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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麻烦

  monjun1319:10:13cst2016

  六月初五,便是芒种,正是有芒的麦类作物成熟,而新一季稻类作物栽种之时。

  故而,御龙学院的开院考试与毕业典礼同时放在了芒种这一天。

  离芒种,还有两天。

  刘翊凡一如往常的结束了晨间的修行,换了身衣物,看得天色尚早,准备回房小憩片刻,再开始继续设备的图纸设计,只是刚在床上躺下,却听得院旁院外的嘈杂之声渐起,期间还夹杂了一两声清亮的吆喝,不由得动了动心思。

  刘翊凡租赁的院落,因得就在御龙学院旁侧,加上租金不菲,原本属清净优雅之地,只是随着开院考试日期的临近,这近半个月的时间,周边院落便陆陆续续的入住了许多来自大龙王朝各州各郡的进京赶考之士,然后,四周就热闹了起来。

  刘翊凡因得先前刺杀之事,也就没有了凑这份热闹的心思,每天几乎就是呆在院落里,要么修行要么绘制设备图纸,至于每日的用餐,也是早就打好招呼,让附近的酒楼做好了送到,倒也算得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今晨,刚刚修行完毕,正是饥饿之时,居然在嘈杂中传来了几声颇为地道的淮州小面的吆喝叫卖,这便一下子吸引住了刘翊凡的心神。

  御龙学院极为难考,西南淮州本身也有一个大河学院,所以,进京的考生中,西南尤其是淮州的少年学子就比较稀少,对应的,淮州风味小食也就比较难以见到,如今听得那熟悉地道的过早叫卖,作为颇好吃食的刘大公子,自然是抵不过肚子里的馋虫骚动,想都未想,便出了院门。

  当刘翊凡顺着叫卖声来到摊位之前,便看了那摊头红绿鲜艳的作料,摊主娴熟的捞面手法,再闻着那由老汤锅里浸出来的熟悉的浓香,刘翊凡哪里还忍得住,咽了口口水,便忙不迭的赶了过去,找了个桌位,坐了下来。

  用淮州话跟摊主打了声招呼,顺便再点了碗加辣加肉的淮州小面,刘翊凡便开始了耐心的等待,顺便,借着小面上来还有小会儿时间的当口,刘翊凡又开始打量起路边的熙熙攘攘的行人来。

  每年到得御龙学院开院考试之际,各州郡赶来报考人数便可达千数之多,人多了,一系列衣食住行这等生存基本需求也就多了起来,各州各郡风味吃食以及生活学习常用品的摊位便应运而生,于是小贩的吆喝,赶早的聊天,再加上各种讨价还价,再混杂些院落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便汇至成了一股浓浓的生活气息,顿时间,似乎也将开院考试的紧张气氛冲淡了几分。

  走卒小贩们努力的工作着,自然是想从赶考的少年们口袋里赚出白花花的银子,而另一类人也在努力的工作着,也想从赶考的少年们口袋里拿走白花花的银子,只是手段,就要恶劣得多。

  刘翊凡坐在摊位上估算了一下,应该只是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看到了两起偷窃,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感叹万分,只是刘翊凡也没有正义感爆棚的出手制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经历了些风波,刘翊凡还是觉得如无必要,还是不要去沾惹麻烦。

  又看了一会,刘翊凡注意到一个已经得手的小偷从不远处又折返了回来,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根据那小偷的线路,刘翊凡估计,过不得一会,那小偷应该是会要经过自己的跟前,而就在这时,摊头老板也正好将一碗热腾腾的小面送到了刘翊凡的跟前。

  面上了桌,刘翊凡自然也就把心神收了回来,用筷子挑起来,深深吸了口气,也顾不得烫,吸溜一下,就将一撮小面吃进了嘴里,那浓香滚烫入口,佐料的鲜辣和面条的筋道直接刺激着味蕾和感官,让久未尝过家乡味道的刘翊凡顿时便涌起一股无比的舒爽,禁不住连连点头,若不是面条还在嘴里,只怕当场便要一声“好爽”呼叫了出来。

