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独闯玉虚山
monnov2311:00:48cst2015
玉虚山“无情崖”上,一间被雪覆盖的茅草屋里,司徒娉婷一袭白衣端坐在木榻上,神情无悲无喜,自从踏上这“无情崖”,她的心就如枯槁,平时对她痛爱有加的父母,一下子变得冷酷无情了,这样的事实是她无法接受的。毫无夸张的说,以前司徒娉婷在整个玉虚山,整个“天演门”都是公主般的存在,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然而就因为自己的婚姻违背了父亲的意思,就落得了面壁“无情崖”的局面,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父亲为何如此绝情,钟代水是个什么样的人,父母是一定知道的,就算八长老玉昌是他的叔叔,也不至于让父亲如此的非要将自己许配给他吧。这一切在司徒娉婷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在她赌气说出情愿上“无情崖”斩断情缘也不下嫁钟代水这句话后,她还指望父亲肯定不会让她如此真的上“无情崖”,哪知父亲竟然同意她的要求,这让她的心里对父亲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当她怀着凄然的心踏上“无情崖”的时候,她的心里唯一想到的人不是父母,不是师傅玉清,也不是闭关的爷爷,而是那个与自己相识不超过十天的殷罗,只可惜在她在“无情崖”上差不多一个月后才从丫鬟碧云口里知道殷罗已经坠崖身亡了,这无疑是将她最后的一丝念想击了个粉碎,从那时开始,她的心就变得无悲无喜了。虽然从碧云的嘴里也听说了钟代水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落得个残废的下场,但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切似乎都已经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当丫鬟碧云来到“无情崖”的时候,司徒娉婷刚好也从修炼中平息下来,碧云一见司徒娉婷做完调息,展颜一笑,道:“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从厨房里弄了你喜欢吃的几个小菜,算是给你庆生。”司徒娉婷略略有些出神,她自己都差不多快忘记了,回想起在玉虚山里的岁月,每一年的今天,是她最为快乐的日子,爷爷,父母还有师傅,甚至是整个“天演门”,都会为她庆生,每到像今天夜晚降临的时候,玉虚山上是烟花乱舞,一派喜庆。她看了看碧云,淡淡的笑道:“亏你还记得,我都忘记了。”碧云看着自己小姐那副淡淡的神情,不由得心里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她强压着心里的酸楚,强颜的道:“本来姥姥是要来的,只是临时门中有事,小姐,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小菜,我是一路小跑上来的,应该还是热络的。”司徒娉婷看着自己丫鬟将菜盒子小心打开的样子,心里不觉一热,道:“谢谢你,碧云。”碧云两眼泪花闪动,她和司徒娉婷是从小玩大的伙伴,与其说她们是主仆,还不如说是姐妹,这种感情只有她们彼此知道,看着司徒娉婷细嚼慢咽的吃着饭,碧云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以前的司徒娉婷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像个精灵,而现在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整个人看起来毫无半点生气,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说更显得冷艳逼人,但碧云心中知道小姐的心已经形同枯槁了,有时候她也对门主司徒建雄有些怨愤,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为什么要逼她到如此境地呢?但作为一个丫鬟,她也断不敢对门主的决定有半点指责,只是在心里暗自为小姐落泪,说实话,像小姐这般天仙般的人儿,许配给钟代水那样的纨绔,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钟代水是个什么东西,在碧云的心中是给小姐提鞋都配的角色,不知道门主哪根筋不对非要选这样的人为婿,真是不可理解。她其实心里也清楚司徒娉婷心中的意思,虽说那个殷罗只是一个修真白丁,甚至也有些坏坏的小流氓样,但在碧云的心中也比那个钟代水要强上百十倍,至少这个殷罗不让人觉得讨厌,而且论长相还有那么点小帅,虽说跟小姐比起来还有那么一段差距,但再怎么说也比钟代水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吧。
