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致命一击
沈俚惊道:“怪事,好好的两棵树突然间成了撒了一地的泡面,心慈你快授业解惑。”
心慈半天不语,缓缓摇头:“这可难住爷了,没听说过呀!”
陈因道:“像是死了,两棵都死了,你们看,连叶子都卷了,难不成是砍了树枝的缘故?”
心慈道:“只能说有可能,我只听说这种树奇特的很,一枯一荣,一亡俱亡,可从不知道砍些树枝就能要了它们的命。”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陈因道:“姐好感动,如果真是这样,这树可真太痴情了,砍了枯木的枝条,繁茂的那棵也不肯独活,姐原以为只能在小说才能见到。”
不老翁道:“既然都死了,老头子再砍它几支,这东西做箭再好不过。”
心慈道:“行了,没看枝条都软了吧唧的,没用了,走吧!”
不老翁突然眉头一皱,叫道:“等等,听,什么声音。”
大伙儿被他弄的神经兮兮,但稍一留神儿,确实隐隐听到缓慢的咚咚之声从脚下传来,只五秒钟,金猴儿突然叫道:“鬼影子,鬼影子!”不老翁迅速拔箭上弓,叫道:“在哪?”
陈因左顾右盼,并未看到任何鬼影子的踪影,但咚咚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明显。这时,斜阳下一个长长的影子投了过来,大伙儿急忙转身,一只庞然大物进入视野。
心慈淡淡道:“不好,是飞鼠。”
“怎么可能?”陈因刚刚红润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沈俚紧握长矛,向心慈瞥了一眼:“怎么会突然变这么大?”
不老翁接道:“悬崖里的死尸一定给它吃了个净,这下不好对付了!”心道迅速看了眼身后,认真说道:“听我的,慢慢后退,不要跑,找到机会分头走。”
金猴儿道:“怎么分头,我跟谁一起?”
不老翁道:“莫担心,别忘了老头子这箭有毒,只要打中它,包死!”
心慈道:“老头子,把弩给我,你拿着我这根长矛和沈俚照应着陈因、金猴儿先走,这箭有毒,我想办法挡住它。”
沈俚道:“别吓扯,哥留下来跟你做个照应。”
心慈厉声道:“废话真他娘多!你留下来未必能保证我安全,但你跟他们一起,陈因就安全很多,不老翁和金猴儿也不会分心,知道吗?”
日头从飞鼠头顶慢慢沉下去,夕阳将它渐渐靠近的身形染成了降红色。没错,果然是它,此刻它已完全不是当初那只小飞鼠,身体大的快赶上了一头野牛,从它沉重的步伐和走路的样子来看,已不如先前行动敏捷。
不老翁猛地吐了一口痰,呵呵笑道:“你们俩娃谁也别争,我这弩认生,必须我用才顺手,你们赶紧走,我留下打个埋伏,保证两箭送它上路,最多三箭。”说完向一旁凹坑里一趴,钢弩瞄准了缓步走来的飞鼠,地上依旧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心慈长吸口气,半天不语。不老翁挤眉弄眼,一会儿瞄了瞄准头,一会儿把玩手里的木箭,似乎大伙儿早就离他而去。
心慈突然斩钉截铁道:“那好!我们就在前面等你,如果有危险就大声呼救,我和沈俚随时过来。”说完扭头带着陈因等人快步向前奔去。
就在这时,身后咚咚的脚步声也频繁起来,心慈回头一看,飞鼠追了过来。
不老翁刻意压低身子,躲进边上草丛里,飞鼠果然没察觉到,刚从他身边经过,不老翁端起钢弩,一箭射中飞鼠后背,吃痛之下飞鼠发出一声震天彻底的鸣啸,转身向不老翁袭来,不老翁一惊,立马再装一支木箭,瞄也不瞄,随手射出,这一箭正中胸口,飞鼠浑身一颤,脚步稍显迟钝,随即继续袭来,不老翁见形势不妙,立马去装第三箭,慌乱之下箭尖竟划了自己一下,也怪他趴在地上,箭杆修长,不易施展,但他总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危急关头,慌而不乱,只听“突”的一声,第三支木箭在空中只飞出不到三米的距离,便扎进飞鼠颈中。