  就在刘翊凡低头大快朵颐几欲交口称赞的当口,身边却是传来一声暴怒的呼喝,然后便听得一声闷响,随后,漫天的怒骂随之而起。

  刘翊凡听得这动静,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却看见在自己桌前不远处站了三个青年。中间的那个年龄稍长,长脸剑眉颇有英气,正在挽着袖子,边上两人略显年轻,一个黑瘦一个白胖,嘴里正在骂骂咧咧,而三个青年跟前,刚才刘翊凡注意到的那个小偷正蜷伏在地,有些抽搐挣扎,小偷的身边,还掉落着一个钱袋。

  刘翊凡只是扫了一眼,便明白了事情,应该是这小偷作案被发现,被那英气青年一拳打翻在地,不过看样子,那三位似乎并不想放过小偷,依得那中间的青年撩衣挽袖的架势,只怕后面还会将小偷一阵暴揍。

  对于小偷挨打,刘翊凡并不在意,甚至心里还有丝微微的快意,扫了场景一眼,就又开始低头吃起面来。

  果不其然,那三人骂了一会,便开始朝那小偷身上施展起了拳脚。

  那三人只是打了一会,正在低头吃面的刘翊凡却发现了些不寻常,不由得眉头跳了一跳。

  那拳脚落在小偷身上的声音虽大,但似乎有些空闷。

  那小偷的哀嚎虽然此起彼伏,但似乎和落在身上的拳脚差了些节奏。

  “这假打……是在拍电影吗?”刘翊凡心头闪过一念,不由忍不住又抬起了头。

  就在刘翊凡抬起头的一刻,那小偷似乎忍受不了拳脚,抽了个空挡,一把从地上抓起了钱袋,竟是一咕噜翻越起身,然后便向着刘翊凡冲了过来。

  小偷一跑,后面那三个青年马上便反映了过来,中间那个青年更是一声暴喝,一记重拳就朝着小偷击了过去。

  就在那青年的重拳即将打到小偷的瞬间,刚被揍得几乎瘫痪的小偷却忽然变得无比灵活,一个侧身加速,就绕到了刘翊凡的身后,然后,那充满着愤怒的一击,就直奔着还端着面碗的刘翊凡呼啸而去。

  看得场间的变化,刘翊凡暗道了一声不好,但也来不及多想,左手将手里的面碗下沉,握着筷子的右手却向外翻,两指捏筷,三指张开,元气顺手而发,嘭的一声闷响,将那青年带着怒气的重拳一击生生接了下来。

  那青年见得自己的拳头被刘翊凡握住,不由鼻子里闷哼了一声,紧接着便弓步向前,上身提速推进,将手肘横甩,又向着刘翊凡的面门攻了过去。

  刘翊凡也是反映迅速,借着刚才那一记重拳的力道,腰部再瞬间发力,便硬生生的将身子以不可能的角度往右斜后方扭动,正好躲过那青年的肘击,与此同时,刘翊凡又抬起了右脚,迅速而准确的封在了那青年前跨的右膝之上,将其后续动作最大的发力源点给控制了下来。

  至此,刘翊凡手里的面碗依旧端得平稳,丝毫没有一点面汤洒落出来。

  腿部力量被封,那青年便知道进攻的连续性被打断,看得刘翊凡那稳如泰山的架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也就收回了拳脚架势,退身一步,抱了抱拳,道,“兄台好身手,在下佩服!”

  刘翊凡虽然接住了场面,心里却是疑惑重重,但见得对方施礼称赞,也只能先放下碗来,起身回礼。

  就在刘翊凡准备开口说话的那一霎,声后却飘过来一个声音,道,“三弟,这里交给你了,我们老地方见!”然后,只见那小偷朝旁里一个冲刺,顺手掀翻了面摊的炤具摆设,然后趁着众人躲避汤水杂物之际,几个挣扎错位,便生生挤进了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自晨练时听到吆喝声起,到最后小偷那句落白,一些细节瞬间便在刘翊凡的脑海中闪现与关联,刘翊凡此刻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套进了一个局,只是设局的前因后果以及对方那三个青年会有何动作,一时间刘翊凡来不及分析,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阴沉着脸等待下文。