可惜却为此而死于非命,碧云从回来的门中弟子那个叫严宽亮的口中隐隐约约的知道殷罗的死因,虽然心中也有些不平,但她是断断不敢跟自己小姐说的,以小姐的脾气如果知道这个殷罗的死因与钟代水有关,她敢断定就算拼了命小姐也会替殷罗报仇的。到时候估计小姐与门主之间就真成了冤家对头再无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再后来她也听说钟代水竟然残废了,这无疑对小姐是个好的消息,这个时候门主总不至于还坚持要一个残废的人做女婿吧?到时候小姐也就可以离开“无情崖”了。可是事情并没有如她预料那般,门主也没解除对小姐的禁令,而小姐似乎对一切漠不关心,甚至于连对于她的事提都没提一句,只是淡然的继续在这“无情崖”上过着清苦的修炼日子,有些时候她甚至一度怀疑司徒娉婷是不是因为受到刺激心智已经不正常了,甚至又怀疑是不是门主将这事忘记了,所以她曾经有意无意的对姥姥玉清长老提起这事,但玉清长老每次都只是苦笑不做声,这让她实在是郁闷异常。正自天马行空乱想的时候,司徒娉婷吃完饭看着她,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碧云心中一惊,连忙道:“没什么啦,小姐,你吃好了吗?”司徒娉婷掠了她一眼,道:“你回去吧,我要开始打坐了。”碧云欲言又止,半天才嗫嗫的道:“小姐,今天是你来‘无情崖’三年的时间了。”司徒娉婷看着她,无悲无喜的道:“怎么啦?”碧云一下子找不到说的话了,只得摇摇头,道:“没什么,小姐,我这就回去,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司徒娉婷定定的看着她,道了一声:“以后不要叫我小姐,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姐了。”,碧云忽然激动的道:“我不管,你就是我的小姐,如果你不认我,我情愿。。。。。。。”,她这句话在司徒娉婷那种空洞的眼神下竟然说不出来,司徒娉婷只是挥了挥手,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碧云早已蕴藏的泪水如屋檐上掉落雨水一般,身子抖动的像似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动物,然而,司徒娉婷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无神的面上没有一丝波动,当看着碧云泪流忙面的踉踉跄跄的离开茅屋的时候,两眼里那一抹晶莹才悄然的滑落。碧云的心思她哪里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哪怕一丝玉虚山的消息,这里只是她一个落脚的地方,她的心已经完全封闭了,她不愿意打开了。所以任何关于影响她心境的事她都不想听到,她要做到真的“无情”。也许她潜意识里是在与父母做无声的抗拒吧。
碧云跌跌闯闯的下了“无情崖”,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委屈,觉得彷徨,司徒娉婷冷入骨子里的话,将她彻底的击得昏头转向,泪水在她的眼里就没有停过,虽说她也是修为进入了炼魂初期,但在寒风里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冷得瑟瑟发抖,一路上她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都不知道是怎样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她用棉被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不愿去想,只是无声的躲在被子里哭泣,直到有人叫她,她才不情愿的拉开房门,进来的是与她要好的一个女弟子,名叫杨春雨的虚字辈弟子,一见她两眼泪痕,惊问道:“小云,你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吗?”碧云摇摇头,有些凄苦的道:“没,我只是有些身体不舒服,对了,雨姐,你这是有什么是吗?”