝。宗门中多个长老陨落，他侥幸得了昆仑的帮助，得以全身而退。回来以后，他就召集宗门弟子定下家规，如若遇见昆仑宗的弟子，便要尽力照顾。后来，因为我父亲不支持铁旗宗灭昆仑宗，被全族流放至此。“
说到这里，修雪云长叹了口气，又说：
“不过，我会同意让你们去枯灵谷是还有自己的想法。”
“哦，是什么原因？”
修雪云脸上微微一红，声音轻了许多。
“是因为你那两个弟弟，尤其是辛锋。”
“辛锋？”
“那时我看到他抱着雨菲哭了，是因为自己救不了那个女孩而流泪吧，会为喜欢的人而流泪的，我想那不会是坏人。”
智秀微微一笑，暗想修雪云毕竟还只是个小女孩，虽然言谈举止都颇老到，可内心还是对这种感情的事更敏感呢。
说到这里，修雪云似乎想到什么，转头问智秀道，“你知道雨菲的身份么？”
智秀摇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她从碎月宗的弟子，昆仑还是她半个老师。”
修雪云轻轻“呀”了一声，“昆仑还活着么？听说铁诺灭了昆仑宗后，就再也没有昆仑的消息，我们都以为他已经陨落了。”
听到铁诺的名字，智秀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愤怒的表情。修雪云注意到她的神情，却没有问下去。她眼波一转，望向远处无垠的雪原。
“雨菲的来历可不简单。我猜她她是碎月宗的圣女，唯一的传人。”
“碎月宗的圣女？”一向镇定的智秀也不由轻声惊叫起来。
“是啊。”修雪云仍然淡淡的表情，“智秀姐你也知道，四大宗门中碎月宗的地位极尊，领袖各门的时间最久，只是这些年铁旗宗崛起后才慢慢衰弱。即便如此，每次到魔道入侵，各宗都尊重碎月宗的号令，尤其是各大散修。碎月宗几次都在魔道入侵中力挽狂澜，源于碎月宗的修月心法。相传这心法能弥补修仙者心境中的缺陷，助修仙者渡过天劫。所以正邪两道都欲得之。只是这心法乃是传承心法，只有圣女传人才能继承。那日我为她治伤时，从她的魂魄中感觉到那种明月般的灵气，确实不一般。”
“可，可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啊。”智秀心中震撼。碎月宗是南平国中历史最久人数最多的宗门，崇尚万生俱平等，故信仰者极多。而且每每邪魔入侵，只要到了宗门所在落雁山，就能得到完全免费的帮助。智秀得知雨菲就是第一大宗的掌门继承者，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
“据我所知，每个圣女继承者，在没有成为圣女前，都是和尘世完全隔离的。她们生活在落雁山的神女殿中，除了殿中照顾他们起居的人，他们不和弟子接触。她们从生下来就须是纯洁无暇的。而只有在圣女庆典上，她们才第一次和大众见面。在传说中，去参加仪式的每个人都会的得到意想不到的心境净化，对修行大有帮助，也因此每次圣女庆典都有许多散修加入碎月宗。”
说到这里，修雪云轻轻的叹息。
“可对那个被人称作圣女的孩子来说，命运就太残酷了些。历任圣女继承者最后的结局，不是猝然而逝，就是自我毁灭。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期待需要她们来弥补了。我在给雨菲治病的时候，进入过她的灵海。她也真是很可怜呢，从神殿中逃出来的她，已经见到了这个凡人界不少的悲哀。对一个孩子来说，她承受的太多了，不过呢”
修雪云看着智秀，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在她灵海的一角，有个男孩似乎给她不一样的感觉呢，能让她感觉温暖。”
“是不是辛锋？”
“嗯，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啦，我觉得他们蛮相配的，但他们两人的未来就―――”修雪云突然不说下去了，冷风吹乱她淡金色的长发，她只是看着天上群星，在想着什么。
智秀没有追问，她明白修雪云的意思，辛锋和雨菲，他们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可为什么他们会相见，真是宿命无常。
呆立片刻后，修雪云转身道“回去吧，传送阵还有三日就会修好。明晚修家会举行庆典，希望你们也能一起来。”
说完，修雪云把一直负在背后的手伸出，玉白的手心中一块泪状的宝石发出奇异的光芒。她拉着智秀的手，把硬硬的宝石塞进智秀的手心。
“留个纪念吧，这是六翼妖兽额头的青泪石。也许以后会有用。”
说完，伊人已消失在雪夜之中，空中只留下她身上淡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