  那青年的脸色在听到小偷的话语之后,也是瞬间阴沉了下来,冷冷道,“看这位兄台相貌堂堂,年纪轻轻却也身手不凡,想必便是咱大龙的御龙学院考生,本来在下还想好好结交一番,哪里能想到,原来和那偷鸡摸狗之辈却是一家。”

  说话间,青年将双手环臂叉在了身前,只是看得刘翊凡的表情,眼神中却又多了些戏谑,而青年身边两人也就跟着一起喧闹了起来。

  仔细看了看那青年神情中的细微,又将另外两人的义愤收入眼底,再看着四周聚集得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刘翊凡忽然却是笑了,对着那青年拱了拱手,道,“我想这位兄台怕是有些误会。”

  “一句误会就想蒙了大伙?”

  说话的是那青年身边那个有些黑瘦的同伴,略带愤怒的一句反问之后,那黑瘦又反过身去,朝着周围的围观者大声道,“那狗贼被抓了现行,最终抢走了钱物,便直接躲往他的身后,我同伴想去抓捕也被这人给挡了下来,这可是大家都看到了的事实,最后那狗贼也喊得分明,即便大家没有听清楚,想必这面摊老板总不会听错吧。”

  听得这黑瘦青年的话,众人的目光便随着一起看向了面摊老板,见得众人都望了过来,那面摊老板先是神情微微一滞,然后面有难色的看了刘翊凡一眼,却又肯定的点了点头,于是,人群中便爆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

  “潘兄,整个过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人证物证俱在,依得我看,何必再与这贼子多费口舌,直接便扭送去到官府,自有王法处置。”

  说这话的,却是三人中一个略微白胖的青年,说罢,这白胖又朝着面摊老板和周围拱了拱手,道,“各位,我等欲将这贼子送去官府,能否麻烦下各位一同前往,做个人证,在下感激不尽。”

  这白胖青年的话音一落,众人却又是将目光望向了那面摊老板,见得众人再次聚焦过来,面摊老板这次就轻松了很多,用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接着,人群中也此起彼伏的出现了应承之声。

  那位被同伴称为潘兄的青年见得时机已到,便朝着刘翊凡冷声道,“事已至此,这位贼公子,便随我们去到衙门走上一趟吧。”

  看着那青年冷峻的脸,刘翊凡暂时没有接话,心里却快速推算起来。

  这明摆着应该是一个局,那三个年轻人,小偷,以及面摊老板应该都是一伙,甚至,只怕在人群之中还会有得三两个制造气氛的托,但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狼山之上,乃是利用人迹罕至布下的杀局,以绝宗门体制的后患,那为的是玄月宗宗门大权。

  一个月前,正午刺杀,乃是因为宗主卸任,各方势力利益各有所取,便想以刘翊凡的死来将天下大势搅得扑所迷离。

  而这一次,也就是个不痛不痒的栽赃嫁祸,顶多就是给自己扣上了个贼帽子,只怕除了能恶心自己一把,也就根本起不到其他实质性的作用,这结果与这番周折匹算下来,格局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性价比未免也有些太低。

  一时间,刘翊凡对这布局之人和布局的目的不由得茫然没有了头绪。

  刘翊凡想过此处,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既然想不出头绪,看来也只能是去官府走上一遭,就算是说不清楚,也只是会费些周折麻烦了些,总不会像前两次那样还有性命之忧,想到这里,刘翊凡便笑了笑,朝着那青年拱了拱手,温声道,“潘兄,这一时间,在下也是难以自辩,所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在下自信清白,便随各位去趟衙门就是。”

  听得刘翊凡的话,那青年却是眼睛一亮,犹豫了片刻,却也拱了拱手,认真道,“好一句夜半不怕鬼敲门,这位兄台却是好文采,如若不是这等偷摸之事看得明白,在下倒是真心想与兄台结交一番。”

  听得青年的话语,刘翊凡不由一愣,似乎品出了些别的味道,不由盯着那青年多看了几眼,直到读出了那青年眼神中的一些闪烁与无奈,心里却是明了了些东西,于是便甩了甩衣袖,叹了口气,道,“这位潘兄,你想说的可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说罢,刘翊凡也不再理会那青年,在一干人众的跟随看守下,朝着京城的刑部衙门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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