杨春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身体不舒服?是不是那个来了呀?”碧云脸一红,道:“不是,可能是有点累,刚开始吹了点风,没事,平时你不是在玉清长老那里听讲吗?今天怎么没去呀?”杨春雨这才想起来找碧云的原因,道:“哦,今天没去,玉清长老他们都去演武厅了,听说来了个极其厉害的修真直接闯进了山门,连伤了门中好多高手,已经打到大殿外的演武厅了,门中的弟子都赶过去了,我这不是来叫你吗?哈,居然有人敢来玉虚山捣乱,我看他是活的不赖烦了,走,走,咱们得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去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杨春雨一脸兴奋。
碧云也有些诧异,玉虚山“天演门”在豫章府境内那是绝对顶尖的存在,能够与“天演门”叫板的门派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更何况敢来“天演门”宗门所在的玉虚山来捣乱,更是少之又少了。两人急忙朝大殿的演武厅赶去,一路上到处都是向大殿赶的门中弟子,从他们的脸上无疑都是兴奋的神色,大家都在谈论是何方神圣敢来玉虚山捣乱,等他们赶到大殿的演武厅时,演武厅已是人山人海,各堂弟子云集,好在演武厅并不是所谓的什么厅堂,而是出了大殿外的一块面积极其大的天然石坝,石坝天然凸出,其实就是山体滑落造成的,石坝后面就是高大魏硪的大殿,大殿的大门外是一个高台,高台上两人正在对峙,由于离得较远,碧云只是依稀的看见两人一个年纪较年轻,一个较大,倒是杨春雨眼尖,道声:“你看,那人好年轻,居然如此厉害敢挑战战堂堂主厉大人。”旁边一个男弟子插嘴道:“刚才的白虎堂堂主纪云已经败了,还不是人家一合之将,别看人家年轻,估计也是个修炼了百十年的老怪物也说不定。”这句话着实将杨春雨唬了一跳,就连碧云也有些吃惊。
此时台上的两人已经动起手来,年纪在六十岁上下的是“天演门”六堂的战堂堂主厉丛林,“天演门”六堂在门派中是唯一不按字辈排列的六个堂口,主要担负“天演门”的执法和警卫工作,堂主有虚字辈的弟子,也有玉字辈的弟子,全凭修为担当,是除了八大长老外,“天演门”的最具实力的人物,如今一上场虎堂堂主就成了别人的一合之将,对于战堂堂主厉丛林,估计也够呛。所以演武厅上虽然弟子众多,确是寂静无声。厉丛林的手中持一把闪耀蓝色光芒的长戟,在漫天飘舞的白色雪花中显得格外妖异,那年轻的少年竟然两手空空,含笑着面对扑向他的漫天蓝色光影只是将两手合十,使出一种极其怪异的手势来画着一个圆圈,那圆圈在他手势的带动下就像是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厉丛林的长戟发出来的漫天蓝色光影就像是落叶一般全被那旋转的漩涡吸引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还没来得及惊呼,只见他将两手一推,那漩涡忽然像受到什么牵引一样,竟然如一股磅礴而出的泉水连同厉丛林长戟的蓝色光影一起向厉丛林反冲而去,瞬间将厉丛林淹没在泉水之中,厉丛林发出一声闷叫,那泉水也在此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看见厉丛林萎靡的单腿跪在高台上,嘴里隐隐血丝涌现。
又是一合之将,几乎演武厅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两个人,然而站在大殿门口的司徒建雄和几位玉字辈的长老却神色极为震惊。他们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修真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他们一无所知,是什么原因这人要前来玉虚山找“天演门”的麻烦,他们也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人一路硬闯直逼天演大殿,却是只伤人而不取人性命,只是口口声声要找司徒建雄要一样东西,当司徒建雄问他为什么无辜上山挑衅,他又只是冷笑,只是一句话:“打赢了我再告诉你。”就算司徒建雄再好的涵养也颇为生气,当下也与他不客气,直接就在演武厅的高台上要与他动手,倒是担任警卫的六堂觉得此人硬闯玉虚山简直就是狂妄自大,也扫了六堂脸面,于是率先出手,司徒建雄本是一方霸主,自然也希望让六堂的人先称称来人的斤两,做到知己知彼,以免阴沟里翻船,谁知一上去人家就一个回合连挑六堂的两个堂主下马,而且是身手法技怪异,根本看不出是何门何派的弟子,不要说几位长老,就连司徒建雄也暗自皱眉,心里吃惊不小。台上的厉丛林站起来冲少年抱抱手,一言不发的下了高台。
