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妹
thuaug2718:45:09cst2015
第一章兄妹
六月的天总是阴晴不定，早上还是一幅风和日丽的美丽画卷，现在却下起了倾盆大雨。炎城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人影，大部分的店铺也都关了门，整座城显得格外的安静。
而在城中主道上一道匍匐的身影与此时的情景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从此人的身形来看，应该在十二三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缝得七孔八眼的破烂衣服，比之普通贫民还不如，感觉像个乞丐。因为趴在地上头发遮住了脸庞，所以也不知道其是男是女。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就趴在地上任凭大雨冲刷，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周围没关门的店铺里明明有人看到了他，却没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过了好一会儿，一声咳嗽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只见那人双手动了动，然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爬了起来。
散乱的头发仍旧遮挡住了他的脸，叫人看不清楚，唯有从他脖子上那细小的喉结能判断出他是一个少年。他试着站直身体，却从嘴里冒出一声闷哼，好像十分痛苦。
站直身体后，他用手扒开散落在脸上的头发，终于让人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让人看了只会心痛的脸，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帅，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丑。而是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些肿胀，有点惨不忍睹，显然下手的人心有些狠。
整张脸还能看的地方只有那双眼睛，虽然眼角也被打得不轻。但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明亮有神，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不屈坚定得让人感到心惊。他的衣服早已被大雨淋湿，湿透了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突显出他身体的单薄。
他在雨中站了一会，好像适应了身体的疼痛，然后一瘸一拐朝一家药铺走去。
“掌柜，我要一颗玄阳果。”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无依，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妹妹的怪病是治不好的，现在你能用玄阳果暂时压制住她的病情，但你又能撑多久。”
药铺的掌柜显然认识这个衣衫褴褛乞丐般的少年，对他的情况也有所了解。听掌柜的话这个少年似乎叫无依，他还有一个患有怪病的妹妹，而他之所以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的妹妹。
“我苦无依没有其他亲人，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要我没死我就不会让她有事，同样的话希望掌柜以后不要再说了。”
尽管苦无依的语气很坚定，但他的眼神却有些黯然，他也知道药铺掌柜说的没错。可正如他所说，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怎能让她有事。
药铺掌柜听到苦无依这么说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玄阳果给了他，看着远去的苦无依，药铺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
苦无依拿到玄阳果自然十分开心，看着手上的玄阳果如同看自己生命一般。他拿出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把玄阳果放进去，生怕损伤到玄阳果丝毫。放好后又把木盒轻轻地放入怀里，然后带着满脸笑容一瘸一拐的朝城外走去。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苦无依来到城外的一处难民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真正的难民区，一间间矮小破烂的茅草房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挤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内。透过漏风的泥墙，可以看到大雨顺着屋顶击打在屋内，很多房屋里都积满了水。尽管经过大雨冲刷，仍旧能闻到一股微微的恶臭。
苦无依显然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对此神情一点没变。仍然带着一脸微笑的挤进一条窄窄的小道，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间屋子前。想来这就是苦无依的家了，和其他难民房一样的破烂，唯独少了那股恶臭。
苦无依没有兴冲冲地进门，反而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巴抹在脸上，遮挡住脸上的伤。他对着地上的积水看了看自己的脸，确定伤痕全部被遮住后，才走进屋里。
苦无依推开房门，房门发出吱吱的声响，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走进屋里，简简单单的摆设一眼就能看完。正中间是一张破旧的桌子，四四方方的桌子只有三条腿，另一条腿不知去了哪儿，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石头。桌子上摆放着两大三小五支土碗和两双筷子，应该是平常苦无依和妹妹吃饭用的。
左手边是几块石头组成的应该是灶台，因为几块石头中间还有烧过木炭，上面放有一个只剩三分之二的土罐。
右手边是整间屋子里唯一没有漏雨的地方，那是一张床。这张床除了旧一点，样子还算是比较完整，相比其他几样反倒是屋里最好的东西了。
“紫情，哥哥回来了！”
苦无依走到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岁大的小女孩。像是听到了苦无依的喊叫，小女孩翻过身来，一张精致的小脸出现在面前。但这绝对不是看到这张脸的第一印象，看到这张脸首先会感到白。白得过分，白得令人感到害怕那是一种如死人般的苍白。
“无依哥哥，你的脸怎么了？”
小紫情看到苦无依满脸是泥，眼神中尽是担心和悲伤，还有些微微的自责。
“哥哥没事，就是回来时路太滑，摔了一跤罢了，紫情你不用担心。”
苦无依说着从怀里拿出那个装有玄阳果的木盒在紫情的面前晃了晃。
“紫情，你看这是什么！”
“玄阳果，哥哥谢谢你！”
紫情的声音小了下去，她知道为了这一颗玄阳果哥哥付出了什么。看到满脸笑容的苦无依，紫情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她也曾劝过苦无依放弃，但那只会惹他生气。因此紫情很恨自己，恨自己得的这个怪病。
“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当初要不是你的那半个馒头，我苦无依早就死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说到这里，苦无依似乎又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眼中充满了柔情，但是没人看到柔情下面隐藏着一股愤怒和憎恨。
“无依哥哥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紫情的话语中尽是浓浓的幸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孤儿而感到伤心。
“嗯！可惜哥哥没用，没办法治好你的怪病，不过紫情放心，总有一天你的病会好的。”
想到紫情的怪病，苦无依很是自责，也为此感到无力。
紫情从小就患有一种严重的先天怪病，每到月圆之夜就会释放出一种寒气，每次都能把紫情冻得痛苦不堪。而且释放的寒气一次比一次冰冷，刚开始时多穿点衣服也就熬过去了。到了现在每次发作都会使紫情周围受到影响，如同处在寒冬腊月。连同住一屋的苦无依都受不了，何况这寒气还来源于紫情的身体。
苦无依找大夫看过，可是炎城最好的大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只是嘱咐苦无依找些阳性药物能暂时压制寒气，帮助紫情熬过寒气的发作。
阳性药物并不少见，炎城各大药铺都有得卖，而且种类繁多。只是买药就得花钱，而小小年纪的兄妹二人平常能维持个温饱就不错了，哪里有钱去买药，更别说各种药物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苦无依从九岁开始就在炎城中找事做，可是因为年纪太小，没人愿意要。最后还是一家老字号的酒楼掌柜看他可怜，让他在厨房里打下手。虽然没多少工钱，却也能维持两兄妹的基本生活。只是因为紫情的怪病，得来的钱全都拿去买药了，苦无依经常吃不饱。
而随着紫情的病越来越严重，需要的药物也越来越好，价格当然也越来越高。从酒楼得来的工钱渐渐的不够买药，兄妹俩的生活更加艰难。苦无依不得不多找一份工作来维持将来的生活，而他身上的伤就是这份新工作给他带来的。
大雨下了这么久终于停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因为柴火都湿了，苦无依没有生火做饭。而是从床边翻出一个馒头递给了紫情。
“紫情，哥哥这次回来得有些急，你先将就着吃吧！待会我从酒楼回来再给你带好吃的。”
“嗯！哥哥记得路上小心，别又摔倒了。”紫情乖巧的说道，只是说道又摔倒时眼中闪过一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