这一箭稳稳地把它阻在了三米之外,接着“扑通”一声,飞鼠倒在了地上,四肢僵直,眼看是活不成了。
心慈等人见机赶来,拉起不老翁便向后撤。沈俚竖起大拇指赞道:“老头子,可以嘛!这么棘手的玩意儿竟然被你轻松搞定,嘿,我倒要近距离看看它究竟是何方神兽。”
飞鼠已经断气,四肢僵直,像冰柜里的羊腿,沈俚正要拍上几张照片,意外发生了,眼前的飞鼠像漏气的气球,一点点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最后变成了当初的那只小飞鼠,三支木箭插在它身上显得又粗又长。
金猴儿连揉了几下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人哑口无言。
陈因摇头道:“没道理呀,怎么会这样?姐从来听都没听过。”
沈俚道:“这下大开眼界了,它绝对是动物界的奇葩,佛爷你可以把它到小说里,还好哥有它前后的对比照,回去吹牛也有铁证。”
心慈望着前方墨绿色的山脉,悠悠道:“有没有觉得人在这地球上占的分量实在是太轻了?”
陈因看了他一眼,接道:“我们总觉得自己啥都知道,其实说不定这些动物了解我们远比我们了解它们的多。”
沈俚道:“这都哪跟哪啊,你俩在说啥呢?咦,老头子你手流血了!”
不老翁手背上挂着一行鲜血,若不是沈俚提醒,他自己也没发现,陈因忙从包里掏出一叠创可贴,说道:“会不会是刚才趴地上被草划伤的?”
不老翁吮吸了下伤口,说道:“没得事,刚才急了,被箭杆划的,不要创可贴,不碍事。”
话刚说完,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地上,这一下出人意料,大伙儿七手八脚忙去搀他,却见他脸色发僵,目光呆滞,双臂不住地颤抖。
金猴儿大叫:“老头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心慈突然道:“坏了,一定是中了树毒,他刚不说手背是被箭杆划伤的吗?刚又将手背上的血吸到嘴里,快…快找紫芹草!”可是方圆数十米已被他们寻了个遍,根本找不到什么紫芹草。
沈俚搀着不老翁坐倒地上,急道:“心慈,你从哪儿听说有紫芹草的,再找不着就来不急了。”
不老翁突然大口喘气,嘴巴不自主地颤动,陈因忙道:“老头子,你…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不老翁断断续续道:“我…我…难受,不行了,好毒…毒的树。”
心慈上前抓紧他双臂,厉声道:“老头子,你要撑住,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不老翁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把拉住他,颤声道:“等…不急了,都别…走,老头子怕…怕死!”
沈俚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说道:“别,你怎么能撑不住?你一向给我们壮胆的,你看,这么大的老鼠都给你两箭射死了,不会有事的,坚持住,心慈,快想想办法!”
不老翁缓缓摇头道:“是…是…三…箭…”话未说完,眼睛突然闭上,大伙儿以为是不行了,却听他乌拉乌拉开始满口胡话。
“我…来了,老头子…跟你走!”
“天…好大…好黑!”
“我…不吃,拿走!”
“孩子,我的孩子!”
他呼叫孩子时,一把将沈俚搂进怀里,沈俚个子大他一头不止,却被他搂的动弹不了。
心慈立马去掰那只受伤的手,叫道:“沈俚当心他手背碰到你嘴!”沈俚恍悟,使劲儿挣脱开来。
陈因诧异道:“他现在已经失去意识,把沈俚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沈俚挣脱他双手,不老翁便不再说话,双手僵在空中,颤动的身体突然没了动静。