少年含笑的看着司徒建雄,朗声道:“司徒门主,‘天演门’也算是修真大派,何苦藐视天下修真,全派一些三脚猫功夫的上来,说出去也不怕别人说贵门高傲自大吗?”他这话立即引起演武厅一派哗然,弟子们都叫嚣着大骂少年,然而乱叫声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台对阵。就在大家一边乱嚷时,从司徒建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歇斯底里大声惊呼道:“师傅,他是殷罗,他是殷罗。”这声音异常尖厉,掩过了无数嘈杂的声音更加显得突兀,那是一种既凄厉又惊恐的声音,大家循声望去,司徒建雄身后一个断臂青年脸上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惊恐万分的注视着台上的少年,身体乱颤不能自已。大家一时间不知道他嘴里所说的殷罗是谁,然而他的这句话让碧云惊得目瞪口呆,她对殷罗这个名字简直是太熟悉不过的了,她也不管杨春雨,拼命的朝高台前挤去,然而接近高台她看清楚了少年的模样有些失望,什么殷罗,看着断了一条手臂的钟代水,她有些鄙夷,殷罗已经被他害死,她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还对殷罗如此嫉恨,竟然说一个与殷罗毫无想干的人就是殷罗。司徒建雄脸上阴晴不定,看着台上的少年,“哼”了一声。
然而少年的一句话又让碧云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哈哈,钟代水,你竟然还没死,看来你还真是命大呀,嗯,玉昌那老东西应该也逃过了一命吧,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不错,我就是殷罗,怎么样,很意外吧,你两叔子两次加害于我我也没死。”说罢再也不看钟代水一眼,伸手在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来放进嘴里,不一会儿功夫,少年脸上就开始慢慢的起了变化,一盏茶功夫,就恢复了本来面目,也许这个面目对于其他的弟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但“天演门”里至少有几个人是对他认识的,司徒娉婷,玉清,玉昌,钟代水,严宽亮,刘坤,碧云,甚至司徒建雄也依稀记得殷罗的面目,这些都无所谓,最让人吃惊的是,在经过短暂的静默后,整个“天演门”一下子仿佛醒悟过来似的,一下子沸腾了,殷罗,这个名字实在是影响太大了,几乎整个修真界没有不知道他的,只是忽然听钟代水一说出来大家没有转过弯来,所以才有短暂的静默,这一下子醒悟过来,无异于晴天霹雳。一个身怀上古至宝“补天石”,听说更为牛叉的“东皇钟”失踪也与他有关系的人,早就在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的,虽说差不多过了一年了,然而现在一下子见到真人,“天演门”的所有修真哪个又能按捺得住此时那种躁动的心情。
殷罗不管下面人群的轰动,对司徒建雄微微笑道:“司徒门主,别来无恙呀。”司徒建雄没有做声,旁边的四长老玉统大声喝道:“殷罗,你身为‘天演门’
弟子,竟然敢违背门规,对上不敬,伤害同门,你已身犯死罪,还不束手就擒,等待发落。”殷罗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都说这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还真是这么个理。本来我就是个不要命的,遇到个你这样不要脸的,还真是有些害怕。还有一句话叫:人不要脸,天都害怕,果然如此。”玉统一张老脸变得通红,殷罗的话就像钢刺,他心里知道殷罗这句话的意思,去年玉昌和钟代水设计暗害殷罗的事,几位长老都心知肚明,如今让殷罗这么一讥讽,倒是无言以对了,所有人心中不光是老脸不得色,其内心的震撼却是无法平静的,只是两三年的时间,这个刚到玉虚山还是个修真白丁的少年,如今所展现的实力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自从修真界传出他身怀“补天石”后,八长老就率领弟子下山,希望能够从他的身上有所收获,然而,回来时却只见八长老和钟代水两人,而且两人都身负重伤,甚至钟代水竟然断了一条手臂成了而且成了永远无法修炼的残废,八长老一回到玉虚山就闭关疗伤去了,到如今都未能出关,也没从他嘴里也没说过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而钟代水回来也一直疯疯癫癫的,更无从知道他们在飞龙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过了几天后才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了当时在飞龙镇发生的一些事情。
殷罗这个名字几乎成了“天演门”所有人谈论的话题,时隔一年时间,就在这玉虚山大殿外的演武厅,这个被整个修真界疯狂谈论的主角,现在居然若无其事的站在高台上,而且还出手伤了无数的“天演门”高手不说,连“天演门”两位堂主也在人家手上不是一合之将,要是殷罗与“天演门”没什么关系,那也就还没什么丢人的事,毕竟现在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技不如人没什么话好说。但恰恰这个殷罗不仅跟“天演门”有关系,而且关系极大,首先他本是“天演门”的弟子,三年前还是个修真白丁,如今不但修为高深,而且反过来将来踩本门派的脸,这让人情何以堪。其次,殷罗在当时一个蝼蚁般的存在,对于“天演门”这样的大门大派来说,这样的人居然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当然在所有的人心里他注定就该被料理的对象,所以,对于钟代水和八长老对付这样一个白丁,那就是还没有放个屁重要的事情,然而谁又知道就是这么个蝼蚁,不但没死,反而杀气腾腾的杀回来了,不管人家是来报仇也好,抱怨也好,这对“天演门”来说就是个耻辱,这也正应了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玉统一句话没说得,让殷罗给呛了回去,无异于扇了他一个耳光,是呀,当初你是怎么对待人家的,你有资格说这话吗?整个演武厅上黑压压的都是“天演门”的弟子,此时竟然鸦雀无声。
殷罗“哈哈”大笑道:“司徒门主,实话对你说吧,我师父在临终的时候对我说,我只是‘天演门’的名誉弟子,以后我可以认也可以不认,是因为你女儿救了我的命,我才上了你这玉虚山,那时候我打心底是想成为一名‘天演门’的弟子的。因为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找一个可以混饭吃的地方,不怕你笑话,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着落的主儿,心想在‘天演门’总算找到一个不错的吃饭之所,哪想到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虾米,竟然成了你们的眼中钉,非置我于死地不可,行,咱不是蝼蚁吗?要我命没的说,咱认命,死就死吧,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好在我命大一条小命总算没交代活了下来,这下应该与你‘天演门’没关系了吧?可是没想到你们倒是旧情不忘,在飞龙镇也不想放过我,现在反倒是我有违门规,对上不敬,还来个残害同门,哈哈,这他妈是个什么逻辑?”司徒建雄老脸一红,强自压下心中的怒火,道:“殷罗,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原因,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身怀‘补天石’这样的上古至宝,就算我‘天演门’不下手,你也同样会遭别的门派堵杀。”殷罗鄙夷的道:“我上玉虚山的时候,你也知道我身上有‘补天石’?难道那个时候对我的暗算也是因为这?”。
司徒建雄还未出口,旁边的三长老玉正大喝一声,道:“殷罗,你不要信口雌黄,你来玉虚山遭人暗算,与我‘天演门’无关,不过是小辈之间的恩怨,我只问你,现在你伤我‘天演门’弟子这笔账该如何算?”殷罗哈哈大笑道:“操,老子算是开眼了,原以为我是天下最无耻之人,哪知比我还无耻的还大有人在。合着我被你‘天演门’陷害就是同门小辈恩怨,现在伤你几个弟子倒成了我罪大恶极了?那好,老子到要问问你,你说该怎么算?”玉正怒极反笑,道:“殷罗,老夫倒是有些佩服你的修为和勇气,说实话,你能够一路闯进我玉虚山,我白虎堂和战堂的堂主都不是你一合之将,的确有些本事。然而,我‘天演门’数千弟子,还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加在一起,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你淹死,我不知道你这是真有胆识,还是过于狂妄?”殷罗笑嘻嘻的道:“你也不用吓我,我既然敢来你这玉虚山,就没打算囫囵的活着下去,不瞒你说,反正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死一次也就是到轮回里打一个转,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倘若真要我的命,那也得用命来换,这样的生意也不算赔本,所以,我也不在乎。哈哈。”玉正一时间语塞,这时站在他旁边的玉清长老叹了一口气,道:“殷罗,还认得老身吗?”。
殷罗笑道:“姥姥说哪里话来,就算我把整个修真界忘了,也不会忘了您呀,姥姥近来可好?”玉清神情复杂的看了殷罗一眼,道:“三年了,想不到我们以这种方式见面,当初是我带你上山的,你的事老身是有深怀愧疚的,好在你现在安然无恙,‘天演门’对你做的是有些过分,但无论怎么说你是‘天演门’弟子的事实是无可更改的。难道你真要与整个‘天演门’对抗?”玉清长老的话到是让殷罗一阵沉默,要说整个玉虚山,玉清长老绝对算得上是殷罗尊敬的人,她的话殷罗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说实话,对于自己是不是“天演门”弟子殷罗倒是不在乎,“天演门”对于他来说不过数日之缘,况且结下仇怨。与整个“天演门”为敌,殷罗也没这么自大,自从脱离“混沌钟”到彻底征服它,殷罗这一年里也算是从轮回道上走了几个来回,好在有东皇太一的帮助,也算是有惊无险,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到了炼魂期巅峰,这是殷罗没有想到的。按照最先的打算,他是想一个人偷偷的上玉虚山救出司徒娉婷后远走高飞的,现在修为的提升,他才有了明目张胆的打上玉虚山的行动,目的就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当然顺便恶心一下“天演门”的所作所为也是他的一点小心思。原以为堂堂的大派“天演门”肯定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够上的去的,也做好了一有不济就曾混乱之际易容随时走人的打算,哪知道上了山才知道所谓的大派如此的不堪一击,让他轻而易举就打到了天演大殿的演武厅,心里也不由的暗自摇头,现在自己大摇大摆的站在高台之上,台下黑压压的无数“天演门”弟子竟然鸦雀无声的看着自己耀武扬威,这更是让他不由的有些腹诽起来。
刚才玉正的话他也没放在心上,现在一听玉清长老一说,才知道自己是过于自信了,玉清长老能说出那样的话来,绝不是无的放矢,司徒建雄没有动手拿下自己一定是有目的或者其他顾忌,绝不是因为自己的修为能够吓唬住他才没动手的,当然了,就算是司徒建雄,殷罗也也有足以脱身的手段,但这并不代表他有敢跟司徒建雄叫板的本事,所以,玉清长老其实也是在提醒殷罗不要太过分见好就收的意思。明白玉清长老的意思,殷罗笑道:“姥姥的话说的是,晚辈哪有跟‘天演门’做对的意思,只看晚辈出手也应该知道。只是晚辈受人之恩却连累她人受苦,于情于理晚辈也不能无动于衷吧。至于姥姥所说身为‘天演门’弟子一事,实在是晚辈无此福分,还请姥姥原谅。”玉清长老看了看司徒建雄,司徒建雄一脸阴沉,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殷罗,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之事,看在老身的面上就此接过,至于你受人之恩,我想门主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也不会阻止你报答。然而,一切因果却也是强求不得的。”殷罗点点头道:“姥姥大恩,晚辈不敢言谢,今日罪过,来日定当报还,只是我有个小小请求,还望姥姥答应。”玉清长老笑道:“但说无妨,老身能应就应,不能应还有门主在此。”玉清长老的话让殷罗不仅莞尔,心道想不到玉清长老也是个趣人,知道司徒建雄也有下台阶的意思,却说一句挤兑他的话来。他也没管司徒建雄脸色,笑嘻嘻的指着台下一脸木然的碧云,道:“晚辈不知道路,能不能让她带我前往?”。
玉清长老微笑道:“当然可以。”殷罗含笑道了一声:“谢谢姥姥。”说罢跳下高台,拉着像是在做梦的碧云扬长而去。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一起看着司徒建雄,钟代水更是一脸惊恐和不可思议的大叫:“师傅,不能放他走,不能放他走。”司徒建雄一脸阴沉,哼了一声,也不管钟代水的嚎叫,转身进了天演大殿,引得演武厅下众人一片哗然,玉清长老暗自松了口气,也转身进了大殿,随着几位长老都进了大殿,演武厅上的弟子一个个也索然离开,一场剑拔弩张的争斗竟然就这样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